黎弘景的目看向窗外，“倒也不是，日頭還是當年的日頭。”

趙赫延指腹輕輕劃過桌沿，“若不是看在小棲的份上，父親今日不會坐在這里與我說話，至，審訊房里，是不會有的。”

黎弘景臉一怔，就見趙赫延朝他一笑，像是晚輩對長輩的恭敬，“我這個人沒什麼耐心，可父親到現在還在編謊話，景元之變前到底是什麼份被洗得一干二凈，而我對窺探他人毫無興趣。”

“我方才說的句句屬實！”

趙赫延指腹攜起茶杯，視線沒有看他：“我今日來，就是要父親一句話。”

黎弘景手肘控制不住地抖了抖。

“若沒有圣上旨，我憑先生之令，能否直通定州。”

黎弘景瞳孔睜睜，“我不過一介草民……”

趙赫延猛地將手中茶盞擲向地面，乍破之聲傳來，而他的眼睛冷凝如霜：

“能，還是不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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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循循善·✐

黎棲在觀里吃了齋菜才回來的,因著一去祈福，村里鄉親都來關心趙赫延的狀況，有的還拿出了家里的祖傳偏方，于是這場許久未見的寒暄,一下就了方流會。

黎棲只得跟這些鄉里長輩笑笑地點頭,也算是回云溪村后都跟他們見過面,落不了話柄。

等回到黎家,天漸晚，海氏不由說了句：“把兩個男人放在家里，你父親估計都有些尷尬,你快些回院吧,看看阿延狀況，你父親肯定不會主問的。”

黎棲努了努：“父親一個教書先生，還怕晚輩不。”

海氏只笑了笑,朝趕了趕手。

黎棲上有線香味，一進房間便微微散空氣,趙赫延坐在外室的桌案旁,聽見靜,抬起眉眼看。

“夫君！”

走到他旁，“今日子可好些？”

趙赫延長手攬著的腰，笑時眼瞼噙笑：“我好不好，夫人比任何人都清楚。”

黎棲看著他的眼神，心頭猛然一跳,忙松開他的手，說：“那我跟父親母親說一聲……”

“讓下人去。”

他的手抓著的手腕,“我了，吃飯。”

趙赫延很會主說,口腹之對他來說似乎沒有，黎棲也從來不知道他吃什麼，想到那日母親以為他喜歡吃燕菜，實則不過是他圖順手夾多了。

此番用膳，不由問道：“夫君吃什麼樣的菜？往日廚房做飯都是按著藥膳的方子，我見你好像都興趣厭厭。”

趙赫延側眸對上眼睛，“夫人先說。”

黎棲指著桌上的菜，有些不好意思道：“都是我吃的……”

趙赫延笑了，“嗯，我也吃。”

黎棲雙眼愣了愣，“啊……夫君騙人。”

“我這麼說，夫人高興嗎？”

撇過頭去吃飯，其實心里的那只小貓高興得不得了。

趙赫延垂眸看，就歪過頭去。

“夫人角都要咧到耳朵上了。”

黎棲抓著勺子猛喝湯，“騙子。”

趙赫延：“我何時騙過你。”

“那晚你說你要走，嚇得我一整晚沒睡好，結果一大早被你騙醒了，你又占我便宜！”

趙赫延手心托腮，“小東西真記仇。”

黎棲皺了皺鼻子：“你不許嚇人，我會生氣的，后果很嚴重。”

趙赫延看：“噢？什麼后果？”

黎棲下水盈盈地抿著上，“反正就是嚴重。”

“難怪。”

黎棲抬眸看他，聽他講，“那晚知道我要走，分外黏人。”

黎棲：“……”

“今晚再試試？”

他問。

黎棲抬腳就想踹他。

趙赫延仍是笑，黎棲發現他最近笑意多了，遂問：“夫君來了揚州，是不是很開心，比在京城的時候更笑了。”

他給夾了道春筍，“你見我除了對你，還跟誰笑過。”

黎棲：“……”

“笑多了，是因為跟夫人在一起更開心。”

黎棲：“……今晚的夫君，跟抹了似的。”

一臉狐疑地看他。

趙赫延的眼神也跟對視，小貓兒哪里得住，忙撇開了，聽他說：“大概是，江南的菜偏甜，江南的夫人，最甜。”

黎棲心跳鼓鼓的，覺自己要死了。

揪著手帕，紅著臉低頭，趙赫延看：“怎麼了？”

“從小到大，沒這麼被夸過。”

趙赫延：“我也是。”

“啊？”

“沒這麼被夸過。”

黎棲斜蔑他一眼：“所以夫君對我這麼說，其實是想我也夸回你？”

“如果夫人不方便，也可以不回禮。”

黎棲眼睛一瞇，“還回禮，呵呵，夫君最近是學會皮子功夫了！”

趙赫延挑眉看：“那倒是。”

黎棲還想張說他花言巧語，腦子一晃才反應過來，“呸！我說的是、你、你只會說點好聽的話！我、我今日看到同鄉的妹妹，人家頭上戴的，手上和上的，都是夫君送的……我夫君、何曾送過我一樣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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