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老宅掛著紅燈籠和春聯，因為門院多，各式各樣的燈籠也多，看起來特別喜慶。

    夏鳶覺得有趣，走走停停，像個好奇寶寶。

    秦默淮異常安靜，默不作聲的陪在邊，今天沒有穿英式西服，而是一襲休閑的黑羊絨大，過膝，襯得他肩寬長。

    已經染黑的短發沒有打發膠，被沉沉的晨風起幾縷，狹長深邃目微瞇，氣質貴重，即使在蕭瑟的冷風中也不見單薄和輕浮。

    夏鳶悄咪咪刮了一點樹葉上的新雪，轉頭去看秦默淮，發現他正在四十五度角仰天空，漫不經心的仰著下頜，眉心沉鬱，跟灰暗的天有的一拚。

    一場小冒而已，他有必要這麽喪氣嗎？

    沒見過秦默淮生病，也不知道怎麽哄他，隻能搗蛋……

    夏鳶朝秦默淮熱乎乎的頸窩，出了罪惡的、冰涼涼的小手。

    等徹底得逞，秦默淮才慢悠悠回頭，不僅沒有躲，還把的手往服裏捂了捂。

    “上冷不冷？”他問。

    “我穿的那麽厚，一點都不冷。冰你脖子不好玩，鬆開，你完全沒有被我嚇住。”夏鳶收回手，不冰了，已經被他的溫暖熱了。

    秦默淮沉沉的視線將籠罩，聲音低啞認真，“我經常被你嚇到，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夏鳶心髒瑟了一下，俏生生的眼眸笑，“那我可太厲害啦。”

    總覺得秦默淮知道了什麽，但他不問，也不能主說。

    明明是過年，第一次一起過年，想開心一點。

    開心果，你爸爸現在鬱鬱寡歡，該怎麽哄他哦。

    你以後要多多哄他，其實他好哄的，把他哄開心了，什麽都給你買。

    家中長輩看到夏鳶後，紛紛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

    “謝謝……但我不是孩子了，收紅包合適嗎？”

    跟夏鳶相的秦四笑道：“當然合適啊，你肚子裏懷著一個呢，它今年沒有辦法收紅包，你就替它收了。”

    既然是給孩子的，那夏鳶收紅包就不手了。

    拿不住，就遞給秦默淮。

    不一會兒，秦默淮兩個大口袋鼓鼓囊囊，塞滿了紅包，優雅輕奢的黑羊絨大變得喜慶、接地氣。

    秦珂走過來，看了一眼秦默淮的口袋，豎起大拇指，“哥，還得是您啊，過年也有鈔票往你口袋飛。”

    秦默淮：“這是長輩給鳶鳶的，我暫時替保管。”

    秦珂：“爺爺說過年要足夠熱鬧，所以今年請人在家做了鼇山燈，上千盞彩燈紮起來的燈山，好多人都圍著它拍照許願呢。三哥，嫂子，要過去熱鬧熱鬧嗎？”

    夏鳶想去，秦默淮就陪去了。

    明明是上午，天灰暗的像傍晚，卻襯出了鼇山燈華麗重彩的盛景。

    金碧輝映，陸離斑駁，雲蒸霞蔚，一切最好的詞去形容鼇山燈都不為過。

    夏鳶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想跟秦默淮合照的時候，在鏡頭裏發現他雙眸閉，雙手合十，正在虔誠的許願。

    等秦默淮睜開眼睛，夏鳶問他許了什麽願。

    “願說出來就不靈了。”

    “小氣，你對著鼇山燈許願，原本就是不靈的呀。”

    “……”秦默淮抿著薄，眼中流落出幾分失落和消沉。

    夏鳶連忙握住他的手，“我說的，你許的願一定很靈驗，我經常胡言語的，你別信。”

    “你經常胡言語？”

    “嗯！”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不知道哪句話哄對了，秦默淮變得開心了一點。

    秦家人多，是年夜飯就有整整八桌。

    夏鳶喝不了酒，舉著果跟大家幹杯，臉蛋被熱鬧的氛圍熏紅，眼瞧著有些醉了。

    秦默淮今晚吃得，長輩問起來隻說冒剛好，沒有食。

    他見夏鳶太嗨，清瘦蒼白的手指著下頜，輕描淡寫親了一下，怕誤喝了酒。

    夏鳶又又臊，那麽多人看著，他在幹什麽啊！

    偏偏秦默淮那雙眸寡淡持重，看不出任何緒，跟他對視一眼起碼活三年，所以大家隻打趣臉紅的夏鳶。

    夏鳶在桌麵下狠狠掐秦默淮的。

    秦老爺子不小心多喝了兩杯，老管家一邊數落，一邊扶著他去休息。

    正好快十二點，熱熱鬧鬧的年夜飯結束了，傭人在收拾殘局，而秦家人準備守歲。

    “我合理懷疑，爺爺是不想守歲，所以才多喝酒。”

    “你膽子可，敢打趣爺爺。”

    “好無聊，為什麽平時通宵好玩，守歲這麽無聊。”

    “通宵玩遊戲追劇蹦迪，時間就像指的沙子得快，但你守歲敢嗎？”

    “咱們打麻將吧？”

    “來來來，去年我輸了兩百萬，今年要贏回來！”

    夏鳶豎起耳朵一聽，打麻將啊。

    “秦默淮，我想跟他們一起打麻將。”

    “你該睡覺了。”秦默淮點了點的鼻尖，被夏鳶像小貓一樣，追著他的手指咬。

    秦默淮無聲輕笑，“準你玩一小會兒。”

    “噢耶！”

    夏鳶立馬上桌，礙於的份，沒人敢跟玩。

    秦珂見此，招呼了兩個堂弟，哄嫂子開心。

    秦默淮視線在幾個人上轉了一圈，離開了熱烘烘的客廳，在冷風凜冽的走廊點燃了香煙。

    任由香煙燃盡，黑夜吞雲吐霧，秦默淮沒有吸一口，吸了就不能親夏鳶。

    我見識過最卑劣的人和暗，但我依然偏著你，你那些百出的伎倆和謊言，我並非沒有察覺，隻是想單純的著你，不想買單離場。我陷進去了，我深深的陷進去了，為你著迷，為你發瘋，願意為你獻出心髒和骨，被你玩弄和自尊都沒有關係，隻想要你做最特殊的那個人。但我的努力有什麽意義，這一開始就是一個彌天大謊、為我量定製的、不能騙我一輩子的騙局是嗎。

    “秦默淮？”

    傳進耳朵裏的聲音氣十足，秦默淮扔掉煙頭，毫不猶豫走進熱熱鬧鬧的客廳。

    夏鳶攥著麻將，小聲咕噥，“我眼睛有點，你幫我一下嘛。”

    秦默淮拿出紙巾，仔細幫了眼周，夏鳶乖乖地瞇著眼，看到男人的腕骨沒有佩戴腕表，而是纏繞著一條黑巾。

    咦。

    這不是圍在他脖子上的Hermès男士巾嗎，怎麽在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