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口時,阿星在一旁問:“住檀園?那易先生是做什麼行業,就只是編劇嗎,不可能住得起檀園。”
林煙抬頭看去休息臺的方向,想起那個男人小拇指的指套,半響,收回目,低頭拿帕干手。
林煙覺得是又不是,“我也不太了解,應該只是編劇。”
阿星追著林煙說:“你們到底什麼關系,認識多久?他剛剛扶你的時候,你倆的磁場特別微妙。”
林煙手的作停住:“哪來什麼磁場,他只是我朋友的哥哥,談不上很,也不能說陌生,以前三個人一同吃過飯,坐過他車,數來回就沒了。”
阿星盤索片刻,突然笑一聲:“見慣閔總的強勢,易先生的斯文形象有些養眼。”
林煙沒回什麼。
易利頃的確長得文雅,皮冷白,接幾回會發現其實他表里不一,鏡片遮蓋下的一雙眼睛那種滄桑,能出三場戲,不得不說的一點,他行事溫和細心,偏太過于細心的人藏得深,最不好探究。
閔公子相對來說,是那種氣場貴,男人味濃,那張臉僅一眼能讓人誤終,但刻薄絕。
林煙往那邊方向看,聽到謝安的招呼聲,“林老師,玩得開心嗎。”
林煙其實還算開心能忘記很多事,漫步走向休息臺。
謝安又是給倒茶又是給拉開椅子,“電影準備拍完了,你有什麼打算,要不留在橫城玩?”
林煙坐下問:“有什麼好玩的嗎。”
謝安像是隨口編:“雪啊,港城的氣候可不是年年有。”
林煙笑著:“今天不是玩了麼。”
行,謝安十分尷尬:“你們等我,我去車里拿茶葉。”
為了給謝安讓路,林煙只好挪椅子,稍微靠易利頃的方向,能聞到一清冽的山泉香和茶,不強勢,不沖,香水調的層次特有涵。
林煙看過去,發現旁男人在給燈盞添香油,夜逐漸沉寂,在雪中燈變得格外昏黃,他開口,“摔了多次。”
林煙應:“兩次。”
易利頃說的時候也沒看過來,拿剪子挑住燈芯,“你心看起來不好。”
林煙不在意:“有嗎。”
他勾角:“你有,明明心不在焉的。”
林煙只好轉移話題:“易先生劇本寫的好。”
男人作略微遲疑,好半響笑了:“是麼。”
林煙端起茶盞抿一口,到最后誰也沒說話。沒有任何能聊的話題,哪怕見面百回,一個不打探,一個有分寸。
經常都是三個人相,因為和綰綰玩得好。
直到謝安帶茶葉回來,空氣才活起來,“我賺到的片酬都供你喝茶了。”
易利頃輕扯笑,給林煙添茶。
阿星無意出自己的茶杯,易利頃擰了擰眉,似乎不干這種事,但還是順手添。
邊上的謝安一直咳嗽不停,又笑,氣氛越來越微妙。
最后,謝安問林煙:“我的茶好喝吧,下回見面的話給你帶一點。”
林煙應:“味道厚,合胃口。”
林煙包里手機好似在震,是徐特助的信息一大堆,問是不是住院,林煙回三個字:做什麼。想撥回去的時候聽到有人說導演已經安排場地要回去拍戲,林煙直接把包丟給阿星,“回去了,我來開車。”
就這樣散會。
走去停車場,兩輛車停的位置相對,林煙打燈的時候,正看到易利頃坐進那輛大眾車,比先離開。車開特別慢,如他這個人,好幾年沒換過車,唯一能解釋的就是這個人很念舊。
過度念舊的人,其實都有一種心理缺陷,孤獨。
今晚不下雪,林煙單手捉方向盤,一手抵側顱沉思,半響喃喃自語:“準備殺青了,不太想回去面對閔行洲。”
阿星不懂:“你圖什麼。”
阿星并不了解,這會正趕著用平板給林煙挑服裝和妝容,最后幾場戲要好好拍。
芭蕉樹后的傣式房屋,消聲安靜,黑人從樓梯上小跑下來開車門,“頃哥,怎麼回來這麼早。”
男人從車上下來一聲沒應,自顧走上樓梯。黑人關上車門,跟在后。
頓時,易利頃摘下眼鏡,手了眉宇,稍微歪頭問,“你覺得我今天唐突麼,算不算打擾到。”
眼前人就是這麼客客氣氣的主,黑人說:“或許,林小姐現在還是人妻,林小姐一向不與外人親近,又沒理由的況下應該會打擾到,會覺得是負擔。”
易利頃冷笑:“如果不是閔行洲的就好了,他知道的太多。”走兩步,駐足停下提醒:“劇本到底寫了什麼,等下拿來我看看。”
黑人點頭,又忍不住說笑:“其實您想接近林小姐真不至于用這麼笨的法子,日后我跟朋友們說頃哥為了追孩子特意買劇本裝編劇,估計要鬧出笑話了。”何止是笑話,當時花大價錢買個劇本回來左右也沒看過一回,倒是覺得編劇這個稱呼有合襯份。他易利頃還扮出癮,可你問他劇本到底講什麼故事他懂嗎。他本不懂。下回該換什麼份?
易利頃不以為然,推門進屋:“閔行洲總是惹不開心。”
黑人說:“那委屈的,不如就就搶過來,反正咱是比閔行洲先認識林小姐。”
男人聲音驟冷:“你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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