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人家鈴鏡辦的這事也沒錯。
這三兩銀子一的裳,若是賞給邊得力的侍,賞了就賞了,但這兩百人,一人兩套,那就是足足一千二百兩銀子了。
程又不是吃飽了撐著,錢多得花不完,這才拿這一千二百兩銀子往外撒。
程妍氣得肚子都疼了,瞪了尹管事一眼,對鈴鏡道:“此事是我沒了解清楚,你做的也沒錯,確實有理,如此,就不必打擾六妹了。”
“娘子。”尹管事急了,“繡坊的生意越發不了,若是再繼續下去,指不定哪一天就要關門了,若是能做這筆生意,到時候再宣揚一二,客人必然是絡繹不絕......”
“住口!”程妍打斷了尹管事的話,氣得臉漲紅:“生意做不好,那也是你自己沒本事,既然是不合適,豈能強求,再說了,怎能讓六妹多花那麼多錢呢!”
尹管事想都沒想就改口:“若只是兩百文錢一的裳,咱們店里也可以做的。
娘子,您便和景侯夫人說說給咱們繡坊做吧,您和景侯夫人可是姐妹,但凡你開了口,自然沒有不同意的.....”
程妍一聽,又猶豫了起來。
俗話說得好,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以前未出閣的時候,手里的錢一直都是不缺的,花錢自然也大手大腳,一個大金鐲或是什麼金簪金釵,送出去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后來了親,當了家,這手里的錢財一天比一天,進項也只是這些,面上不顯,心中卻有些暗暗著急,想要尋一個進項。
只是莊子的產出就那麼多,幾個鋪子的生意也是一般般,其他還好,但這金繡坊,眼瞧著就要關門大吉了。
鈴鏡見程妍猶豫,便道:“按照道理,這生意也是互利互惠的事,若是五娘子手上的人做事妥當,價格也合適,不用夫人開口,婢子也自當是應下的。”
這錢給誰不是賺啊。
“可眼下就要趕制裳了,五娘子繡坊里的人都沒幾個,這庫房里的布料指不定也不夠,到時候做不出來,府上的人都挨凍等裳,那置夫人于何地?”
“且不說府里的下人覺得夫人這主母狠心無,大冬日里讓下人挨凍,失了人心不說,若是傳出去了,這長安城的人都得指責夫人不做人,夫人的名聲誰人來擔待?”
“五娘子,您瞧我這邊都要定下來了,今日給夫人看過之后,明日就開始做了,您若是有心,明年九月提早將做好的樣式送過來,您看這樣可行?”
鈴鏡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若是程妍還向程提出讓將冬給金繡坊做,那就是在為難程了。
而且鈴鏡有句話說得不錯,金繡坊的繡娘并不多,若是接了這生意,半個月的時間定然是做不完的,到時候耽擱了,惹出事來,程都能跟翻臉。
尹管事心有不甘,還想說什麼,剛剛張,卻見程妍一眼掃過來,只得是閉上。
程妍道:“既如此,那便明年再說了。”
鈴鏡松了一口氣:“多謝五娘子
寬容。”
程妍擺擺手,讓侍扶著自己起來:“既然事說定了,我就不打擾留六妹了,待醒了,便說我來過了,讓得了空閑到趙家坐坐。”
鈴鏡應下:“婢子定然稟報夫人。”
鈴鏡送了程妍出門,又安排了兩個護衛送程妍回家,待人坐著馬車走了,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總算是把這祖宗給送走了。
回了院,鈴鐺遞了一盞熱茶給:“五娘子怎麼說?”
“倒是沒有胡攪蠻纏非要將冬給金繡坊做。”鈴鏡喝了一口熱茶,覺得上的涼意散去了許多,“其實我聽人說,金繡坊也有很大問題,也不知五娘子可否知曉。”
“金繡坊有什麼問題?”
“聽說生意沒做多,工錢倒是多的,如今已然是不敷出,我聽人說,每月下發的工錢就有二百兩。”
“二百兩?!”鈴鐺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瘋了嗎?”
一個小小的繡坊,充其量也就是十多個人,一個月就能用去兩百兩的工錢?
兩百兩銀子有多,就拿這一次做冬來說吧,下人一套三百文,護衛一套五百文,府上兩百人中仆人、護衛各半,各做兩套,也不過是一百六十兩銀子。
若是繡坊很賺錢也就罷了,像是程的蓬萊仙居、春風攬月齋這兩位管事的工錢也很高。
可都不敷出了,還能拿那麼多工錢,這不是將程妍當傻子,蠶食的錢財嗎?
鈴鐺猶豫道:“要不要和夫人說一聲,若不然日后鬧出事了,五娘子定然也會找夫人求救,到時候麻煩的還是夫人。”
鈴鏡想想也有些道理,于是便點了頭:“行,等夫人起來,咱們就和夫人說一聲。”
于是在傍晚,鈴鏡帶著選好的冬去給程過目的時候,便提了這事。
“金繡坊?”程微微蹙眉,“當初祖母也說過只出錢把事丟出去不管,遲早是要出問題的,自己滿不在乎。”
“提醒?那就不必了。這摔一跤摔疼了,也好吸取教訓,將來好好改正,一個金繡坊能讓改變,倒也不錯,反正手里如今也不缺錢,就這樣囫圇著過吧。”
“至于冬的事,就按照你說的辦,就找這兩家,一家做護衛的裳,一家做侍家仆的裳,十月之前要分發到所有人手中。”
“對了,護衛的裳多做一些,他們那些裳壞得快,需得備上一些,到時候也有得換,不過也不能沒有規矩,若是他們把今年冬天這兩套都穿壞了,就以半價換置吧,舊的送來,加半價換新。”
舊加半價換一新的,也防止了某些人生出什麼小心思,換了府里的裳到外面去換錢。
理晚這事,程又打了個呵欠,還是有些困,但躺了一天更是腰酸背痛,也不想再躺會去,于是便打人取來傘,要去亭子里坐坐。
“對了,將火爐取來,今日咱們就來一次圍爐煮茶。”
這天氣,圍爐煮茶尤其適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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