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無看著這卷【仙錄】，許久都沒有再作。

他清晰地看到了一個意氣風發的年，如何一步步墜當年自己最爲不齒道路的過程。

“昔年他，今日我。”

“不知後來我，是否……”

這一卷書，對於齊無的，比起老者的告誡更爲直接，衝擊也似乎更大。

大道漫長，如行絕壁。

半步不可退。

他將這一本書卷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那柄劍，沒有立刻去拿起來。

而是線收拾整理了其他的東西，對比著這修行筆錄發現，那座丹爐的價值，似乎纔是所有的東西里面最珍貴的，世上典籍分爲五個層次，道門有五類法門，這天地間的靈也大致分爲五個級別，各家各派都有稱呼的方式。

有的稱呼爲天地玄黃，最上品爲仙。

有的以甲乙丙丁爲稱呼。

有的則是從五至於一，一品爲最高。

大多頂尖件，都只在天地仙神的手中，人世間在外流傳的，也就只有兩個層次。

第一層次是尋常法寶，修出先天一炁即可以使用。

尋常法脈裡面，這即是鎮山之寶。

另一種則是得人間各派，聚中五氣的真人才能徹底發揮威能。

這丹爐是曾經那位和山神相好的澹臺國初所有，在法寶中也是最爲上乘的，尋常散修的真人所用的丹爐，也不過是這個級別的了，可以淬鍊元氣，祛除雜質和藥毒，純藥，刻錄有數種符籙，能夠容納極龐大的藥。

另附帶有三類藥方。

養元丹，尋常修者，可以此吞服，蓄養元氣；並可以藉此調養軀，於病癥頗有奇效。

回神，可彌補元神之損耗，於施法之後快速恢復狀態。

百草丹，以百草爲名，取當年神農嘗百草之意，可以解除非法神通造的全部毒，對於法神通造的毒破壞，也有明顯的削弱作用。

這三者全部刻錄于丹鼎之上。

只需要投草藥，催法寶，便可以靠著法寶本材質和特將藥淬鍊出來。

而後在法陣作用之下祛除丹毒，而後丹，自然不可能出那種品質極佳的丹藥，但是這種本來就是行走天下雲遊四方需要的隨丹丸，其本的藥材材質就已經決定了上限，不管你煉丹的手段多強，差別不是很大的。

但是那【仙錄】上也說，有道門高人，煉丹之時，氣凝結，可爲人爲馬，徘徊來去，自生靈智。

至於那個包裹，裡面放著的是一枚枚白玉般的晶。

可以用來佈陣，也是作爲煉丹基材和最普遍煉材料的東西。

遇到修士可以進行以易。

修行者沒有國家的約束，天下之大，皆可以去得，也沒有強橫到可以制定規則，讓所有修行者都認可的貨幣系，所以他們仍舊是選擇以易的風格，另外還有三枚特別的，泛起了黃銅澤的圓形錢幣。

按照【仙錄】上說，這是天帝印下的【天帝錢】。

若是遇到遊玩人世間的仙人，以此可換些緣法。

所以是一種通貨。

大多修士就算是沒有遇到自己需要的東西，也不會拒絕和天帝錢進行換。

齊無重新挲著控那一口玄鐵劍匣，在淡淡靈之中，終於把桌子上那些東西都收進了裡面，三枚天帝錢則是隨放好，此本佩戴，就有驅邪避兇之功效，

最後才出手，取來那一柄劍，劍狹長，上面麻麻纏繞著已經褪的紅繩，看去似乎用來辟邪除妖，極爲不詳。

齊無解開紅繩，拔出了劍。

年就這樣看著這口劍慨嘆許久。

“已經……徹底鏽了啊。”

“這樣的劍，怎麼可能還能夜裡鳴嘯呢？”

不知道生鏽的是人，還是劍。

“該要引以爲戒。”

齊無來到了村鎮的邊緣，拿了些枯枝堆起來。

冬日天寒溼，枯枝難以點燃。

齊無想了想，按照那本筆錄上面的法子，有一民間法脈的手段；左手擡起，大拇指掐中指第二骨節，手掌微曲，匯聚自的元氣。

以此元氣爲法壇——

“弟子拜請臨觀神，萬敬火神，周遭妖鬼化灰塵。”

元氣似被離。

剎那之間，指尖灼熱似火。

齊無下意識朝著前面一指，一道火閃過，冬日溼枯枝堆積起來的枯枝堆上燃起烈焰。

熱氣升起，火明亮，暖意驅逐了冬日的嚴寒，周圍的積雪融化。

“這就是……法啊。”

哪怕只是小派的手段。

齊無慨自語，將那本【仙錄】的後半本，那突破無門癲狂之後的記錄撕了下來，蹲下來，把這一頁頁癲狂的文字落火中，諸般執念，諸多嘆息，諸多惡意，最終都化作了飛灰，齊無擡手取來了那一口滿是鏽跡的劍，手指拂過劍，而後反手將劍倒火堆之中。

以火焚書葬劍魂。

荒唐一夢逐長生。

“我不會爲你這樣的。”

齊無面容被火映照，眸子安寧，說出的話，就像是當年的澹臺煊斬殺邪修之後說的。

或許代代修士，皆如此。

起，襬微，轉離開。

年漸行漸遠。

風吹過去的時候，這劍鳴嘯不已，亦如當年。

須知日拏雲志，曾許人間第一流。

而後在火中迸裂開來。

……………………

這一卷【仙錄】，其中詳細記錄了修行第一階段【採煉元】的各關竅，以及修行的神通，因爲不知道這關竅是否有問題，齊無只當是他山之玉，只看不修，而那些法門神通則是前去請教老者，不知道自己可否修持。

老人那時正翻看這一卷所謂的仙錄，慨嘆道：“修得太雜，不是好事。”

“你有這個顧慮，很好，各家法脈的神通，都是基於各家的風格而就的，各自有其特和傾向，其氣機運轉，還有自先天一炁的特都是爲了契合法而做出調整，所以纔有所謂的【核心道藏】，若是修的靈寶家的丹法，卻用了通玄門的神通，難免有些不契合之。”

“所以也有明明蒐集到了諸多神通，自己卻不能去修的況出現。”

齊無道：“那我……”

老者須笑道：“不是說了嗎？我傳授你的，並不五類之列，是以不必擔憂。”

“道也者，繩繩兮不可名，復歸於無。是謂無狀之狀，無象之象。”

“本來無相無象，你又何必拘泥？”

老人把這仙錄放下， 語氣平淡，理所當然：

“世間諸般法門，各派神通，你若願意學，皆可用之，不必顧慮。”

“我這一脈。”

“萬法皆可，百無忌。”

齊無這才放下心來，當然，他也明白老者所說百無忌是自修爲不必顧慮，但是絕不可走了邪道，而這城鎮之中的人，除去了慄璞玉之外，其他人都對他或敬或怕，齊無在家中則研習【仙錄】上記錄的神通，上山則和山中靈來往。

談論道門五。

山則是修行吐納，食餌符籙。

醫則是治病救人，氣流轉。

命則占星干支，紫微斗數，卜則是六壬神課，奇門遁甲。

相則可看人相星相，山川風水。

哪怕只是煉化元這個境界的道人，都應該有這樣的素質，齊無夢中雖然礙於自對於世界的認知，沒有深接到修行，但是這些東西其實已經流傳開來，基本典籍，他都於夢中看過，甚至於在被下放的時候研習過。

再加上和山神，陶太公等地祇流。

積累足夠，再加上點撥，時時鑽研道藏，倒是有所進展。

如此時間飛快，不覺已經過去一月有餘了。

這一日喝完茶，齊無和陶太公討教遁之後，忽有轟鳴雷聲，震不休。

陶太公作一頓，須嘆道：“山神要突破了。”

齊無作微頓。

遠看元氣匯聚，如波濤洶涌，綿延數百里，聲勢極浩大！

有聲音自極遠傳來：

“無，且來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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