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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爲長生仙》 第151章 恩怨糾葛,可一劍斬否?

當著靈妙公的面,一劍斬去了這滿山諸地祇的位格,雷逸散開來,一時還散不去,都簇擁在這年道人邊,讓那年氣機變得剛烈,靈妙公之後,那位玉節山神派去的神將也被帶了來,見到這樣的一幕,已是駭得面目蒼白。

在失神數息之後,直接一下跪在地上,軀抖如篩糠。

靈妙公看到那一枚五雷判印的時候,心中就已經有了些許的明悟——

等到了齊無自報份的時候,就更是知道必是那玉節山神惹出來偌大的禍事來!

北極驅邪院直屬於四之首。

其雖只是【院】,位格卻直接凌駕於雷部和鬥部之上。

天地如此廣大,誰人不知北極諸聖之赫赫殺伐?

而且雷法是天地間最剛直的力量,再加上北極驅邪五雷印在手,若是想要以權謀私,或者說是仗著北極驅邪院的份欺旁人的話,會直接被神霄問心雷反噬,打得魂飛魄散,什麼都剩不下來。

一個是審判之前需要審判自己的判

另一個是已跪在地上渾酒氣的山神。

這兩個,哪怕是再如何和那玉節山神有私的人都知道要相信哪一個,更何況是靈妙公?當即面難看,微微一拱手,堂堂一州的山神之首,卻是以平等的禮數對待齊無,而後道:“敢問五雷判,玉節到底所犯何等事?”

那神將神一變就要開口。

還不曾擡頭。

覺到無邊可怖的重量狠狠地下來。

這一次不只是跪在地上。

而是連頭都被這恐怖的重力給地磕在地上,彈不得。

年道人將這事的來龍去脈,分毫不改地和靈妙公說了,這位老邁山神的神越發難看下來,最後袖袍掃過,那位神將上被加持的束縛散開來,他得以下意識的站起來,面蒼白,卻見袖袍拂面,如同天地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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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將位格直接被剝離。

非神而爲鬼。

再度打了地府之中。

“不勞齊真人手了,此事老夫自己來做。”

他擡起手,白鬚微揚的時候,仍舊展現出一屬於中州諸多山神之首的強橫,其在靈妙山的時候,其實力不會比起那些天上神仙差,也就只是不如真君而已,復又道:“此事甚大,還請齊真人移步於靈妙山中再談。”

年道人欣然往赴。

靈妙公的住倒是頗樸素,只取來靈茶,似乎是靈妙公自己在山中載種的茶樹,泡茶的時候說道:“這是我原本修道時候,在山中種下來的,而今已是千年的功夫,死去了一顆,送給旁的道友一顆,眼下這山中也不過只得了五株,茶香倒是醇厚。”

“齊真人請。”

年道人回答:“當不得真人。”

靈妙公搖了搖頭,道:“判雖然不曾走到真人的層次,但是那只是境界上的差距而已,你的元神,元炁,無論是其純,還是其厚重,都已遠在尋常道長之上,便是那些壽數將盡的真人,鬥起神通來也未必能勝得過你。”

年道人回答道:“那也只是擅長爭鬥而已。”

“修道不是廝殺。”

“行路遠的,也未必是爲了戰鬥。”

“這個倒確實如此。”

靈妙公微笑頷首,總歸是要的寒暄結束之後,他給年道人斟茶,齊無閉了閉眼,整理思緒之後,將此事更爲詳細地說出,有五雷判印在旁,靈妙公沒有懷疑的理由,立刻就已經相信了齊無的話語,皺眉須道:

“魔氣逸散爲三界之事,此時吾等地祇責無旁貸,自會負責戒備,調理地脈之中的淤積,若有變化的話,也會告知於真人你,應該會去許多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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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北極驅邪院甚和旁人說這些事,他們只是負責稽查和斬殺。”

“當年最初代的人皇聯手當年短暫整合了妖族的龍皇,一起和天地談判,最終決定人間事由人族自己理,妖族事也同樣如此,天地不會參與其中。”

“此事是因爲玉節他枉顧魔氣逸散的痕跡,不曾上報於我,也不曾嘗試理,更無視了那一村的土地被山魈所殺,如此是職了,該斬;但是那個村子的後續事,就要勞煩真人伱了,我等地祇不可手,你雖然是仙,但是同時也是人,可以理這些事。”

齊無點頭:“我會想辦法。”

靈妙公端著茶,回顧事的全貌,仍忍不住喟然嘆息道:

“三千六百年的大局啊,就這樣被破壞了……”

“不只是人族地界,恐怕妖族地界也會出現各種紛吧。”

見到年道人似有訝異,靈妙公解釋道:“天庭非人之天庭,是天地秩序之天庭,衆生有靈有者皆可修道,其中妖仙也佔了約三分之一,比起人族仙人還更多些,於是各有異相,號之爲天。”

“山川湖海非人之山川湖海,地祇之中也有一半是妖族化形承擔的,是以名之爲地。”

“嚴格意義上來說,天庭負責秩序,而地祇負責地脈。”

“衆生之事,並不參與。”

“因爲那容易出現爲了自己的慾和喜好而行,將這個世界攪得一片渾濁的事。”

“人仙妖仙之中的爭鬥,或會綿延禍事,牽連人世。”

“所以諸仙神不能參與人間諸多事,更不可以以神之份參與到列國紛爭,因爲於道祖這般祖炁託生而就的存在眼中,大道化生萬,人族和妖族都不過衆生之一端,人和人廝殺,妖和妖廝殺,人族之國度和妖族之國廝殺,又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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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生也,爲道衍化,其之死也,歸於道途。”

“彼此之間聚沙塔,又煙消雲散,便是如此。”

“傳說上清大道君親手斬卻足以令天地隕滅大道崩塌的大劫已有五次,斬卻的其餘劫難不知有多數目,其雖不顯聖於人間,卻曾挽救這諸界生靈於三十七次傾覆之劫,天地大道尚有如此,何況於人世?人間之劫,劫起劫滅,便是一個規律,循環往復,不曾終止。”

“何苦以其中?”

“齊真人,你可知道嗎?”

靈妙公看著眼前這年道人,知到了他上的劫難之氣,憐惜他年紀輕輕,便有一的修爲和道行,他過往歲月已見到過許多修者沾染這劫難之氣,雖都天縱奇才卻又都堪不破八難,靈矇蔽,漸行漸遠,終究隕落於道途之中,心中不忍,故而開口講述許多。

年道人道謝。

而後放下茶盞,雙手自然垂落膝上,如是回答道:“多謝靈妙公。”

“只是,貧道是主應劫的。”

於是靈妙公的神微怔,一時間的解釋都不能再說出來。

應劫四個字雖然平靜,在他這種已經坐看人世間千年的山神心中,卻是激盪起來無數漣漪,他早已習慣了自己的選擇,難得聽聞如此行,卻是心神都有變化。

齊無想了想,道:“劫起劫滅,或許如靈妙公所言,是一個規律。”

“從漫長歲月來看,並無意義。”

“正如此刻回顧往日數千年的歷史,一年萬發生,悲歡離合不過是一行文字。”

“但是對於這人間的人們來說,這劫不也是真?”

“因爲結局已註定,便不去做什麼事;和知道此生終究死去,索什麼都不去做,又有什麼區別呢?或許是貧道年,靈妙公之道,貧道終不能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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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劫滅是遵循大道,持劍破劫也是一種選擇。”

“大道三千。”

“靈妙公之道是對的,但是卻也不能說,貧道持劍劫破劫不在大道之列。”

年道人語氣清晰,不卑不

靈妙公須,慨然嘆息,不能言語。

應劫,這般修道者氣度比起他所知道的,避劫而觀之以保全自的方法,更爲危難,卻也自有其一番氣度,如果能走通的話,也會有更大的就,他忽而想到那一日在水雲鄉之中見到的純澈道韻,不由心中微,似有所,微一拱手,歎服而笑道:

“原來如此。”

“這,老夫斗膽,或許猜測到了道長的師承。”

“不愧是道祖的弟子啊。”

年道人微有驚愕。

靈妙公起,肅整了冠,而後才跪坐,趨往前,雙手拱起朝天穹一禮,道:

“如此氣度,如此道韻。”

“主應劫,不避不退。”

“可是浮黎天上,大羅天中,玉清元始大天尊祖炁道祖嫡傳?”

年道人一時無言。

自己怎麼便了玉清大天尊嫡傳。

於是搖頭道:“不是。”

“靈妙公想錯了。”

靈妙公遲疑,又想了想,回憶那一日在水雲鄉所見,又想到年的所作所爲,心中忽而又有所,而且這個可能似乎比起他先前的猜測更有把握,於是道一句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又起朝著天邊一拱手,緩聲詢問道:“持劍劫,持劍破劫。”

“如此決然。”

“可是那上清天中,上清靈寶大天尊道祖一脈嫡傳?”

年道人又搖頭,於是靈妙公便是疑不已,拱手都放下來,連連搖頭慨:“這,也不是嗎?但是……不應該啊,不應該的……”齊無的劍匣放在一側,肩膀上的小孔雀也已落在地上,和那小藥靈一起吃著靈妙公準備的茶點。

靈妙公是老一輩的了,而且是極老的那種。

準備的茶點都很有些年份。

烘烤得極爲紮實的餅狀點心,山間的各果子,還有去了殼之後,用山間的山鹽烘烤的堅果,小孔雀和小藥靈可是半點不挑剔,吃得極爲開心,年道人想了想,道:“其實沒有這麼多理由,最直接的理由便是,我本已劫。”

他想了想,想到自己年時候的九死一生,其實回顧的時候,那一路上雖然掙扎,但是並沒有想過那麼多,現在想想,最大的危險之一,反而是最開始,他善心分給其他孩子吃的,卻被人搶走打得昏厥的危機。

那時若不是一場雨水將他淋得醒來,如果不是那雨水落口中,或許已死。

當時伴著雨聲醒來,眼前所見,雨水珠線落下,年的孩子又,在雨大之前藏匿在石頭下面,喝飽了水之後漸漸恢復了些力氣,然後看著這旱災之後第一場落雨發呆失神,在那熾熱地讓人魂魄都似乎要被燒乾的災難前,是難得心緒寧靜的經歷。

沒有那一場雨水,齊無已死了。

他安靜坐了很久,然後擡起頭看向遲疑思索的靈妙公,道:

“靈妙公,貧道有一件事想要問。”

靈妙公從失神思索之中回過神來,他總覺得自己要想到了,但是卻始終想不到這年還會是什麼人的弟子,此刻收斂了心神,道:“齊判請問。”

年道人的心自那一場雨之中回過來。

如是詢問道:“涇河龍王。”

“亦或者……上一任涇河龍王。”

“其名諱,可是敖流?”

靈妙公看著齊無,沒有回答,只是道:“是判,是道長?”

齊無道:“是判,亦道長。”

於是老山神看著年道人,道:“敖流,他和道長有什麼關係?”

齊無如是回答道:“活命之恩。”

老山神聲音頓住,他看著齊無,眼底悲憫憾,許久之後,方纔喟然嘆息道:

“不是上任涇河龍王啊,而是這一代。”

“因爲某些原因,他還沒有將自己兒子的名字報上蓬萊司,是要先行考驗一番自己的兒子究竟能不能承載起來這個職責,等到確定自己的兒子是能承載這職位的,纔會去把他的名字報上去,這樣才能夠不辜負這涇河流域的蒼生。”

“因滋事甚大,揹負千百萬命,故不可輕易做決定。”

“旁人皆知爲神者權威甚重,一念雲雨;唯吾知一念可令衆生苦難,一念也可令衆生活命,故極慎重,輾轉難眠,不敢不慎者也。”

“這是他的原話。”

“其實這幾年,前幾年他都盯著自己兒子做事,生怕自己兒子出錯。”

“因爲看到他逐漸,兩年前才放手,讓他施爲。”

年道人覺得有一種巨大的東西讓心臟都有些掙扎,他徐徐吐息,小孔雀啄著茶點,因爲太了,發出清脆的聲音,就像是年時活命的雨聲又在耳畔響起來,靈妙公的聲音微頓,看著眼前的年道人,饒是他經歷了很多,此刻神幾乎有幾份憐惜,道:

“所以在蓬萊司和天庭地祇的卷宗之中,涇河龍王,就是他。”

“你要斬的。”

“是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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