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斬龍篇

《元始祖炁》？

齊無注意到上面的四個古樸文字。

太白星君飲一口酒，道：“是，就是玉清大天尊的嫡傳功法，傳說之中十二聖真裡面便有幾位修的這一門煉炁法，但是不多，畢竟玉清大天尊的弟子，大多也都是先天化生之，在誕生化形之前，就已經被天地華孕育了漫長歲月。”

“一出世，就是三花聚頂。”

“這等在先天一炁時修行的功法，倒也是基本沒多人修持過。”

“元始大天尊也本不在意，經由天蓬大真君請示過之後，允許此放在北極驅邪院，說爲天地秩序有功德者，皆可修行此法門，轉化元炁爲祖炁，至於有何等玄妙之？哈哈，這等事，誰人知道。”

“我當年砸了三五百年斬妖除魔的功德進去。”

“什麼都沒能得到。”

“也就睡了個痛快。”

太白星君慨然嘆息，很明顯他之前之所以勸說齊無勿要換這一卷經典，自是因爲他自己已經吃過了虧，恨得咬牙切齒，太白袖袍一掃，這許多流也就散開來，道：“不過嘛，我也只是個建議，但是你要慎重選擇。”

“因爲你不顧，拼死化去了此次災劫，你纔有此緣法。”

“勿要選錯了。”

“哈，不過這也需得要事之後，將此事皆上報天穹，方纔會有功德下來，眼下就給伱看看。”

年道人道：“事之後？”

“是啊。”

太白星君垂眸，淡淡道：“賞功行刑之後。”

他出手按在齊無肩膀拍了拍，道：“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造此次災劫的最大問題已被誅殺，殘留的些許邪氣瘴氣很快被盡數消除，而因天猷在此地，北極驅邪院的其餘員都抵達了中州所在之，其中出征戰將共有三十四人，戰死者四位，都以玄冰凝帶了回來。

“雷部五雷直符吏。”

“火部火鈴威天公。”

“鬥部日太極吏。”

“以及上清司命南宮右卿。”

年道人看到這些戰將軀甲冑都有破碎之，縱然死去，上的煞氣仍舊留存，必須要以千載玄冰封印，纔不至於泄出來，以造其餘蒼生損，他們是負責中州之外，其餘幾核心節點的北極驅邪院戰將。

齊無面對的是計都。

而他們面對的則是原本的羅睺等星君佈置下的其餘手段。

以及其餘境界頗高的同層次強者。

事態皆平定下來，但是終究付出了代價，其中上清司命怒目圓睜，已斷去一臂，太白星君持酒壺，將這自南極長生大帝得來的仙釀傾倒在這些玄冰之前，神灑，道：“看到了嗎？魔，這些或許就是你我未來的歸宿。”

“北極驅邪院的名號，終究是要以侵染的。”

“敵人的，亦或者自己的。”

“司命，他是上清靈寶大天尊的弟子，是我的師弟。”

“可以在道號前冠以上清的名號，是真傳，比我強。”

“畢竟他比起我的天賦更好些，一出世就是天生的三花聚頂，千年前投門牆，只用了七百年不到的時間就修了五氣朝元，又極擅長劍道殺伐，了北極驅邪院，這是他參與的第四次劫難，這一次他終究隕落於此。”

“來，魔，給他們倒一杯酒吧。”

太白星君將手中之扔給齊無，語氣清冷平淡：

“道隕於殺伐，是北極驅邪院的歸宿。”

“無論是先天所化北帝麾下的星君，還是三清道祖的親傳弟子。”

“免不了有這一死。”

“師長們不會出手的，哪怕是上清大天尊也一樣，祂或許會因爲某些奇特的原因而出劍，但是唯獨當弟子選擇了道路，而後堂堂正正行走於道，隕落於這道路之上時不會，無論哪位大天尊，都只會平和地注視著自己弟子的最後一途。”

“唯死之重，可知生之重。”

“三清弟子和師尊，也就只有【傳道授業解】的關係。”

“只此一世之緣。”

“死，緣滅。”

“如此，這亦是天尊的慈悲。”

天猷大真君平靜地看著自己的下屬和同袍，閉了閉眼，轉過來，這數萬年歲月裡，他看著他們如後那年道人一樣稚時踏北極驅邪院，最終又親手送走了他們，北極驅邪院五個字的沉重，也是在這一代代的廝殺和鮮之下才變得冰冷威嚴。

手掌按在了冰棺之上，嗓音平靜：

“諸地祇上前。”

諸多的北極驅邪院戰將先前已引薦認識了彼此，此刻散開兩側，齊無本來要避開，但是天猷大真君的視線看著他，讓他站在自己旁邊，旁邊的雷將出手按在他肩膀上按了按，於是齊無心中已有預料。

他看到靈妙公，敖流，以及那白青年都在。

除此之外，尚且還有中州的土地，山中靈所化之，天庭的八方神遊之神。

甚至於本地的司城隍。

但凡是此次劫難發生之時在的三界妖魔鬼神之屬，都來到此地。

敖流和靈妙公看到齊無站在一側的時候，先是微怔，卻並不顯出意外，而白青年則是微微一怔，眸子瞪大，顯出極端不敢相信的神來，似乎完全不敢相信先前那個和自己下棋的年，此刻竟站在這一幫渾散發森森殺機的北極驅邪院神將之中。

天猷真君眸子微擡，靈妙公，敖流爲首諸多山川地祇都行禮。

天庭地之中，並無直接的關係，但是唯獨北極驅邪院備有直接監察天，地，水的職權，只殺不度，北帝直屬，天猷真君緩緩道：“此番劫難，有賴諸君，等吾迴天，自會去北帝面前，如實稟報，死戰者，戰者，皆當有北帝之賜。”

“其靈妙公，敖流，當有北極驅邪院功德加，可北帝中天北極紫微宮中，選擇諸功法，靈寶，天庭有者，功德之，皆可選擇。”

靈妙公，敖流都拱手謝過。

天猷真君又一一地數過了名號，但凡是戰者，都會有所賜。

衆都歡欣鼓舞。

而後大部分的地祇留下名字後也就退去了。

真君垂眸，淡淡道：“功已行過，也該論罪了。”

這幾個字落下的時候，先前鬆緩了些許的氣氛剎那之間變得冰冷一片，敖武烈的頭死死低下來，只覺到恐懼之讓祂的軀都僵，諸多北極驅邪院戰將手持兵刃，自有其中之一持拿判卷宗，誦讀緣由：

“天庭三千六百年驅邪之陣，因涇河龍王一己之私，而致落雨失衡，陣法被破。”

“中州陷落，萬幾死。”

“其罪爲第一。”

“可有何補充之說辭？”

持卷宗之神將擡眸，神冰冷至極，虛空中似乎已有刀劍鳴嘯的聲音，殺意濃郁地幾乎化作實質，衆人死寂，都已經猜到了眼前這位龍王將會面臨怎麼樣的下場，而敖流神坦然，只是眼中終究有痛苦抱憾，極痛極重。

一片死寂之中，站在天猷一側的年道人沉默許久，邁步上前，道：“我有！”

一道道視線看向他，其中有北極驅邪院的，也有屬於地祇的。

敖流看向那站在自己前面的年道人，似乎訝異他會站出來。

年道人道：“涇河龍王敖流之事，尚且還有緣由，七年前有錦州劫難，龍王敖流引水落雨……”

他將計都星君之前所說的東西講出來，正是因爲敖流當年落雨救助蒼生，這才引來了計都的報復，才化爲越連清，前往中州，蠱年輕的敖武烈下雨失衡，這纔有之後的事，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當年救人才牽連出來。

於是諸地祇的神都微有變化，而北極驅邪院之中的戰將也擡眸。

“是因爲救助蒼生而被盯上了……”

“這樣的話，也確確實實是悲哀，他也算是個害之人。”

“祂的兒子只是一隻年輕的龍族，不必說祂了，就算是道行再高些，心境不夠都難以抵住來自於計都的蠱手段，一念之下，行差踏錯，也是有可原的事啊。”

靈妙公沉默了下，他也踏前一步，拱手道：“……敖流他千年之間，兢兢業業，不曾有過一次的錯，就算是沒有大的功勞也有苦勞，懇求天猷大真君，能夠稍有酌……就算是他當功折罪了。”

“在下願將先前功德出，以抵敖流他些許微末之罪。”

另有中州的大土地慨然嘆息，也道：“在下也願意。”

“敖流他爲了蒼生而，之後又遭人陷害，實不應該如此。”

諸多地祇沉默了下，他們願意出自己的功德，以換敖流即將遭遇的懲罰能夠稍微輕些，對於這位老龍王的遭遇，抱有極大的同，而雙鬢已白的年道人沉默，退步回到了自己先前所在的位列。

敖流看著他，只是微微拱了下手。

此刻其餘的北極驅邪院戰將也已牽引斬龍臺之力，在此地化作了和天庭斬龍臺一般無二之兵刃，顯而易見北極驅邪院的懲，不是簡簡單單的殺死就完了的，而是斬去三魂，剮去了七魄纔算完的，斬龍臺之上不知道斬殺多妖龍，其中纏繞之煞孽氣沖天而起。

天猷語氣平淡道：“將功折罪？”

“爾等的意思是。”

“只要之前有功勞，之後做了禍事，也不必到懲罰。”

“是這個意思嗎？”

“因之前救人萬千，而今險些毀蒼生於一旦，讓天地秩序失衡，就可以不追究？”

“之前救一人，而今殺一人，可彼此抵消？”

衆地祇沉默，靈妙公長嘆息道：“可是，真君也要知道，他們也是害之人。”

“而祂這千載歲月，從不曾出錯，只是，只是被敵設計。”

敖流搖了搖頭，以視線示意靈妙公不必再說什麼，靈妙公張了張口，只能無奈嘆息，神複雜，看著這先前廝殺而一是傷勢的老龍王坦然起，展開雙臂，打算任由斬龍臺之鎖鏈出將自己扣住，但是此刻，那鎖鏈變化而出，竟是直接鎖住了落在地上的敖武烈。

這一幕的變化，讓敖流和靈妙公都怔住，前者怔住，眼底有不敢置信，有著兒子似乎終於醒悟的欣喜和剎那之間的絕，而靈妙公則是眼底只剩下了複雜，只是慨嘆息，敖武烈微微擡眸，他閉了下眼睛，一字一頓道：

“涇河龍王。”

“敖武烈。”

“罰領死。”

敖流一瞬間反應過來，一隻手猛地抓住了敖武烈的領，讓祂上鎖鏈發出肅殺鳴響，這位龍王的眼底有悲傷絕，衝碎了眼底的欣，他下意識無比用力，怒視著眼前的兒子：“你！！！”

敖武烈道：“爹你知道。”

他臉蒼白，勉強笑道：“我從不聽從你的安排……”

“這一次就讓我最後再違逆一次吧。”

“你！！！”

敖流氣上涌，他先前死戰不休，渾染，鱗甲都迸裂，此刻猛地松下兒子，而後轉猛地下拜，桀驁之龍也跪在地上，拱手道：“天猷真君可查，這七年來涇河龍王始終是我，是吾兒想要提前掌控涇河，才必在這數日裡去了蓬萊司賄賂真君，更改名字！”

“真君明察，該刑者該是我。”

“老頭子你做甚？涇河龍王是我！”

“你勿要在這裡做這惺惺之態，你是龍族，不要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