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坐在牀上,看著破舊的木頭窗子發怔。
怎麼都想不通,自己不過是想去搶回被走的錢包,結果卻一不小心踩空,摔進下水道里,當場陷昏迷。
等醒來後,就發現自己穿越了。
這個出乎意料得年輕,皮細膩白皙,頭髮的,就連指甲也被修剪得非常圓潤,一看就是個出大家的千金小姐。
可偏偏卻被人牙子以二兩銀子的價格,賣給了王家做養媳。
結果養媳的位置還沒坐熱乎,就又被王家丟上牛車,嫁給了秦家五兄弟做共妻。
這姑娘不了自己遭遇的屈辱,一個沒想通,撞牆自殺了。
然後就被倒黴催的唐給魂穿了。
唐長嘆一口氣,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去追那個小。
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
如今事已至此,就算悔斷腸子也無力迴天,現在是時候該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唐盤坐在牀上,單手托腮,認真思考人生。
咯吱一聲,木門被推開。
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邁過門檻走進來,他將手裡的托盤放到桌上,目從唐白的臉上掠過,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一聲:“丫頭,該吃藥了。”
這男人便是秦家五兄弟之中的老大,名秦穆。
唐看了一眼那碗黑乎乎的藥,這兩天每天都要喝兩碗這種藥,又苦又,難喝程度直藿香正氣水。
皺了皺秀氣的眉:“不喝。”
“不喝不行,”秦穆濃眉皺,語氣生,“大夫說了,你必須要連喝五天的藥,傷口才能好得快。”
唐扭過去,用後腦勺對著他。
擺明了就是不肯喝藥。
秦穆被這近乎孩子氣的行爲給氣笑了。
但他不習慣笑,所以很快就將這抹淺笑給下去,又恢復往日嚴肅刻板的模樣。
“你當真不喝?”
唐頭也不回:“不喝。”
“那好,”秦穆扭頭衝門口的方向大喊,“二郎,你過來……”
一聽到他要把二郎秦烈喊過來,唐被嚇得立刻妥協:“別喊他過來,我喝!”
秦烈那廝人如其名,脾氣特別暴烈,前兩天只要拒絕喝藥,他就會把按在牀上,掰開的,強行將那一碗黑乎乎的藥灌進去。
那個過程別提有多難了!
唐委委屈屈地接過碗,鼻子,悶頭將整碗湯藥都喝乾淨。
好苦!
吐了吐舌頭,小臉皺一團。
秦穆不知從哪裡掏出個甜棗,塞進裡。
裡的苦味被下去不,唐立刻出白的小手,邊吃邊說:“還要!”
這模樣很像是求抱抱,秦穆臉有些紅,但他的皮是古銅,即便微微泛紅也看不大出來。
所以在唐眼裡,面前的秦大哥依舊還是那個嚴肅刻板不茍言笑的秦大哥。
秦穆隨手抓出一把甜棗放進手裡:“拿去吃吧,小心別被棗核給噎著。”
“我又不是小孩子,纔不會被棗核噎著。”唐捧著甜棗,津津有味地吃著。
秦穆端起空碗,轉走出屋子。
他走到井邊,打水洗碗。
三郎秦容剛好從外面回來,他材修長,穿著灰藍的布長衫,青被方巾裹住,眉眼生得溫和細緻,像極了戲文裡的儒雅書生,翩翩君子。
他的學問不錯,如今在村裡的學堂當教書先生。
秦容先是看了一眼西邊的廂房,然後對蹲在井邊的秦穆說道:“大哥,還是老樣子嗎?”
秦穆的聲音有些悶:“看起來好些了。”
那丫頭嫁到秦家的當天就鬧自殺,這件事鬧得全村人都知道,大家都說那丫頭嫌棄秦家窮酸,看不起他們五兄弟,所以寧肯一頭撞死也不願意屈尊降貴跟他們過日子。
爲了買藥給治傷,秦家花了最後一點箱底的錢。
如今那丫頭是活過來了,但這事兒卻在秦家五兄弟心底紮了,了刺。
全家除了秦穆以外,其他人都不太願意跟那丫頭說話。
而那丫頭也倔的,嫁過來三天了,一直都待在西邊廂房裡,從未出過門檻,完全不跟外界流,擺明了就是很抗拒這樁婚事。
秦容低聲音:“大哥,強扭的瓜不甜,這丫頭寧肯死都不願與我們過日子,與其這樣,倒不如將送回去。”
這個念頭秦穆也曾想過,但他還是搖了搖頭:“就算把人送回去,我們送給王家的聘禮也要不回來了。”
整整十兩銀子的聘禮,那可是他們五兄弟辛辛苦苦七八年才攢下來的老婆本,原本用想這錢取個媳婦兒回家,一家人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沒想到結果鬧出這檔子事。
秦穆將洗好的碗拿回廚房。
秦容擡腳跟上去,邊走邊說:“我已經打聽過了,咱們原本訂下的媳婦兒,應該是王家的大兒,但是王家的大兒前不久被鎮上一個富商看中,買去做了妾侍。王家不捨得退還十兩的聘禮錢,只得另外找了個丫頭來替嫁充數,咱們可以拿這事兒去跟王家理論,十兩銀子應該可以要回來。”
聽到這話,秦穆停下作,扭頭看向他,嚴肅地問道:“這事是真的?”
“千真萬確,替嫁的事村裡很多人都知道,王家賴不掉的。”
秦穆將碗放進碗櫃裡,思索道:“這不是件小事兒,我得再想想。”
自從秦母去世後,家裡的事都是大哥秦穆在持,他一人又做爹又做孃的,把四個弟弟拉扯大,弟弟們都非常尊敬他,家中大事幾乎都是由他來拿主意。
秦容應了聲:“行,那你慢慢想,想好了跟我說一聲,我去想辦法跟王家談判。”
此時唐還不知道自己面臨被“退貨”的危險。
吃完手裡的甜棗,同時也得出了結論——如今陌生環境,四周況未明,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唐穿好鞋子踩到地上,將手裡的棗核放到桌上,手去提茶壺,卻發現裡面是空的,沒有水。
歪著腦袋想了一下,然後左手拿起杯子,右手蓋在茶杯上方。
一清澈的水流從掌心裡流出來,落杯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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