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歆回到書房裡的時候，雲景已經走了。

偌大的書房裡，只剩下唐一個人。

阿歆走過去，發現茶水已經涼了，立刻讓人換上一盞熱茶。

唐放下手裡的奏摺，擡頭看向：“人都已經走了？”

阿歆：“嗯。”

“他們說了什麼嗎？”

阿歆沉默不語。

唐：“說吧，無論他們說什麼，我都能理解。”

遲疑片刻後，阿歆方纔開口：“他們說自己是瞎了眼，纔會看上您。”

雖然早有準備，但唐還是覺很難。

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心裡堵得慌。

阿歆發現的臉變得很不好看，連忙問道：“您沒事吧？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唐擺了擺手：“沒事，就是胃有點不舒服，可能是有點著涼了。”

“我這就去傳太醫。”

“不用，我喝點熱水，休息會兒就行了。”

阿歆催人把熱茶端上來，親自監督唐把茶喝了，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唐放下茶盞：“你去把玄青道長請進宮裡來。”

“是。”

很快玄青道長就被請進宮裡來了。

唐特意備下他最喝的酒，將酒壺放到小火爐上，用熱水慢慢地煨著，笑著問道：“道長近來可好？”

“我能吃能喝，好得很呢！”玄青深吸一口氣，“你這酒真香啊！”

等酒熱了後，唐倒了兩杯酒，一人一杯。

熱酒下肚，覺整個人都暖和起來了。

唐放下酒杯：“實不相瞞，我今天特意請道長進宮，是有件事想請您幫忙。”

玄青：“你說，只要是我能辦到的事，一定幫你辦到！”

“三郎的事，想必您已經聽說了，大郎他們馬上就要送三郎的去北雁關，我希您能在暗中護送他們，關鍵時刻幫幫他們。”

玄青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讓我猜一猜，你是不是把那瓶藥給三郎吃了？”

唐：“果然什麼都瞞不過道長的法眼。”

玄青哈哈一笑：“在我聽說三郎服毒自殺的時候，我就猜到這事兒是你乾的。”

唐與他輕輕杯：“知我者，道長也。”

玄青喝下杯子裡的酒，低聲音問道：“你真想清楚了，要放棄眼前的一切，回到你們以前那種清貧的生活裡面去？”

“現在的生活沒什麼好的，雖然食無憂，但卻限，不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也不能做喜歡的事。以前的生活也沒什麼不好的，雖然辛苦了些，卻能自由自在，可以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做自己喜歡的事。”

玄青笑了起來：“也對，人生百般辛苦，所求的無非兩件事，跟喜歡的人在一起，以及做自己喜歡的事。”

唐再次給他斟滿酒：“護送他們回北雁關的事就拜託您了。”

“放心，此事包在我上。”

……

當天夜裡，唐突然覺肚子疼得厲害。

本來還想忍過去。

可肚子疼得越來越厲害，實在是忍不了了，只能喊了聲：“來人！”

阿歆很快就端著燭臺走進來，開牀幔，將唐扶起來，到唐臉上全是冷汗，登時就被嚇得不輕：“陛下，您怎麼出了這麼多汗？您是不是病了？”

唐捂住肚子：“我肚子疼……”

阿歆立即衝門外喊道：“快去傳太醫！”

小太監一路狂奔，闖進太醫院裡喊人。

值班的太醫一聽到是帝生病，立刻背上醫藥箱，直奔寢宮而去。

太醫跑進寢宮，氣吁吁地行禮：“微臣拜見陛下。”

阿歆：“快過來給陛下看看，肚子疼得厲害，還出了一的冷汗。”

太醫立即上前爲帝診脈。

片刻過後，太醫回手，又請帝出舌頭看了看，小心地問道：“請陛下恕臣無禮，微臣有件事想問陛下。”

唐有氣無力地說道：“恕你無罪，問吧。”

“請問陛下的葵水有多久沒來了？”

唐想了很久也沒想起來，阿歆小聲地提醒：“陛下，您已經有兩個多月沒來葵水了。”

太醫：“這就對了，陛下這是懷孕了。”

唐不敢置信：“朕懷孕了？”

“是的，陛下千真萬確是懷孕了。”

阿歆連忙追問：“只是懷孕的話，陛下爲什麼會肚子疼？還這麼難？”

太醫：“想必是陛下白天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懷孕時期要注意忌口，有很多東西都不能吃，比如說酒和辣椒這類刺激比較強的食……”

阿歆立刻反應過來：“陛下白天喝了幾杯酒。”

“那就難怪了，懷孕期間一定不能喝酒，否則會影響到胎兒發育。”

唐忙問：“那我肚裡的孩子……”

“陛下放心，您喝得應該不多，影響不大，微臣等下給您開些安胎藥，您喝下後好好休息，過幾天就好了。”

聽到孩子沒事，唐這才放下心來：“阿歆，送太醫出去。”

“是。”

在太醫準備轉離開的時候，唐忽然又住他：“你記住，朕懷孕的事要保，不能告訴其他人。”

太醫低頭應下：“微臣記住了。”

“去吧。”

阿歆將太醫送出寢宮，並往他手裡塞了張銀票：“這點錢拿去喝茶，記住陛下的代，不要說話，否則你們一家老小都得完蛋。”

太醫誠惶誠恐地收下銀票：“我知道了，我一定照辦！”

次日清晨，在漫天飛揚的大雪中，秦家四兄弟運送秦容的離開京城。

司徒衍站在城牆之上，目送他們漸行漸遠，嘆了聲：“真是可惜了秦三郎，滿腹的才學，結果卻落得這麼個下場。”

隨從匆匆跑上來：“小侯爺，今天的早朝取消了。”

司徒衍：“爲何取消？”

“聽說是陛下生病了。”

司徒衍擡腳往下走，隨從急忙追上去：“小侯爺要去哪裡？”

司徒衍頭也不回地說道：“進宮，面聖。”

當司徒衍趕到皇宮裡的時候，唐剛喝完藥。

躺在牀上，皮蒼白得嚇人，一看就病得不輕。

雲景守在牀邊，手裡還捧著一本厚厚的書。

唐代給他的任務，是三天看完這本書，說：“我不求你能倒背如流，只需要你能記住書中的大概容，並弄懂此書的思想所在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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