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是因為……”
沈枝熹終究不知如何說出口,祁願不喜歡別人提他過往,尤其是他的世。
對於世,他心裏是有恨的。
他恨他父母狠心將他丟棄,沈枝熹母親將他帶回時,他也不過四五歲,可他不記得之前的事說明他被丟棄的時間更早,早到還不記事的時候。三歲,也差不多就是晚螢這麽大,要長到二十多歲的時候再回想兩三歲的事,也是記不得的。
祁願能夠記得的,就是自己一直在挨挨打。
記得娘親說過,遇到他時,他正因為別人的吃食而被一子打倒在雪地裏。
興許,他那一子也是他忘記許多事的緣故。
相似的年紀,相像的容貌。
沈枝熹幾乎已經確定,祁願就是當年裕妃那個傳說被燒死在大火裏的兒子。
“因為什麽,你這兩日怎麽總是吞吞吐吐的?”
沈枝熹收回打量他的目,鎮定回道:“我想查是因為的兒昭恒公主,說是昭恒因為生了病才時常做出自殘之舉,可我瞧腕上那些傷覺得奇怪,並不十分像是自殘留下的,讓我想到了之前在積雲巷裏被謝暮雲關起來的另一位孩。”
聽著,祁願也生了認真之。
他手盤著葡萄,坐直子。
“之前惠王說過,謝家和皇上關係匪淺,你懷疑昭恒公主和謝家有什麽牽連也就不奇怪了。可是,若那個昭恒公主也被取煉藥,那用的煉的藥是給誰的?你不是說,謝暮雲過,他要的必須得是他脈後代的才有用嗎?”
他了鼻子,沉思了片刻。
“裕妃是禮部尚書的兒,和謝家沒有關係,那麽昭恒公主即便被取也不是為了給謝家。不是謝家的話,那就是……皇帝。”
他倏地起,目震驚。
“難道這就是惠王說的,謝家和皇帝牽扯頗深關係匪淺的緣故,皇帝也在用謝家的取方子在為他……對,我是記得,皇帝的一直就不太好。”
他興的很,知道了個驚天大的那種興。
“這樣泯滅人的皇帝,能是什麽好皇帝,嘖嘖,這要是被天下人知道了……不行,我一定要查個清楚,隻是皇宮大一般人可進不去,看來也隻有我親自去探了。”
沈枝熹點頭,暗讚他就得親自去。
親自去看到了昭恒公主的長相,比說千言萬語都可信,否則若提前說了,保不齊還會讓他產生心中逆反便不肯再去。
昭恒公主如今才十四歲,可看那個樣子且聽宋漣舟說是自弱,若真是被取了煉藥,那定是從小開始就……
當年,裕妃那個三歲就被燒死在火海的兒子,是否也是因為這個。
為了不讓他遭迫害,那場火是裕妃為保孩子而刻意設計的?
“那你小心些,大定是有高手的。”
“你放心,我心中有數,我先去探探底。”
“嗯。”沈枝熹淡淡的答,表麵風平浪靜,實則昨日出宮之後心中就一直在暗暗的計量,如果祁願真的是皇子……會不會比惠王更加名正言順些?
快到午飯時辰,鴛鴦才興致缺缺的回來。
兩手空空,果然就不是去采花的。
想必,是沒見到想見的人,這才無打采。
宋漣舟將風箏線綁在樹枝上,風很好,風箏一直飛著不曾落下。他抱著晚螢在祁願邊上落座,故意一般,看的祁願又再咬牙。
見多了也就沒意思,沈枝熹隻當沒瞧見。
方和鴛鴦準備了許多小涼菜,春日吃著正好,就是們倆顧念著宋漣舟的份,不敢也不肯一同坐下,拿了點吃的便遠遠坐去了溪邊的大石頭上。
沈枝熹手接了好幾次,宋漣舟都不鬆手把晚螢遞給。
今日晚螢心正好,也不想在晚螢高興的時候同宋漣舟吵架,免得嚇著晚螢。
沒吃幾口,便也起去了河邊。
但不管怎麽說,今日能出來口氣,心總是舒暢更多些。
吃過午飯歇了一會後,宋漣舟又再帶著晚螢去玩耍,采花捉蝴蝶什麽的,滿山穀似乎都能聽見晚螢開心的歡笑聲。
“罷了,晚螢開心就好。”
沈枝熹躺回到毯子上,閉上眼睡了許久。
回城的時候,太快要落山。
宋漣舟沒有送回侯府,當然也是為了配合做戲。
進門時,迎麵上一個從裏頭出來的人,是一個中年男人,眉眼瞧著和謝暮雲有幾分相似。他見到沈枝熹,先是眼前一亮,而後又出些若有若無的心虛,總覺得他的眼神有些畏。
“這…這便是枝熹吧,果然和你母親長得很像。”
他衝沈枝熹笑,沈枝熹也勉強意思一下的勾了勾。
“我是你二叔。”
“…二叔。”沈枝熹微微瞇了眼,難怪覺得他長得和謝暮雲有些像,原來他就是謝暮雲的弟弟,謝長得。
“你來了也這麽些天了,二叔都還不出時間過來,改日,改日二叔定帶著你二嬸嬸再來看你。”
沈枝熹不接這客套話,隻道:“我瞧方才二叔神匆匆,想必是還有事吧?”
“是呀,既說到這了,那二叔就不同你客氣了,二叔的確是正準備去辦件要事呢。”
“那二叔快去吧。”
謝長得點頭又笑,從沈枝熹邊踏過,下了階便鑽了馬車中。
“阿熹,你覺不覺得他看起來怪怪的?”
“嗯。”沈枝熹點頭,輕聲道:“你還記得我之前同你說過的積雲巷中那個孩嗎,謝暮雲後院中隻有莊玉嵐一個人,先前我以為那個孩也是謝暮雲在外頭的私生,直至方才見到謝長得。”
“你的意思是,那個孩兒不是謝暮雲的兒,而是謝長得……”
“噓。”沈枝熹示意方回院子再說。
沒多久便要到施星院,晚螢卻累的說是走不,非要人抱著。
雖說回來一直坐在馬車裏,但今日在山中,的確是到跑的歡,耗了許多氣力,也沒有午睡,說疲累也是正常。
沈枝熹俯將抱起來,剛再邁步,院子拐角拐出來一個人。
是謝暮雲。
謝暮雲見到們並不什麽表,隻眼神淡淡看向沈枝熹抱著孩子出的那一截兒胳膊,看向手腕上被麻繩勒出來的傷。
“我同你說的,你仔細考慮。”
說了這麽一句,謝暮雲就大步離去了。
看來,在木屋中做的那場被宋漣舟欺負的戲,果然是被傳了他的耳朵的。
沈枝熹氣定神閑,回了施星院。
將晚螢抱去床上,一沾枕頭,晚螢就立馬睡了過去。
正要回將晚螢換下的服送去洗,後突然撞上一個寬厚的膛。
“是我。”
是宋漣舟。
沈枝熹吐氣平複驚嚇,問他:“你不是回府去了嗎?”
“回府,我隻想帶你和晚螢一起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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