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淮王殿下意，也多謝淮王妃護謙讓, 但我不能要。”

李鳴的不快只是沖著蕭明徹與大長公主, 對這無辜的小姑娘倒無惡。

見窘迫到不知該如何自, 便強火氣, 極力和悅：“怎麼了？”

鐘的臉已紅到耳，語氣雖急切，卻聽得出誠懇。

“年節游戲, 輸贏各憑本事和運氣。既不必顧忌地位尊卑, 也沒說年歲大些就必須讓著小的, 這是古來就有的規矩。”

雖是尚未年的小姑娘, 但這番話風骨端正, 足見家中教養良好。

但到底涉世未深，心思沒那麼圓周全, 本沒想到自己這話同時將大長公主和蕭明徹的臉打得脆響。

話音剛落，蕭明徹倒還是面無表，但大長公主的臉已沉沉拉下。

圍觀人群神各異, 平公主更是干咳兩聲示意。

這讓鐘約覺自己說錯了話，愈發面紅耳赤，額頭急出一層汗來。

這姑娘活潑敢斗卻又講道理，李鳴打心底里瞧得上。

眼見不知該如何進退，便忍笑替解圍。

“無妨，我喜歡你，愿意給你。若覺過意不去，你下午要是再尋到一個錦囊，就給我做回禮，可好？”

“好好好，”鐘猛點頭，小啄米似的，“要是我運氣不好沒尋到，那這個……”

李鳴笑眼彎彎：“若運氣不好沒尋到，這個也不必還。回頭你請我吃頓好吃的，咱們就算有來有往。”

聞音挽著李鳴的手臂，幫腔笑道：“對。淮王妃喜歡吃糖面人兒，你得幫尋個全雍京城最漂亮的糖面人兒！”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鐘總算如釋重負，眉開眼笑。

一場無事生非的人為風波就這麼消弭于無形，大家又重新招呼著繼續游戲。

李鳴瞥了瞥大長公主，沖扯出假笑。

*****

雖說對鐘那小姑娘觀良好，但李鳴對蕭明徹是有惱怒的。

不管他有什麼，未經同意就從手中搶東西去做人，這就讓滿心不痛快。

下午再進林間尋響春鈴時，李鳴拉著聞音去了別，半道遇見平公主與鐘等人。

鐘惦記著要還李鳴一個錦囊，便請與聞音也來結伴。

平公主也幫著熱相邀：“待會兒咱們若尋到錦囊，不管真假，都算淮王妃的。”

皇后命人在林中藏了九個響春鈴，一上午只被找出了三個，鐘手上那個便是其中之一。

其余已被找到的假錦囊，都是些混淆視聽的，里頭裝的是用木雕風鈴模型。誰拿到這種假風鈴，晚宴時就得當眾簽完一樁玩笑事。

李鳴這人有點吃不吃。

小姑娘鐘合心意，平公主態度也友好，自是欣然接邀請，什麼都好說好商量。

“那就結伴。不過也不能都給我，有一個過癮就行。”

一群不懷什麼惡意心思的姑娘湊做堆，無憂無慮的單純玩樂，各有各的好，其樂融融，真是世間最好的風景。

像鐘那樣自習武的齊國貴不多見，所以子在這種游戲里很吃虧，往年搶到錦囊的大都是男賓。

但今次有李鳴這種很樂于上躥下跳的，又有鐘這樣厲害的幫手，一眾眷在下午總共尋到三個錦囊。

可惜運氣不太好，三個錦囊都是假的木風鈴。

大家一番商量后，由李鳴、平公主與聞音各拿了一個。

*****

晚宴時，李鳴與蕭明徹仍是共席。

席間李鳴連個眼角余不愿給邊人，只是端著酒盞左顧右盼，最終將目定在太子夫婦上。

早上太皇太后失口說太子“印堂發黑”，雖是糊涂之言，但李鳴聯想到太子妃無故小產的消息，就越看越覺得太子氣不對。

許是察覺的目長久未移開，太子妃竟看了過來。

四目相，太子妃突然眨了眨眼，紅微。

李鳴完全沒讀懂的意思，一時有些愣愣的。

就在發呆時，旁側的蕭明徹了的手肘：“看什麼？”

李鳴斜眼給他一記冷笑，收回目坐正。

竹歌舞中，得到響春鈴的人依次向大家祝酒。

廉貞、聞聲這兩人今日好像撒開了手腳大殺四方，運氣也棚。總共九個響春鈴，他們兩人手里加起來就占了五個。

這東西只是圖個吉利彩頭，多拿多占也沒意思。

廉貞得了三個，便分出兩個送給太子和恒王；聞聲有兩個，就送了一個給容王叔。

之后，尋到假風鈴的人便依次前往帝后席前簽。

廉貞今日除了得三個真的響春鈴外，還不幸拿到個假的。

于是他又到了“為容王叔捶一炷香時間”的可笑要求；

聞聲也得了個“在雍京城巡夜打更三天”的見鬼差事；

平公主要“全文抄寫《靜心經》兩遍”；

聞音則需“親自為中宮花圃澆花五次”。

執金吾鐘輅的三兒子鐘文元最慘，要去畔山學宮做半個月雜役。

很快就到了李鳴。

也不知該說手氣好還是不好，到的簽上要求：明日起，迎一位年的皇子或公主回自家府中小住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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