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是。
江召不是。
第22章
翌日天不亮, 溫禾安起來晨跑,耷拉著眼皮靠在院門口的木門邊等了會兒,不多時, 羅青山火急火燎地扶著頭頂玉冠下來, 見到溫禾安頗為不好意思:“我今日起晚了,才看到四方鏡的消息,讓二主久等了。”
溫禾安搖搖頭,掩打了個哈欠,聲音細又含糊:“沒等多久, 我也還困著。”
他們從門口出發,走的還是昨天那條曲折蜿蜒的山路, 好在這邊平時走的人不,生生辟開一條道, 直抵半山腰, 路上沒有什麼人猝不及防的捕夾。
昨天他們晨跑時還各想各的,都不怎麼說話, 自打吃了兩頓飯, 又或者說溫禾安主對他們連溫流都不知道的后,這個隊伍的關系就在無形之中變化了一點, 至彼此都不那樣藏著掖著,不敢深了。
溫禾安和羅青山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地流。
談的儼然都是商淮口中狗都不想聽的醫師范疇的容。
“……雪盞寒,發作起來用冰晶制, 豈不加重癥狀?為何能解毒?”溫禾安是個好問的學生,這些年,為了解決臉上的碎裂痕跡, 結結實實啃了不醫書,談論起醫師之道來條條有理, 一聽就知不是專門找話說的門外漢。
羅青山這麼多年都在陸嶼然手下做事,外族都因為知道他的存在而停止下毒伎倆,實際上,在毒這方面,有沒有他都一樣,更多時候,他只負責為陸嶼然理棘手的傷勢。
而在陸嶼然邊,他的同僚們,要麼沉默寡言,要麼就跟商淮似的喋喋不休,但無一例外,誰都聽不懂他的毒與蠱。
因此羅青山為溫禾安解釋時極盡耐心:“雪盞由至寒之研制而,毒深肺腑,常理來說,該用火晶滲,以萬生生相克的道理來治,可冰火兩重極致,若用火晶,肺腑承不住。只得鋌而走險,將一種毒推到極致,方能用極輔材出。”
他又道:“所以中了雪盞的人里,有七都熬不過極致之寒,毒還未排出便生生由里而外凍死了。這些年,我一直在調配新的解毒之法,已有些眉目,只是還未能顧得周全,還需要些日子。”
溫禾安彎彎眉眼,點頭:“原來是這樣。”
真是心意地慨:“不愧是名九州的巫醫,公子醫超然,人敬佩。”
雪盞是溫禾安中的第二種毒,時隔多年,仍清楚的記得當時的形。
雪盞發作時,躺在榻上,被褥疊了一層又一層,得人不過氣來,卻依舊到一種要將靈魂凍碎的極致寒冷。醫師們在帷幔后看著蒼白的,被凍得和雕塑一樣,連最簡單的眨眼作都做不出來的臉頭接耳,侍們端著盆熱水,時不時就要上前被冰霜覆蓋的睫,再用水蘸蘸烏紫的。
溫禾安不想死,但想活著好像就是比旁人要艱難痛苦許多。
毒解時,醫師們如釋重負,說能活下來真是個奇跡。
羅青山被夸得連連擺手,他昨晚得了自家公子在四方鏡里的傳信,說溫禾安問任何有關毒的事都可如實相告,事后和他回稟,因此他現在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并沒有要不要回答的糾結。
溫禾安也意識到了這種態度上的轉變,背后必定有一人的授意,著氣往回跑,心里多有些無奈。
和陸嶼然走得太近就這點尤其人煩惱,時時刻刻都要繃著神經和他斗智斗勇,都已經做得這樣小心了,還是會引起懷疑。
但問的都是過去的事,也不怕。
溫禾安接著問他:“公子可知道有種毒,一旦下了,中毒之人時隔多年,會數毒并發。”
羅青山開始皺眉:“數毒并發?”
溫禾安的心稍微提起來一點,卻仍像流別人的事一樣低聲道:“就如雪盞發作過后,再過三五年,又會出現翎的中毒癥狀。”
頓了頓,補充:“在這期間,中毒之人不存在再次被人下毒的況。”
羅青山沒想太久就搖了頭,徐徐道:“從未聽說過這等況,雪盞與翎毒不輕,兩種毒無法在一人和平共存,數年不發。二主也是通此道之人,應該知道,毒之所以稱毒,人聞風喪膽,是因為一但下毒功,就立刻會出現相應癥狀。”
能用上毒的,莫不希中毒之人立刻暴斃而亡,誰會希仇家還慢慢悠悠活個三五年呢。
遲則生變,小孩都知道。
溫禾安心里有些失,但這好像才是真實的,正常的,因為這些是數千年來無數驚才絕艷的醫師奠定下來的常識,如果不是溫禾安的親經歷,本不會對此表示質疑。
“不過凡事定義不可太過絕對,的毒,還得親眼見了患者方能下診斷。”
羅青山較為好奇:“二主,世間當真有這種毒?”
溫禾安眼神微凝,溫聲道:“我也是先前聽人說的,他說的倒是信誓旦旦,我平素對毒有所鉆研,也是頭一回聽這種離奇事,因此記到現在,至于真假,時隔多年,而今也無從分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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