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鋮奕剛走出醫院大門,手機響起,是沈諾晨的電話。
“鋮奕,你怎麽把我的老師請過來了?他可是一流的心髒外科醫生,我記得你心髒好得很,老爺子也不是心髒有問題,你給誰看病?”
“朋友。”
“咦,什麽朋友值得你花這麽大代價啊!我的老師可不好請,想請他做手的人都排到北半球去了。”
“我不記得你這麽八卦。”
“因為我也不記得你這麽好心。”
易鋮奕難得語塞,“我還有會議,掛了。”
“人通常在心虛的時候,會沒事找事。”
“啪。”
他直接掛了電話。
另一邊的沈諾晨嘖了一聲,“絕對有古怪。”
楚綿綿陪了外婆好一會,才離開醫院,匆匆趕往學校。
下午有一個很重要的公開課,會有一個警局的退休老法醫來給他們上課,不想錯過。
大教室裏坐滿了法醫係的學生,打開筆記本,認真聽講。
老法醫名鄭南達,已經退休多年,但因為經驗紮實,時常還會被警局請出山解決一些懸案。
他是從帝都大學畢業的,所以每年都會回母校給學生們講講課,講一些實戰經驗,很法醫係學生的歡迎,還會親切的一聲鄭教授。
“聽說今年新生中來了一個同學,在哪呢?”
楚綿綿愣了愣,但還是舉起手。
“原來在這,好好,什麽名字?”
“楚綿綿。”
鄭南達樂了,這麽綿綿的名字,卻選了最兇的專業,還特意問了幾個比較專業的問題,發現這小姑娘都能口齒伶俐的回答。
更重要的是,這不是照本宣科的念答案,而是多了自己的理解。
鄭南達更驚喜了,這倒是一個好苗子。
但他沒有聲張,每年的好苗子都有,但能不能長參天大樹,就需要更細致觀察。
一堂課下來,學生們都益匪淺,恨不得連著上課,但鄭教授畢竟年紀大了,兩個小時課程下來,麵疲憊。
“今天就到這裏吧,這是我留給你們的作業,可做可不做,做好了就發到我的郵箱裏,我會認真批改,歡迎同學們踴躍探討。下課。”
學生們魚貫而出,楚綿綿猶豫了下,還是走上前,詢問了幾個自己一直沒弄明白的問題。
鄭教授微微驚訝,“這是活檢驗的範圍,我記得大一的課程還沒涉獵到這一步,你怎麽知道的?太過超前學習可不好,法醫的課程還是要穩紮穩打,切忌不要囫圇吞棗。”
見鄭教授誤會了,隻好吐實,“鄭教授,我之前接過一個小孩的……”
盡量將事簡單明白的說了一遍。
是那個小孩的事。
雖然發現了孩被侵犯過,犯人也被繩之於法,但還有很多痕跡查了很多書都沒有弄明白。
鄭教授聽了後,臉震驚,“你倒是膽大,不過你做得對,做法醫的人就要有責任和使命,不讓任何一個人枉死,不讓罪犯逃。”
鄭教授仔細認真的給講解了一遍,然而,聽完後楚綿綿更難過了。
這意味著……小孩生前遭遇的折磨遠比所想的更多。
鄭教授寬了句:“日後你還有不懂的,盡管找我,但你還太小太年輕,到這些事不要莽撞,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再講究公道。”
“我知道了,謝謝教授!”
此時教室裏已經沒什麽學生了,楚綿綿自知耽誤教授太久,正要告別,忽然一陣腳步聲在後響起。
“鄭叔。”
兩人一起轉過頭去。
楚綿綿一怔,是大叔……
易鋮奕也沒想到,會在這裏。
兩人對視一眼,他別開視線,下眼底緒,道:“鄭叔,我定了餐廳。”
鄭教授顯然和易鋮奕關係匪淺,笑嗬嗬的說道:“行,記得我的口味吧?”
“不敢忘。”
“哈哈哈哈,那走吧。”
鄭南達站起,忽然看了一眼楚綿綿,又道:“小同學,你也一起吧!剛剛說得多了,耽擱你幹飯,一起吧。”
楚綿綿連忙拒絕:“不不不!不用了鄭教授!我去飯堂!”
“這個點飯堂也沒菜了,別客氣,小易請客。”又看向易鋮奕:“不介意多帶張吧?”
易鋮奕神自然,“不介意。”
楚綿綿就這麽被生生的帶著一起去了,一路上都低著頭,想著各種借口,都沒能抵抗鄭教授的好心。
最後,坐在包廂裏,如坐針尖。
而易鋮奕也像是不認識一樣,麵自然的和鄭南達說話。
等菜端上來後,鄭教授還問了句:“小楚同學,你這口罩怎麽還帶著呀?”
隻好摘了口罩,出正臉。
鄭教授愣了愣,“哎喲,你這多想不開啊?跟個明星似的,跑來幹這行,苦的很。”
臉一紅,“不苦的。”
“嘿,多虧你帶著口罩,不然我的課都沒人聽咯。”
被鄭教授打趣的接不上話,尷尬的去了一趟衛生間。
等人走後,鄭教授還轉頭看了一眼易鋮奕,“人都走了,你還看什麽看。”
易鋮奕收回視線,沒有接這話,直接道:“鄭叔,我找到了新的線索。”
鄭南達收起笑容,眼神複雜,“這幾年你還沒放棄嗎?”
“不會放棄。”
鄭南達也沒有多說什麽,隻道:“你把資料發我,我會仔細研究一下。”
易鋮奕語氣鄭重:“謝謝鄭叔。”
“不用謝,我也沒真的幫到你,當年你父母出事的時候,我沒趕上第一案發現場,這一直是我的憾。”
易鋮奕沉默,“這不怪您。”
原來,鄭南達和易鋮奕的父親易政廷是舊時,當年易家夫婦出事的時候,鄭南達遠赴國外進修,沒能趕上,等他回來後,兩人的已經被匆匆火化,定為意外亡。
這一直是鄭南達的心病。
他看過當年的檢報告,沒有任何破綻疑點,而後易家就舉辦了哀悼會,年的易鋮奕被老爺子送出去,以免被爭權的人波及。
隻是鄭南達也沒想到,小易被帶回來後,第一件事就是翻查父母當年的案件。
這一查,還真的被查到了蛛馬跡。
鄭南達忍不住問道:“小易,這麽多年,是什麽讓你堅持去推翻這件事?”
易鋮奕垂眸,邊泛出一冰冷的弧度。
“世上沒有邪門的事,隻有不安好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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