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綺月看著棠寧:“阿寧,你要管這事?”
棠寧“嗯”了聲。
錢綺月有些遲疑,雖然也極為厭惡那些差行事,更看不慣他們折辱犯,可是……“現在南齊、北陵正著,朝中忙著邊境戰事,這個時候整頓刑部差吏會不會有麻煩?”
棠寧詫異看向錢綺月。
錢綺月頓時瞪一眼:“你這麼看我干什麼,我只是腦子轉的沒你們那麼快,我又不蠢,要是平日里朝中整頓這事兒我定然是雙手雙腳的贊,可是現在不是特殊時刻嘛。”
相護的事從來不,那些差敢這麼明目張膽索要好欺辱犯,顯然也不是一次兩次。
這麼多年朝外流放的犯人不計其數,有那膽小懦弱的忍了下來,可也不是人人都是骨頭,總不能一個上告的或是拼死揭發走消息被朝中知道的都沒有。
可是消息從來沒有傳到明面上,甚至就連這次死了差的事都未曾上稟,還是意外才從別人口中得知了此事,顯然那些差上面的人都是默認不管這些事兒的。
錢綺月小聲嘟囔:“下面的人胡作非為,定然是上面有人護著,說不得那些人得來的錢財一部分還孝敬了上峰,那些人才會睜只眼閉只眼當不知道,鬧出再大的事兒都給他們下來。”
“你要是手整頓下面的差吏,勢必會牽扯到護著他們的人,退一萬步就算沒人故意護著他們,可枉顧人命,縱容手下欺辱犯,一個失察枉縱的罪名也是跑不掉的。”
“阿寧,陛下如今不在京中,宮里就只有你,朝堂里本就好些人對你代掌朝政心有不服,那些個世家的人更是不安分,這個時候去刑部嚴查這事會不會鬧出事端?”
遲疑著說道:
“要不然先放放,等南齊事了,陛下歸京再說?”
解決了外面那些人,再來理患,到時候那些人也翻不起風浪。
棠寧聽著錢綺月仔仔細細跟分析小聲勸說,心中有些詫異:“你怎麼知道世家的人不安分?錢大人跟你說的?”
“我爹才不會跟我說。”
錢綺月哼了聲:“我爹從來不跟我說朝堂里的事,阿兄他們也只將我當小姑娘哄著,是我自己猜到的。”
見棠寧挑眉看著,哼哼唧唧的說道:
“先前英王他們進宮那日就有世家的人摻和,今天王玉珍又突然來找你。”
“王玉珍前段時間跟世家那幾位娘走的很近,我好幾次都瞧見們一起外出游玩,那人子謹慎守禮的很,蕊姨說和阿茹是今兒個又是意外撞見的,還是主要求進宮。”
錢綺月說到這里癟癟:
“別的人我不知道,可阿茹那丫頭一心向著你,半點兒損你皇后威嚴的事都不會做,要不是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才不會不經通傳就直接帶王玉珍來了永昭宮。”
要是王家自己那邊的事,或者是王玉珍有事相求,薛茹肯定會推,至會跟棠寧說一聲再將人帶進宮,絕不會給任何人有為難棠寧的機會。
r> 這麼直接帶進來,只有可能是王玉珍要說的事跟棠寧有關,還十分要。
加上棠寧過來時們問起王玉珍的事言語遮掩,薛茹也是顧左右言其他的顯然不想讓們知道,那就只有可能是朝堂上的事。
“王玉珍一個閨閣娘,能知道什麼朝堂事,八是從世家那邊打聽到什麼消息……”
棠寧聽著錢綺月嘀嘀咕咕說著,雖然有些差異但也跟真相八九不離十,這次是真的對錢綺月另眼相看。
往日里錢綺月可從來都不會想這些事的,心思簡單,行事風風火火,做什麼都是全憑一莽勁兒,那莽勁兒要是上頭時八頭牛都拽不住,雖然有些小聰明但是對于朝堂上的事從來都是一竅不通,可沒想到這次倒能想的通。
棠寧也沒否認,只笑睨一眼:“阿月姊姊聰明了。”
“那當然!”
錢綺月一脯滿臉得意,只是轉瞬又憂心忡忡:“世家那些人真鬧了?那刑部的人更不能了,雖然何家和文信侯府有姻親,何尚書也肯定是向著你的,但是刑部其他人可未必。”
就像是戶部那邊,爹一心為著陛下辦差,但總有那心思不軌的,表面上一口一個忠心圣上,暗地里卻是一個勁想盡辦法拖后。
爹隔三岔五的罵聲就沒斷過,一說起來就氣得直捶桌子,這還是因為陛下早前為著戶部虧空已經借機清理過一次戶部的人,那刑部里面之前的人可都沒怎麼過,誰知道藏了多齷蹉。
“阿寧,要不先緩緩,我怕他們狗急跳墻。”
棠寧看著滿是擔憂的模樣,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我要的就是他們狗急跳墻。”
“啊?”
錢綺月茫然。
棠寧招招手讓回了一旁榻上坐著,自己也走到旁邊坐下后才說道:“世家那邊有些人不安分,暗地里手腳不斷,可是梁廣義每日上朝來見我時卻一句不提,你覺得以他這麼多年的手段,他會發現不了那些人的心思?”
錢綺月聽懂了的意思,瞬間瞪圓了眼:“他……”
棠寧冷哼了聲:“梁廣義不是不知,他不過是聽之任之。”
阿兄許了他高位給了世家面,梁廣義卻依舊不知足屢屢試探,一面因為世家勢弱不得不“忠于”皇權,一面卻依舊存著能讓世家尋機恢復往日尊榮的心思。
他自己的確沒違背跟阿兄之間的易,但卻縱容了下面的人去做。
棠寧幾乎敢肯定那幾個人暗中歸京的事梁廣義肯定知,他既不手,也不相幫,可一旦世家真的有機會事,如今看似老實認命的梁廣義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偏向他們,甚至是朝著阿兄出手。
那老狐貍從來都沒有真正低頭,放棄世家。
梁廣義也好,世家那些人還有惠王也好,這些人就是患,早晚都會出來,與其留著他們暗中設局想辦法鬧出更大的事,倒不如主給他們一個出手的機會。
他們不是想要朝中起來嗎?
那就讓他們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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