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長安街上，福伯駕著馬車從定南王府離開，一路急馳，驚得路人紛紛往兩邊避讓。

馬車旁邊，和坦騎著一匹馬，牽著一匹馬，隨其后。

和坦不時地看一眼馬車，忍不住地腹誹：

“還說不習慣坐馬車，我看這坐得也習慣......”

這是玄蒼有生以來第一次坐馬車。

從小到大，他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

五歲之前，每次出行的時候，都有人將他抱在前，帶著他騎馬。

而剛剛五歲的時候，他就被父汗拎上了馬背，讓他獨自駕馭一匹小馬。

那個時候，他太小了，小到腳丫夠不到馬蹬，小手抓不住韁繩。

那小馬跑得并不快，他卻幾次失去平衡從馬背上摔下來。

他摔疼了，氣急敗壞地扔下馬鞭，要坐馬車回家，再也不要騎馬。

可父汗卻一直冷著臉，強得如一把最難拉開的弓。

他說：如果連一匹馬都征服不了，何以征服天下？想要坐馬車，不如回家吃！

小玄蒼是個要強的孩子，他最不了父汗的冷眼，更不了別人能做到的事，他卻做不到。

眼看著王兄們都能在馬背上馳騁疆場，他急紅了眼，開始沒日沒夜地騎著那匹小馬練習。

他讓人改短了馬蹬，改細了韁繩。

小小的他，終于有一日能騎著他的小馬，在草原上飛馳。

那天，他看到了父汗遠遠地對著他笑，那是肯定的、贊賞的笑。

可是由于韁繩太細、練習太多，那韁繩不知何時已經磨破了。

就在他轉頭尋找父汗的笑臉時，那韁繩忽然斷開，他毫無疑問地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父汗張得朝他策馬飛奔，將他抱在了懷里。

可他卻在昏倒前，問了父汗一句話：父汗，我能征服天下了嗎？

那時，他記得父汗熱淚盈眶，那是他唯一一次看到父汗流淚。

父汗只說了一個字：能。

他從未想過，他有生之年會坐上馬車。

而坐上這輛馬車之前，他幾乎是無意識的，他抱著懷中的人，想也沒想，就鉆了進來。

他當時似乎只有一個念頭，快點把藏起來，不要讓更多的人看到如此狼狽的。

馬車里很悶，視野完全不如騎在馬背上那樣開闊。

可因為懷中的人兒，坐馬車的覺又似乎有些不同。

“放開我......”

忽然，耳邊一個虛弱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

他垂眸看了一眼，的發凌，小巧的鼻尖上，滲著細的汗珠。

盈白如雪的，由于汗水帶出的熱氣而被熏得紅撲撲，像是涂了一層淡的胭脂。

還有那兩片紅，因為剛剛被暴地過，而紅得刺目。

他的眸閃爍了一下，重新抬起眼簾，將目從的臉上移開，直視著前方。

手上卻不自覺地用了力，將攬得更。

“你放開我......”

又虛弱地重復道。

自從玄蒼將從花房里抱出來，直到現在，依舊被他抱在懷里。

抬眸看著懸在頭頂的臉，廓堅毅，如刀削一般立，卻似一尊石像一般冷。

呼吸之間，全是他上的味道，清冽的、陌生的、卻又帶著的悉。

說不清那悉的覺從何而來，只覺得似曾相識。

剛才在花房里，是他及時出現救了。

可是卻無法激他。

若是他之前就聽了的話，跟做了易，也不會被綁到花房里去，更不會差點被南流曄強暴。

這個男人的心，果然是石頭做的。

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到達花房的，也不知道與南流曄的對話，他聽到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