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南巷老宅，沈靳嶼和沈老太太打過招呼後，徑直去了後院。

    沈遠安正在逗籠子裏的鸚鵡，一副閑雅致的姿態。

    沈靳嶼眼裏閃過嘲諷，走了過去，直截了當地說道：“以後有任何事，直接聯係我，別去打擾清棠。”

    沈遠安閑閑地看了他一眼，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說道：

    “公司那麽多事等著你去理，你還有閑功夫親自跑到這兒跟我大呼小，我看你是越來越不知道輕重緩急了。”

    沈靳嶼沒空和他扯閑話，口吻冷淡道：

    “公司還養著幾個創作不了多大價值的人，當時留著他們，是看他們老實，不過現在是時候把他們給扯掉了。”

    沈靳嶼自從上任了沈氏集團總裁後，集團就進行了大換。

    他之所以留著沈遠安那些不了氣候的分支，就是為了能夠牽製沈遠安，為理像今天這種況提供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沈遠安這人本事不大，倒是好麵子。

    當時他的那些分支能繼續留在公司任職，對他激不盡，還用教子有方的言語恭維他。

    聽到這句話，沈遠安了怒，“為了一個人，你敢跟你老子板，你真的以為沒有人能管得了你了？”

    沈靳嶼語氣不耐道：

    “我不管你平日裏幹什麽勾當，但你要是敢去打擾清棠，你最好提前做好晚節不保的準備。現在沈氏集團的影業產業發展不起來的原因，你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

    沈遠安被到痛點，嗬斥道：“反了你了！”

    沈靳嶼冷嗤一聲，沒閑工夫看他在這兒扮紙老虎，轉就要離開。

    隻是剛邁開兩步，就聽背後傳來聲音：

    “你不就是因為你媽的事記恨我嗎？你可別忘了，是你媽不安分，甚至覺著你就是個孽種。”

    聽到孽種兩個字，沈靳嶼不控地攥拳頭。

    過了這麽多年，再聽到這兩個字，仍舊很刺耳。

    “你真的以為是因病離世的嗎？當時你還是個孩子，沒有半分不舍，一瓶安眠藥直接倒進了肚子裏。到頭來你還因為這麽一個人來記恨我，你不覺得可笑？”

    沈靳嶼頭也沒回，隻冷冷淡淡地說道：

    “本來就是害者，是你不肯放過。況且從來沒有對不起你，你沒有資格說不安分。”

    －－－－

    離開南巷老宅，車子行駛在高架橋上。

    沈靳嶼坐在後座，翻看著文件。

    腦海裏卻不控地跳出很多模糊的畫麵。

    站在掌聲不斷的講臺上，始終尋不到那張麵孔；

    過虛掩的房門，看到兩個人麵紅耳赤地爭吵；

    還有那個明的午後，穿著一條白長，臉上沒有一，一不地躺在床上……

    有些時間已經過去很多年，他原本以為那些記憶已經隨時間變得模糊。此刻才發現，他不過是刻意不去回憶那些畫麵。被再次拽進過往時，那些場景依舊目驚心。

    “啪”地一下合上文件，沈靳嶼靠在椅背上闔目養神。

    車一片安靜，司機過後視鏡看了一眼，一句話不敢說，隻默默地開著車。

    幾分鍾後，連續幾聲信息提示音打破平靜。

    沈靳嶼拿起手機看到信息時，蹙著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臉上甚至帶上了不甚明顯的笑意。

    清棠：【媽剛才給我發了幾張我小時候的照片。】

    清棠：【讓你瞧瞧什麽從小到大。】

    清棠：【挑一張當手機屏保吧】

    清棠：【不收你使用版權費】

    清棠：【娶到我這麽漂亮大方的】

    清棠：【真是便宜你了】

    沈靳嶼將照片存到了手機相冊了，來回翻看了幾遍後，最終選了一張穿著公主，笑得很明豔的照片當了屏保。

    季清棠正坐在化妝桌前選口紅，看到沈靳嶼發來的信息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小沈鴨：【嗯，很漂亮。】

    小沈鴨：【選了這張】

    接著就是他甩過來的屏保截圖。

    剛才劈裏啪啦地打字，就是開玩笑而已。

    誰知道沈靳嶼還真換了，這搞得還有種自己把自己誇一朵花的尷尬。

    正在思考著要怎麽回複時，隻見對話框裏又彈出來一句話：

    【清棠，之前對你不好，以後我會改的。】

    這突如其來的帶著些矯的道歉，讓季清棠震驚到直接原地炸。

    強行繃住，快速敲出：

    【知道就好】

    【以後對我好點】

    【要不然的話，你就等著後悔吧！】

    沈靳嶼幾乎是秒回。

    【想要什麽和我說，我都滿足你。】

    ？？？

    沈靳嶼今天的態度太過反常，季清棠忍不住猜測他是不是發生什麽事兒了。

    沒有再和他開玩笑的心思了，蹙著眉打字，

    【你怎麽了？說話好奇怪啊。】

    等了大約半分鍾後，才收到了沈靳嶼的回複。

    小沈鴨：【沒事兒。】

    小沈鴨：【晚上等我回家。】

    看到回家兩個字，季清棠一愣，之前他說的可都是昌瀾公館。

    可是不知道為何，總覺得他心似乎有些低落。

    【哦】

    【你要是發生什麽事兒了，必須告訴我。】

    【這是命令。】

    【要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看到對話框裏彈出的信息，沈靳嶼腦海裏浮現的畫麵都被給占據。

    他眉心微，發了一個“好”字。

    －－－

    車在南巷老宅門前停下。

    季清棠下了車，剛進門，就迫不及待地喊了聲。

    沈老太太笑道：“小棠來了。”

    季清棠上前挽住沈老太太的胳膊，“，有段時間沒來看您了，您最近還好嗎？”

    “好，朗著呢，不用心我。”沈老太太拍了拍的手。

    “那就好。”季清棠說，“對了，靳嶼他前段時間一直在國外陪我，攢了不事等著他去理，所以今天沒能和我一起來看。”

    沈老太太，“沒事兒，他早上已經來過了。”

    “嗯？”季清棠愣住了，“他…他早上來過了？”

    “他沒和你說？”沈老太太見季清棠搖頭，笑笑，“瞧我說了。”

    “早知道他會來這邊，我就和他一起來了。”季清棠說道。

    沈老太太坐下，說道：“他隻是順道來看我，主要是來找他爸的，倆人八又是鬧得不歡而散。”

    季清棠哦了聲，怪不得覺得沈靳嶼今天緒不太對。

    沈老太太把一盤點心遞了過來，說道：“不管他們了，來嚐嚐點心，還是剛出爐的。”

    “好。”季清棠手拿起一塊，有些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