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翻滾間。

 楚薇不斷加大手中靈氣灌輸，完全包裹住回神鏡碎片的靈氣好似化作了一團藍火焰，釋放出灼熱且恐怖的威能。

 不過，回神鏡的品階太高。

 一個半步歸一境的修士，想要將如此神兵煉化，簡直天方夜譚。

 超負荷的催靈氣，已經給的帶來了難以想象的反噬。

 渾氣逆涌，各經脈因不堪重負，逐漸產生無數細的裂痕，刺骨的絞痛頓時涌遍全。

 如此遠非常人能夠承的劇烈疼痛，讓楚薇差點因此昏厥。

 但在想到之前在鎖妖塔看到的畫面。

 看到畫面中尖酸刻薄的自己。

 看到畫面中師兄在生辰日，卻被妖分而食之的一幕。

 自心深升起的疼痛與愧疚，反而與的這反噬力分庭抗衡。

 讓勉強保持住清醒，以此讓自己的意識不徹底陷黑暗。

 不過，的終究還是太弱太弱。

 超負荷的使用自己的全部潛能，已是讓的表面如瓷般浮現道道目驚心的裂痕。

 “咳.......”

 水抑制不住的自角，從雙眼，甚至鼻孔緩緩流出。

 一滴滴順著的下滴落往下，在純白的雪上，濺盛開出一朵又一朵，目驚心的花。

 “就差最后一步......我怎麼能放棄......”

 楚薇強忍住即將陷昏迷的意識，不斷加大對回神鏡碎片的煉化。

 就差最后一步，就能知道初步的真相。

 自我也好。

 幡然醒悟也罷。

 只是不想失去記憶里的那個師兄.......

 “薇！你瘋了嗎！？”

 就在意識快要堅持不住時。

 一道帶著驚慌憤怒的喝聲響起。

 接著，楚薇能明顯到一更為強大的力量忽然涌全。

 幫助制住反噬之力，減輕痛苦的同時。

 也在幫助更進一步煉化回神境碎片。

 通過略微有些朦朧恍惚的視線，楚薇約看到了一道悉的影。

 因為同樣是著白的，恍惚間，差點將其當做了記憶里的師兄。

 “師尊，您怎麼.......？”

 “閉！不要說話！”

 “你知不知道自己剛剛的行為就是在送死！？”

 沐白綾神憤怒，語氣中盡是對自己這個徒兒的痛惜。

 好在已經在自己這個徒兒上刻畫下的獨屬于自己的印記。

 對方狀態一旦有什麼不對勁，就能在第一時間應到。

 否則，今日結局將不堪設想！

 聽著自家師尊的責罵，楚薇并未反駁，只是慘然一笑。

 “師尊......你不也是因為師兄的事，差點走火魔嗎？”

 沐白綾眉頭微蹙，但很快卻被楚薇接下來的話弄得心神恍惚，差點沒能穩住自己的氣息。

 “如今，能夠挽回師兄的機會就在眼前，我又豈能不去搏一搏？”

 能夠挽回顧寒的機會？

 縱使沐白綾已經盡可能制住本緒，但思緒卻是抑制不住的飄散開來。

 難道自己這個徒兒，真的在中洲境有所收獲，找到了可以恢復心境的辦法？

 “師尊......”

 在勉強穩定住的氣息后。

 楚薇這才開口解釋道:“我沒有在中洲境找到所謂恢復心境的古籍，但我現在煉化了這塊水晶碎片，乃是傳說中的回神鏡碎片......”

 “回神鏡！？”

 沐白綾微驚，無數紀元以來玄虛大陸出過的大帝也沒有多，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

 要說其中最為出名

的，就是帝號回的回大帝。

 聽聞他的本命帝兵，回神鏡就擁有著回溯過去，看破未來之能。

 但這塊回神鏡碎片，跟挽回顧寒又有什麼關系？

 思慮再三，在考慮到有朝一日，自己都會將一部分真相告知師尊，楚薇決定不再繼續瞞。

 “師尊，其實當初因為一些意外，我看到了前世，看到了另外一個時空的我，看到了經歷了無邊痛苦的師兄.......”

 沒有任何保留。

 楚薇將自己看到的一部分畫面。

 以及柳如煙在中洲城，遇到的一位老者占卜給予的占卜畫面，都一字一句的詳細說出。

 整片空間頓時歸寂靜，落針可聞。

 沐白綾瞳孔收，大腦早已因突如其來的信息沖擊，徹底空白宕機。

 無論是因為們為了救一個只了一點皮外傷的葉青云，放棄自己原本鎮守的防線。

 讓顧寒在自己的生辰日，被無數只洶涌而來的妖分而食之的畫面。

 亦或者是顧寒被誣陷，被宗門無數人冷眼相待，最終因修為無法進，被驅逐下山，最終死在一個孤獨雪夜的故事。

 每一個字，每一道畫面，都像是一柄又一柄尖刀，將心臟上的，一塊接著一塊刮下。

 如果楚薇所說的，真的都是屬于顧寒的前世。

 不敢想象，他得經歷多痛苦，多絕的事？

 下意識想要反駁，反駁楚薇這些話是子虛烏有，空來風。

 不過，腦海中忽然閃過的一幕，像是垮駱駝的最后一稻草，將的心境瞬間擊得碎。

 想起了先前在古佛寺接古陀主持洗禮時，在幻境中所經歷的一切。

 “機會我已經給了很多，不是一次兩次。”

 “遲來的深比草賤，事到如今，不過是你們咎由自取。”

 顧寒冷漠的聲音將所有的僥幸撕碎。

 如果真是這樣，一切都可以說得通了。

 顧寒經歷了許多痛苦的前世。

 直到這一世，或許連老天都看不下去。

 最終讓他在這一世覺醒了前世的所有記憶。

 而他選擇在一開始，就完全與們斷絕關系。

 他更說過。

 直到還清這些年的養育之恩，他們就將再無相見，從此只是陌路人。

 ..........

 無數畫面和文字在腦海中不斷閃過，不斷串聯并相互映襯。

 終于搞懂了。

 為何眼中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最終會釀這般后果。

 原來，顧寒早已料到之后的所有結局，于是決定在一切還未開始之前，將所有緣分全部斬斷。

 可一切不是還沒有發生嗎？

 明明他可以將一切，將前世的一切告訴們，們可以一起努力去改寫未來。

 為什麼......為什麼顧寒要走一條最直接，也最殘忍的路？

 “師尊......”

 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楚薇嘆的口氣，聲音也同樣夾雜著某種悲戚沙啞。

 “先不說師兄愿不愿意告訴我們一切的真相。”

 “再者，就算他真的說了，你會選擇相信嗎？”

 “你會相信師兄曾經歷的悲慘一切嗎？”

 “你會不會覺得師兄是故意編造一個可憐故事，來博取你的憐憫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