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正是人流量最大的時候，阮驕拎著黑包融人群，很快就消失在周月和康奇的視野中。

    周月這時突然反應過來，拍了下腦門：“壞了，沒有份證，本租不到房子啊。這怎麽辦？要不然我帶回家住？”

    “別鬧了，帶一個陌生人回家，叔叔阿姨不會允許的。”康奇翻了個白眼，“既然敢一個人來海市肯定有辦法，你別管了。”

    這一路相下來，他總覺得這個漂亮人神神的，下意識的不想讓周月跟關係太親。

    “那看看再說吧。”周月也沒再糾結，等阮驕實在租不到房子他們再幫忙想辦法唄。

    但是不喜歡康奇剛剛的語氣，立刻瞪他：“陌生人你還不是主把人邀上車，你就是看人家漂亮唄……”

    倆人說著說著又吵起來。

    而這時的阮驕找了個稍微僻靜的地方，給那個私家偵探打電話。

    打了好幾個電話才打通，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劈頭蓋臉一頓吼。

    “周小姐，你不停地打電話過來是想幹什麽？該說的你那個朋友不是給你說清了嗎？他也太不靠譜了，怎麽能把我的聯係方式給你，你這是要找我算賬？”

    阮驕苦笑，想起這是周月的手機號，私家偵探肯定之前就調查過。

    “抱歉，我不是周月，這個手機號送給我了。”阮驕道。

    對方一頓：“啊，那請問您是……”

    “想找你調查一些事，你看有沒有時間詳談？”

    生意上門自然沒人拒絕，對方報上地址，阮驕用導航看了眼，打了輛車就過去了。

    二十分鍾後，到了一個律師事務所的門頭，下麵一行小字寫著經辦業務，最後一個就是調查。

    推門進去，立刻有人站起來相迎：“張小姐是嗎？”

    阮驕上下打量他。

    三四十歲的樣子，眼睛裏全是紅，胡子拉碴，黑T恤外麵罩著工裝馬甲，下麵是工裝子，不像個律師，倒像個水電工。

    “馮先生？”

    馮明亮有一瞬的自慚形穢。

    他幹這行這麽多年，第一次見如此漂亮的人，雖然服一看就是兩三天沒換，帶著狼狽的褶皺，但一進來就讓人覺屋子裏亮了幾個度。

    “啊，是、是我。”馮明亮尷尬的扯了扯服，“那個……不然你稍等一下，我去換下服，剛做完一個案子回來，服還沒來得及換。”

    阮驕微笑：“不用麻煩了，我趕時間。”

    “那……請坐。”馮明亮把沙發上的文件袋攏了攏，摞到一邊，請阮驕坐下。

    “張小姐找我要調查什麽？”他問道，心裏一瞬轉過無數個念頭。

    捉的？被捉的？被人騙財騙了？還是騙了別人了？這案子得收多錢合適呢？

    正琢磨著，就聽對方輕聲問道：“以前的事你能查到嗎？”

    “以前的事？”

    “嗯，十六年前的，你能查嗎？”

    馮明亮微微皺眉：“十六年前的事有點太久遠了……”

    看到阮驕出失的表後，他立刻又道：“不過也不是不能查，肯定有些費勁，所以費用上麵……”

    阮驕抿。

    馮明亮一看就知道，這人的預算有限。

    “這樣吧，你把你要調查的事詳細跟我說說，我再給你報個實在的價格，你覺得合適咱們就合作，不合適也不耽誤彼此的時間。”他幹脆利落地道。

    阮驕點頭，把事簡單說了下。

    馮明亮覺得不是什麽難事，雖然十六年有些長了，但是這種死了四人的重大案子肯定留有詳細的案資料，花點錢，托關係找人看一下不是什麽難事。

    “不過，張小姐你為什麽查這個陳年舊案啊，是有什麽疑慮嗎？”

    “我想知道，這場車禍到底是前車責任還是後車責任，或者該負責的另有其人。”阮驕頓了頓，又道，“還有，這件事發生在臨市，所以需要去臨市調查，而且要很低調，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馮明亮皺了皺眉。

    一般提出這種地域調查要求的，表明這件事在原地有些棘手。

    預算不多還想讓他調查棘手的案子？馮明亮想拒絕了。

    “我隻需要知道當年的車禍到底責任方在誰，其他的你都不用管。”阮驕又道，“這並不難吧？”

    “不難的話，張小姐你自己不就可以辦了。”

    阮驕搖頭：“我不能……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是我要查的。”

    馮明亮還是想拒絕，但是對著這張麗人的臉他還真有些拒絕不了，特別是看到眼眸裏的期盼、忐忑和悲傷時，更是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仔細想想，如果隻是想辦法調出案宗看一眼，應該也沒什麽大事。

    “這麽說的話，我倒是可以替張小姐跑一趟，但這費用……”

    阮驕尋思不能任由他獅子大開口，他要是張口就要五萬自己本付不起。

    “一萬！”搶著開口。

    馮明亮咽了口唾沫：疏忽了，沒想到對方還有點錢，差點報低了。

    阮驕見他麵無表地睜著一雙滿是紅的眼看自己，咬了咬牙，把心一橫：“先付一萬定金，事後再付一萬，不過我要看到案宗的照片。”

    馮明亮覺得價格可以再抬抬，但看阮驕那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樣，想了想，還是不能把人太，後續費用可以慢慢談。

    “既然張小姐這麽爽快，那行吧。”

    馮明亮去電腦那邊打了份合同，拿給阮驕簽字，阮驕猶豫了下，才簽下“張虹”兩個字。

    馮明亮一看就知道是假名字。

    據他的經驗，這個張虹的人應該姓阮或者陸，到時看了案宗就知道什麽了。

    簽完合同，阮驕對馮明亮笑笑，出手：“合作愉快。”

    馮明亮被笑得一晃神，跟握了握手：“合作愉快。”

    “對了。”阮驕有些隨意的問，“我聽康奇說你很厲害，案子沒有完不的，十幾個份隨意轉換。”

    “那當然，我可是專業的。”馮明亮笑道。

    “是嗎？”阮驕突然湊近他耳邊，骨的聲音夾雜著香氣同時向他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