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最后找一次。

點開裴桑榆的對話框，手指停住。

看到頂端顯示一行小字。

對方正在輸…..

周瑾川垂下眼，把枕頭墊高，靠著床頭安靜地等的消息。

只是十分鐘過去，提示仍在，卻沒有一條發送過來。

恍神間又想起陳界的話，“妹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絕對喜歡你”。

這言又止的對話框，結合這句話，確實有點寫小作文那意思了。

周瑾川按滅屏幕。

算了，不喜歡就別招惹人家，之前失眠那麼久也扛過來了不是。

正準備扔到一邊，手機一震，一條信息發送了過來。

【sunset】: 有些題不會，第19頁第8題，第20頁第6題，第22頁第24題，第25頁第3題，第31頁第7題，第34頁第2題，你要沒睡，給我講講行麼？

周瑾川啞然失笑。

又自作多了吧你，腦子跟陳界一起泡福爾馬林了。

那條信息忐忑發送過去，裴桑榆七上八下，心說會不會胡編造寫得太多，顯得太笨。

這下好了，更像是坐實想跟他親近卻找了個蹩腳的理由。

一秒。

兩秒。

三秒。

他應該不會回了。

裴桑榆點下撤回消息，重新編輯：算了，我自己再……..

字還沒打完，對方的語音直接撥了過來，突兀的手機震像是帶了共，帶著心跳也跟著同頻的節奏起來。

接，還是不接。

窗外一片寂靜，裴桑榆只能聽見自己深淺不定的呼吸，骨的做賊心虛。

卻還是忍不住迫切按下了接聽。

像風雪急于擁抱春天。

“打電話講。”聽見他說。

第13章 告白 裴桑榆頭一回覺得自己的伶牙俐齒變得詞窮。

安靜了好幾秒鐘，才憋出來一句：“你看到了啊，還以為你睡了。”

“第19頁第8題，第20頁第6題，第22頁第24題，第25頁第3題，第31頁第7題，第34頁第2題，這麼多題不會，這不是周老師失職了麼。”周瑾川聲音帶了點困倦。

裴桑榆緩慢眨了眨眼。

發送出去沒幾秒鐘就撤回了，這記憶力也太好了點。

有一被抓包的困窘。

支支吾吾：“那你要給我講完嗎？”

電話那邊窸窣了一陣，聽見對方好像從床上起來的靜：“翻到19頁。”

對方如此配合的真誠，裴桑榆更是心虛。

其實大都看完了，只是找了個搭話的幌子。

現在卻不忍心破這謊言。

遲疑了幾秒，還是翻開了書，掉的呼吸才緩慢找回節奏：“好了，你講。”

男生干凈的聲音不急不慢地從聽筒里傳出，晚風一樣的輕拂而過，莫名其妙地安了方才那孤單的空，像垂下的帆被風灌滿。

但夜已經很深了。

裴桑榆聽得昏昏睡：“要不，剩下的明天再說？”

“無所謂，反正睡不著。”周瑾川毫不在意。

裴桑榆反應了過來他撥電話的緣由，低聲問：“沒聽廣播失眠了是吧，我現在念給你聽。”

這下到周瑾川沉默。

的確是敏銳又細膩，一下就發現了重點。

但連著兩天沒睡好，周瑾川很難拒絕：“十分鐘就行。”

裴桑榆的職業守再次上線：“昨天礦工了一天，我給你多念一個小時補上。”

“別，你熬夜猝死算工傷。”周瑾川沒當周皮的好。

裴桑榆突然覺得跟他斗還解悶的，發自心笑了下：“那謝謝債主。”

沒再多聊，翻開自己抄的重點習題冊，邊念邊順道復習加深印象。

只是越念越困，聲音逐漸降低。

周瑾川的睡意也有點上來了，恍惚地，聽見對方的聲音停了，換之是很輕微的呼吸聲。

他半閉著眼，卻舒適得沒睜開。

電話到底沒掛，就那麼跟著睡了過去。

裴桑榆是被筋的疼痛弄醒的，扭曲著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渾像是被五個壯漢揍了一頓。

再一看手機，仍在通話中，時長423分19秒。

“我靠！”裴桑榆驚得沒忍住了句臟。

“嚷什麼。”周瑾川睡得淺，一點靜就醒。

剛起的聲音還帶著困倦，低低的著耳朵，有點勾人。

聽得裴桑榆太猛得一跳，連忙說：“你繼續睡，我掛了。”

話音未落，趕按下了掛斷。

本昨晚的緒就不太正常，加上這不合時宜的時長，裴桑榆愈加心虛。

盯著通話記錄難得出神了十幾秒，才反應過來，人家大晚上的講了老半天題，得道個謝。

但現在，顯然不合適。

抓時間把教材又過了兩遍，磨蹭到下午快去學校，才給他發去信息。

【sunset】：昨晚謝謝你，太困了，好像先睡著了

【債主】：沒事

【sunset】：那個，你晚上想吃什麼，我幫你帶

【債主】：不用

隔著屏幕，裴桑榆都能腦補出他那一臉無所謂的冷淡樣。

【sunset】：或者想喝什麼，給你買茶？

【債主】：瓶裝，冰的，可樂

【sunset】：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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