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行正靠著窗閉目養神,突地聽見這話,愣了一愣。
他睜開眼,不自覺的瞄了一下后視鏡,只是可惜,看不清楚后排座椅上的人。
隔了幾秒,他嗯一下,“到時候我會和你姐商量著來。”
顧念錦再沒說別的,接下來一路沉默。
車子停在停車位,倆人下來。
江之行去開后車門,顧念錦快了一步,“我來吧。”
他開門后探進去,了顧念安兩聲。
顧念安恍恍惚惚的應了一聲,雖是有反應,也能看得出來沒清醒。
將扶著坐起,顧念錦轉過去,“到家了,我背你上去。”
顧念安緩了一會兒才聽懂這話,趕摟著他脖子爬上他的背。
顧念錦將背起來,轉頭看江之行,“江先生,那我們就先回家了,你也早點休息。”
江之行點頭,“好。”
顧念錦背著顧念安上樓,進屋,把放在臥室的床上。
顧念安翻了個,瞇眼看了他一下,雖然稀里糊涂,可還能開口說,“早點睡。”
這樣確實憨。
顧念錦去衛生間洗了巾,過來給臉手,然后坐在床邊,“姐,你真要跟江之行訂婚啊?”
他這個問題顧念安肯定是回答不了的,早就呼呼的睡過去了。
顧念錦抓了抓頭發,“我之前不太喜歡他,但是接了幾次就覺得他人還行,可人品行不代表什麼事都能往一起湊合。”
說完他轉頭看著床上的人,也不知自己為什麼突然很煩躁,“就算你們倆只走個訂婚流程,后續會找各種理由把婚約解除,可這事對他江之行影響不大,你就不一樣,名聲不名聲的先不說,到時候家里人肯定會為難你。”
他話音一停,等了幾秒站起,“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
他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轉從房間出去,把燈關了。
還沒等他回到次臥,兜里的電話就響了,四先生打過來的。
顧念錦進了屋,把電話接了,“爸。”
那邊問,“怎麼還沒回來,又去朋友家了?”
顧念錦嗯了一聲,“在朋友家睡了。”
四先生就嘆了口氣,“我就是問問,不回來也行,今天家里氣氛不好。”
他應該也是煩躁,想找個人聊聊,就沒掛電話,又說,“你爺爺在家里發了好大一通火,你是躲出去了,我們沒躲出去的,有一個算一個都被他給罵了。”
他不高興,“今天你二伯家鬧出的靜,跟我沒有什麼關系,罵我們有什麼用?”
顧念錦不說話,他就猜到會是這樣的況。
四先生等了等突然問,“你那個時候跟你姐一起出的門,你們去哪兒了?”
顧念錦想了想,“我直接找朋友打球了,應該是跟那個江之行一起,我不知道,我也沒問。”
四先生啊了一下,“看你最近跟你姐走的近,你知不知道跟江之行關系怎麼樣?”
突然問這個,就弄得顧念錦有些猶豫,不知該如何回答。
說不好吧,怕四先生隨后去找顧念安磨嘰,讓如何如何哄住江之行。
說好吧,又怕他到時候阻止顧念安跟江之行分開。
覺怎麼回答都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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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等了等他說,“不知道,當著我面兒倆人還行,但背后是什麼樣,誰說得清楚。”
四先生明顯深呼吸了一下,估計是聽出來他話里的敷衍,但是一直都寵著他,也沒辦法直接跟他發火。
顧念錦看了眼時間,不想跟他聊了,“好了,時間不早了,我朋友要睡了,我不太方便,一直在外面講電話,就這樣吧。”
那邊說了好,他便把電話掛了,扔在床上。
又在窗口站了一會兒,他才去洗漱睡覺。
……
別看顧念安喝多了,但生鐘已經固定,第二天周一,依舊起了個大早。
看鞋柜旁邊的拖鞋,就知道顧念錦留宿在這兒。
放輕了聲音煮了早飯,剛端出來,顧念錦就推門出來了,一邊著懶腰,一邊打著哈欠。
他睡得很好,能看得出來,“早。”
顧念安點頭,“快去洗漱,然后吃飯。”
早飯做的盛,顧念錦過來愣了一下,“手藝還不錯,都是自己做的。”
隨后他想到了什麼,又問,“你在他們家,也是每天起來給一大家子做早飯吧。”
顧念安沒回答,只把自己拌的爽口小菜往他面前推了推,“一會兒我去上班,你要是不想回家,就在這呆著,中午我回來做飯。”
顧念錦想了想,“我一會兒要回趟老宅,中午的話不知道會不會過來,如果不來,我給你打電話。”
兩人就這麼說好,沉默的吃了早飯,然后一起出了門。
電梯在樓下,按了半天也沒上了,不知是什麼人在占用。
時間其實也夠用,但這麼等著實在使人心焦。
顧念錦一轉,“從那邊下去吧。”
那邊就是江之行家門口的電梯,顧念安想了想也就過去了。
不知道江之行走沒走,反正這一次沒跟他上。
江之行家的戶廳擺了很多小綠植,屋子里沒這些玩意兒,但是這里弄的還有生活氣息。
顧念錦過去按了電梯,然后四下掃一眼,“這男的還會生活。”
然后他問顧念安,“他家你看過沒有,屋子里是不是也這樣?”
“不是。”顧念安說,“屋子里東西很。”
顧念錦笑了,“真的假的,我剛看這邊的時候,還覺得他是超會生活的人,屋子里跟這比不了嗎?”
話音落,房門被打開,江之行出來。
應該是聽到他們的聲音了,他并沒任何意外的神,還說,“你要是好奇,可以進來看看。”
明顯就是一句調侃,顧念錦也聽出來了,但他還真就借坡下驢,轉就往他屋里走,“行行行,我進來瞅瞅。”
他真的就進了客廳,四掃了一眼,“哎喲,那夾子是我姐的吧?”
這麼說著他去茶幾上拿幾個發夾,“這水杯也是吧?”
他笑了,“你倆真會玩。”
顧念安
走到門口他,“你趕給我出來。”
顧念錦把東西又放下,“他讓我進來看的嘛,人家邀請了,總不好直接拒絕。”
他慢悠悠出去,三個人一起站在電梯口。
顧念錦說,“確實屋子里比不了外邊,或者你可以考慮考慮,把你這些小盆栽挪進屋子里一些。”
“不用。”江之行看著電梯上的數字,“麻煩。”
顧念錦看了他一下,“家里要是有個主人就不麻煩了。”
說完這句,他才想起來問,“哎,江先生,你都這個年紀了,怎麼沒談啊,你條件這麼好,應該有很多人喜歡吧,你就沒有看得上眼的?”
顧念安趕對他使眼,讓他閉。
顧念錦似乎是看不到,“之前有喜歡的姑娘嗎,像你這種條件,應該一追一個準,那為什麼沒在一起,人家看不上你?”
說完他哈哈笑起來,像是僅僅在開玩笑,沒別的意思。
電梯正好開了,三個人進去,等電梯門合上的時候,江之行開口,“對,人家看不上我。”
……
顧念安事一直不多,跟著開了兩個會,整理了一下會議資料,也就沒什麼事了。
這邊剛閑下來,電話就響了。
顧念安過來看一眼,陌生號不認識,不過歸屬地是在這邊。
接了,“哪位?”
“我在你公司樓下。”對方說,“你出來我們見個面吧。” 顧念安一下子沒聽出來,“你哪位?”
那邊停頓了幾秒鐘,“我是顧念琪。”
真晦氣,居然找到這兒來了。
猶豫一下,顧念安把電話掛了,又故意在位置上坐了一會兒才下樓。
顧念琪沒有在大廳的招待區,顧念安出去見坐在車上。
自己開車過來的,車窗降著,戴著墨鏡,頭發散下來,燙了大卷,看著是心裝扮過的。
顧念安走過去,“你又找我什麼事?”
顧念琪轉過來,把墨鏡摘了。
顧念安被嚇了一大跳。
怪不得頭發燙了大卷,還弄得很是蓬松,甚至可以說有些凌,前面的已經有些遮了臉。
整了半天是傷了。
顧念琪臉上有淤青,在顴骨的位置,角也有,半張臉腫著,應該有被扇掌,或者也挨了拳頭。
只是不知道是誰的手。
隨后顧念琪又將墨鏡戴上,“上車說吧,我就不下去了,我現在這個樣子不太方便見人。”
顧念安開了車門坐在副駕駛,“誰打的,祝鵬飛?”
“他沒那個膽子。”顧念琪說,“是我爸。”
顧念安不說話了,顧家的人確實也做得出。
顧念琪抬手按了按角,大概率還是疼的,“我一會兒去化個妝,然后要跟祝鵬飛領證了。”
轉頭看顧念安,“你看,我都鬧這樣了,有些事還是掙不。”
顧念安等了會兒才會說,“你過來跟我說這些沒必要,我并不是很想知道。”
顧念琪一聽就笑了,“我知道,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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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別的人說了,家里那些人只會指責我不顧全大局,只有你跟我相同的命運,有些話我也只能跟你說。”
深呼吸一口氣,“你說你不喜歡江之行,也不喜歡祝鵬飛,嫁哪個不是家,而我更愿意嫁給江之行,怎麼就不能全我?”
戴著墨鏡看不清眼底的神,但是明顯抬手抹了下眼淚。
顧念安雖不想說打擊的話,可還是開了口,“不一樣,你總要看看江之行是怎麼選擇的,他可能就是不喜歡你,就算湊合也寧愿選我。”
語氣淡淡,也并不是真的想誅的心,可這話殺傷力還是強的。
顧念琪眼淚的作一停,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然后開始哈哈大笑。
還點頭,好一會兒后邊笑邊說,“是的,是我忘了。”
跟祝鵬飛那邊也是有一些通的,祝鵬飛明顯不喜歡,自然會跟說實話。
之所以倆人相看兩厭,卻還是要被湊在一起,就是江之行在背后了手腳。
不愿意承認,所以一直忽略。
顧念安就提醒一下,都要去領證了,有些希也該破滅了。
顧念琪再沒說話,哆哆嗦嗦的從儲格里拿了盒煙,新買的,手有點抖,拆煙盒就拆了半天,拿了一支叼在上。
打火機也是新買的,打了好幾下都沒出來火。
顧念安直接拿過去,幫點了煙。
顧念琪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開始猛烈的咳,很明顯并不會煙。
緩了一會兒,把煙叼在上,一頓猛吸。
眼淚都出來了,也沒停。
煙剩了個煙后,掐了扔出窗外,把里的最后一口煙氣吐了,“好了,我要去領證了。”
顧念安推門下來,看著一腳油門開出去。
可恨,也可憐。
等到顧念琪的車子看不見影子,才轉回了公司。
快中午下班的時候,顧念錦打了電話過來,說他在老宅,應該沒有辦法在中午趕回來。
顧念錦很無奈,他說昨天老爺子發了好大一通火,家里砸了很多東西,所有人都挨了罵,今天四夫人哭哭啼啼的跟他訴苦,拉著他,不讓他走。
這樣的話,顧念安也就不回家了,打算在外邊湊合一頓。
等中午下班,收拾收拾出去,一抬眼就看到電梯口站著的方書宴。
方書宴一個人,看到就眼前一亮,“小顧同志中午怎麼解決?”
聽他這意思就是想跟湊一湊。
顧念安說,“附近飯館多,隨便找一家就行。”
方書宴左右看了看,“阿行呢,你們倆沒約?”
“沒有。”顧念安說,“我們倆中午都不在一起吃的。”
方書宴笑嘻嘻,“那你介不介意帶我一個,我今天落單,實在不知吃什麼好。”
顧念安也不是很介意,“也行。”
兩人一起下樓,方書宴突然問,“聽說你租了房子。”
他居然聽說的不是搬到江之行那去住了。
他又說,“搬新居的話要去暖房的,你看看這周末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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