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念安這邊沒坐一會兒，江夫人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江之行接了，“媽。”

江夫人問，“你不在家啊，我在你們家門口，敲了半天也沒人開，你們是睡著了嗎？”

江之行抬手著眉骨，面上不耐煩，但語氣還是溫和的，“我在外邊，還沒回家。”

“啊，現在還在外邊？”江夫人想了想又問，“念安呢，念安也不在家？”

江之行說，“在我旁邊，我們倆今晚出來逛逛，要晚一些回去。”

江夫人一聽，語氣一下子就變了，明顯是高興的，“你們倆出去約會了？”

趕又說，“行行行，那你們在外邊好好玩，我也沒什麼事，跟朋友剛完麻將，回家正好路過這，過來打個招呼。”

這麼晚的特意上樓來，怎麼可能是打個招呼，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

江之行嗯嗯的應著，仿佛信了的話，“下次別在外邊玩這麼晚，我爸會擔心的。”

“你爸哪有那個閑心擔心我。”江夫人說，“他的心思要麼在工作上，要麼就指不定放在誰上了。”

“別瞎想。”江之行說，“我爸沒那個膽子。”

江夫人哼哼，“他最好沒那個膽子。”

再多余的便沒說了，隨后電話掛斷。

江之行也不敢馬上回去，不知道江夫人會不會守在家門口。

他就坐在沙發上，翹著，手機還是放在上，無聊的翻著。

樓下的保安一直沒打電話過來，果然江夫人還沒走。

江之行緩了口氣，去翻朋友圈。

他現在的朋友圈幾乎被陸沉給刷屏了，一天發幾十條態，也不知道是不是專門發給他看的，全是他那一雙兒。

不過說實在的，小孩子是真的可。

這麼翻了一會兒，他一轉頭就看到顧念安坐在旁邊，靠著沙發背，明顯走神了。

不知在想著什麼，視線定在一一不，眼里帶了點悵然，似乎還有難過。

江之行想了想，開口打破沉默，“你家里那邊，沒什麼大事兒吧。”

顧念安一下子回神，啊了一聲，想了想就對著次臥那邊示意，“我爸媽了手，阿錦回去拉，被連累了，頭被打破了。”

江之行挑了一下眉頭，“都手了。”

“我媽實在崩潰吧。”顧念安說到這里輕笑一聲，帶了些嘲諷，“太相信我爸，太相信我爸對的能阻擋外界。”

其實有些看不太懂的。

在顧家老宅生活了兩個多月，也不算很短，從平時來看，看不出四先生對多深，甚至有時候對著是很不耐煩的。

顧家四房兄弟，只有他們是自由在一起，其余那幾個伯伯全是老爺子給安排的相親，條件差不多也就結了婚。

但是相上來看，覺得父母跟那幾家也沒什麼區別，看不出基礎有多好。

顧念安抱著膝蓋，等了等又說，“我其實不太明白，我媽這個年紀了，有的時候還特別單純，從我爸對的態度上我都能覺出不對勁，還在做的夢。”

就那兩個月所見，四先生每天早出晚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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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時候還夜不歸宿，但凡頭腦靈活一點的，都應該察覺出不對勁。

尤其很多次，老爺子在飯桌上念叨，說四先生也不知一天天在干什麼，家都不回。

其實現在想想，老爺子飯桌上念叨的那些話，又何嘗不是在提醒四夫人，讓多注意一些。

可偏偏每到這時候，四夫人都會幫忙解釋，說他工作多應酬多太忙了，至于一晚沒回家，應該是喝多了，直接在外面開了房間。

其余三房都沒出現這種況，就四先生一個人，從來都不懷疑。

江之行等了一會兒接話，“你爸呢，他是怎麼想的？”

顧念安搖頭，“我不太清楚，但是聽阿錦的意思，我爸肯定還是更在乎家庭。”

畢竟人到了這個年紀，要把家庭打散重組，是很傷筋骨的一件事。

而且老爺子又死要面子，也不會同意。

再一個外邊的那個人，想來份上也不是很上得了臺面，即便沒有別的阻礙，四先生自己心里也會有顧慮，真的離婚再娶，肯定要為別人里的笑話。

顧念安了，“是不是男人都這樣，出軌的時候想不起來自己還有個家，等事敗了，又覺得這個家不能失去。”

江之行沒辦法回答，他有沒有面對過這種況，就只能說，“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

陸沉就不是，之前安清那樣子倒，也沒見他搖過。

后來他邊也出現過很多不求結果，只想一晌貪歡的人，他也看都不多看一眼。

好男人是有的，只是可能相對來說，有點稀缺。

又坐了將近半個小時，門衛那邊才來了電話，說江夫人才走。

能在這邊蹲點半個小時，可見是有多不信任他們倆。

江之行隨后告辭，顧念安送他出去。

江之行臨開安全門的時候，回頭跟說，“我們家里已經算好了訂婚日子，說是一個多月后，跟你說一聲。”

顧念安點頭，“好，我知道了。”

等著他離開，轉回屋，關上門后站在門口，看著空空的客廳，一下子涌上心頭的，不知是什麼覺。

有點茫然，還有點心酸。

……

顧念安第二天跟顧念錦回了老宅，發生這種事兒，還是得個面。

因為是周日，大家都不上班，老宅里人都齊了。

顧念安到的時候客廳里正在鬧，走到門口才發現，家里有陌生人。

一個人，頭發散的坐在地上，一手撐著地面，一手護著肚子。

只看這場面也就知道怎麼回事了，是四先生養在外面的人找了過來。

人明顯是挨了打，頭發被抓的跟窩一樣，半張臉紅腫，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一旁的沙發上坐著四夫人，比那人還狼

狽。

平時致的，也不知是不是被打擊的狠了，整個人蓬頭垢面，還穿著睡，哭的比那人還兇。

四先生在落地窗那邊站著，只一個勁的煙，誰也不看。

其余的人自然依舊是看熱鬧的態度，間或不冷不熱的來一句，“你們這麼鬧有什麼用，還是得老四站出來說話。”

老四不說話，老四恨不得當自己是明人。

老爺子沒下來，估計也是本著眼不見心不煩的宗旨，不想摻和這些破事。

顧念安和顧念錦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進去，顧念錦走到沙發旁，跟四夫人說，“你上去收拾一下，這里有我。”

四夫人一看到他，哇的一聲又哭出來了，直接抱著顧念錦，“阿錦啊，你爸這個畜生，他沒良心啊，他肯定會不得好死的。”

這些話昨天翻過來調過去已經罵了無數遍，沒任何用，罵的多了還讓人煩。

顧念錦抬手在四夫人背上拍了拍，略帶著安，“好了好了，你先上樓去，你這樣子也只會給人看笑話。”

隨后他示意傭人，讓傭人扶著四夫人上去。

四夫人一路上樓還在一路罵著一路哭著，以前很注重形象的，現在什麼都不在意了。

等著哭聲在二樓越來越小，最后消失不見，顧念錦才看向四先生，“你躲在那里干什麼，事都是因你而起的，你趕過來解決了。”

被自己兒子這樣訓斥，四先生很掛不住臉，回過頭來看，“你回來干什麼，不是跟你說了家里的這些事你別摻和，去外邊住兩天麼。”

顧念錦冷笑，“你當我愿意管你這些破事兒。”

他指著坐在地上的人，“要不是你弄出這麼個玩意兒，誰愿意搭理你？”

那人抬眼看著顧念錦，又嚶嚶嚶的哭了起來，還一手不斷的肚子，似乎在提醒大家，肚子里可是有貨，誰也別惹。

四先生臉不太好看，好一會兒才把剛點燃的一支煙掐了，大步過來。

他狠著臉，顧念安以為他會過來訓斥顧念錦，結果并不是。

四先生走到近，突然一抬腳踹向地上的人，“你媽的。”

人毫無防備，被他踹在了肩頭，一下子撲在地上。

的頭重重磕在了地上，咚的一聲，嚇得旁邊看熱鬧的人一個哆嗦。

四先生指著開罵，“臭不要臉的婊子，居然敢在套子上手腳，你他媽是活膩了，老子是不是告訴過你，我就是玩你，你以為你揣了個崽子就能進我家的門？他媽做夢了，你是個什麼東西……”

后面的話罵的越來越難聽，也是氣急了，對方祖宗十八代都被他給出來了。

人被磕的發懵，躺在地上好一會兒都沒坐起來。

子潤，此時伏在地上，莫名的還有風。

顧念安原以為四先生長期養在外邊的，應該是個年輕的姑娘，這些變態的老男人一般都喜歡妙齡。

可地上的這個不是，這人上了點年歲，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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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有三十多了。

或許是有了一些閱歷，便有了一些手段，才能把四先生拿住。

四先生罵的自己氣吁吁，猶自不解氣，又轉頭對著看熱鬧的自家兄弟，不管不顧的喊出來，“看什麼看，你們自己家就干凈？別我把你們干的那些齷齪事都說出來，給我擺這副臉，你們養在外面的人也不，小心哪一天也著了道，被賤人找上門來。”

那些人一個個變了臉，男人都沒開口，倒是的不住，“瘋狗吧，怎麼逮誰咬誰，胡說八道個什麼勁？”

但話說的沒底氣的，一個個念叨了兩句，然后拽著自家男人上樓了，說是晦氣，不跟著摻和。

早覺得晦氣，早就躲開了，如今這架勢更像是被踩了尾。

顧念安暗自冷笑，這顧家啊，爛的明明白白。

四先生可能是罵人罵熱了，三兩下把外套了，很用力的摜在沙發上，叉著腰著氣。

等了一會兒，他又看向地上的人，視線移到肚子上，“你今天就給我去醫院，把這個孽種打了，我跟你說，沒有商量的余地，你要是不弄死他，我就弄死你。”

四先生表惡狠狠，看他那個樣子，好似真的會弄死誰。

人等了一會突然揚起下，很是倔強的看著他，“我不。”

說話的時候，眼淚嘩啦啦的流。

這忍又帶著故作堅強的模樣，真是拿的恰到好。

這要是年紀小的姑娘來做，肯定多多帶些做作。

想必四先生之前應該吃這一套，因為看到出這副表，他的罵聲沒了，只用手狠狠的對著點了兩下。

顧念安想了想，這地方也不太需要，就上樓去了。

站在門口，猶豫半晌才敲門。

里邊的哭聲一下子就停了，顧念安開口，“是我。”

傭人過來把門開了，四夫人坐在床邊，一手捂著口，子向前彎，擺出一個很痛苦的姿態。

可顧念安并不覺得心疼，滿腦子來來回回只閃出兩個字活該。

進去進去關上門，也沒避著傭人，直接問，“你怎麼打算的，如果那個孩子打掉，我爸跟斷了聯系，你會原諒嗎？”

四夫人的第一個反應，“孩子同意打掉了？你爸之后也會跟斷了？”

很顯然，最關心的是這個，對那個男人還有期待。

顧念安說，“我爸不同意留那個孩子，大概率是會打掉，至于我爸能不能跟斷了，我只是給你一個假設，我不敢保證。”

盯著四夫人，猶豫了幾秒還是說，“我覺他們未必會斷，剛剛我爸在樓下明顯對心了，想必那人稍微耍耍手段，倆人還是會糾纏不清。”

語氣很是平淡，“這個是你要做好的準備，那男人腥很多年了，你指這次鬧一鬧他就能收心，不太現實，說實在的……”

顧念安沒忍住都笑了，“他這次的事就算鬧這樣，他也沒到什麼懲罰，你不是沒想過跟他離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