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程蓮霜做的早飯。

顧念安本來想幫忙，程蓮霜不用，“做個早飯哪里需要兩個人忙活，你去那里等著吧，馬上就好。”

“那個……”顧念安在廚房門口徘徊了幾秒，最后還是開口提醒了，“要多做出一人份。”

程蓮霜都沒看，“我知道，江家的那個也要過來的嘛，阿錦昨天就跟我說了。”

這話也沒什麼不對，可就是讓顧念安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解釋，“他手傷了，沒辦法，等好了就不過來了。”

程蓮霜這才轉頭看，“我知道。”

顧念安眨眨眼，趕退到餐桌旁，有些懊惱，還不如不解釋，自己也覺得太刻意了。

沒等一會兒江之行就過來敲門了。

顧念安開了門，江之行看見就笑了，“早。”

“早。”顧念安點頭，讓開了位置。

進來看到程蓮霜，江之行很大方的打了招呼。

程蓮霜正好做好了早飯，端出來后看了一下他的手，“沒事吧，包扎的這麼厚，傷的看來不輕。”

“都是皮傷。”江之行說，“今天去換個藥，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

程蓮霜點頭，“疼吧。”

“還好。”江之行說完不自覺地看向顧念安的手臂，袖遮著，看不到那條疤。

原本話題扯不到這上面，但他還是說了，“相比念安手臂上的傷也算不得什麼。”

程蓮霜一愣，“啊？”

顧念安沒什麼表，“吃飯吧。”

程蓮霜看了看，又看了看江之行，再去看顧念錦。

顧念錦剛洗完漱出來，還不知道幾個人說的什麼，看見人齊了，趕過來，“吃飯吃飯，了。”

話題也就被岔開了。

早飯吃的相對容易一點，不用夾菜，顧念安也省了心。

吃完飯他們倆下樓，去了公司。

跟醫生約的時間沒那麼早，江之行先回公司開個早會。

顧念安坐在辦公室，沒什麼工作，隨便的整理一下文件。

然后程蓮霜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開口就問，“你上有很多傷疤嗎？”

顧念安了然，這是從顧念錦那兒問到了。

語氣淡淡，“也不多。”

“我都沒發現。”程蓮霜又難了，“我居然都不知道。”

不知道，倒也不全是的問題，顧念安自己也藏著掖著。

不太想讓人看，不是不好意思或者覺得傷疤難看。

主要是解釋的厭煩了，但凡看到的人都要問一遍，怎麼的傷，因何的傷。

解釋的次數太多了，總是會膩的。

程蓮霜估計想說什麼話，卻又覺得說什麼都晚了，隔了半晌，嘆了口氣，“怎麼會這樣呢。”

是啊，怎麼會這樣呢，顧念安也想不明白。

人生至今，從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怎麼就都是坎。

到底是從哪一步開始不對的。

沒什麼話說，顧念安就找借口說自己這邊要忙了，把電話掛斷。

又等了一會，江夫人來了。

直接進了顧念安的辦公室，似乎很高興，進來便是帶著笑的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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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

顧念安站起來，“阿姨。”

江夫人擺手讓坐下，自己也拉開椅子，“醫院那邊結束，我們就去看看禮服吧。”

禮服是訂婚必須的，顧念安也明白，“好。”

江夫人說，“本來應該前段時間就去的，可沒想到事一件接一件，好在我跟他們確認，說是加工期也能趕制出來。”

顧念安一愣，“是要量定做嗎？”

“對啊。”江夫人一臉認真，“這種場合，總不可能去租。”

好吧，顧念安閉了，是的認知達不到高度。

不過當時顧念琪訂婚禮服是買的品，也不便宜。

以為這樣就夠可以了，沒想到還是自己淺了。

江之行十幾分鐘結束會議，代下去一些工作，就帶著顧念安和江夫人去了醫院。

約好的整形科醫生已經在候著了，看了一下顧念安的傷疤，意外的，“這傷疤應該有年頭了。”

顧念安點頭，“了一些祛疤藥膏，但是沒什麼用。”

“沒用沒用。”醫生搖頭，“你這種什麼去疤膏都不好使。”

他又量了一下疤痕的尺寸，無意識的說著，“這是刀傷吧，了好多針，怎麼搞的。”

顧念安拿出一貫的解釋，“小時候調皮，不小心到的。”

醫生著那凸起的疤痕增生，“針也沒好，小診所的？”

顧念安嗯了一聲，“對。”

那家人沒送去醫院，就家附近的診所。

醫生嘆了口氣，“這就是家里人認知不夠，傷口這麼大，怎麼能這麼含糊理，你傷的時候年紀不大吧，那個時候好好修復，能恢復個八九，平時不仔細看，本看不出。”

隨后他又念叨一句，“傷口大，合的不認真，別說傷，就是后期恢復的時候，肯定也遭了不罪。”

江之行看向顧念安，顧念安態度平淡，“還好。”

罪肯定是遭了的，不過那個時候遭的罪不，這一也就沒顯得多刻骨銘心。

量完了尺寸，醫生說了一句“你這疤痕有點嚴重啊，激肯定不行，只能手，這樣才能祛除的徹底。”

只不過手遭不遭罪先不說，后期護理很麻煩。

醫生說得考慮清楚，“后續護理要求嚴格的，飲食方面也要顧忌，你要想好了，若是沒護理好，可能創面會更大。”

顧念安沒考慮，“可以，我都想好了，不怕。”

如此說好，醫生幫忙定了個時間。

不過因著馬上要訂婚了，得排在訂婚后。

先選了個日子，醫院這邊安排好手時間，到時候過來就行。

面診也就結束了，之后去給江之行的傷口換藥。

之前傷口理顧念安沒仔細看，一直被方書宴的聲吸引。

如今紗布拆開，才看清楚傷口的模樣。

要說傷的嚴重，那確實沒有，也是刀劃傷，

傷的不深。

可要說不嚴重，長的一條傷口，太明白疼起來會是什麼覺。

換了藥，護士給淺淺的包扎了一下，叮囑不能沾水，大作的活不要有。

江夫人在旁邊看著，嘆口氣，“你們這倆孩子。”

別的沒說，但顧念安也能明白。

這倆孩子，都不讓人省心。

從門診樓出去，到了停車場。

顧念安和江夫人都上了車，江之行卻突然停了，“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他轉退的稍遠，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江夫人坐在車里嘖嘖嘖，聽不到聊的什麼，但似乎很篤定，“這家伙又要使什麼壞水了。”

見顧念安不太明白，就說，“剛剛給你面診的時候，他表不太對，看了你的傷疤，肯定是難了，如果我猜的不錯，他又是找人去收拾那一窩子壞種了。”

顧念安啊了一聲，“不能吧？”

才收拾完那家人沒多久，不至于再找上門，就算心里有氣，也要給人家一個息的時間。

江夫人呵呵，“那是我兒子，我可太了解他了，肯定是的，不信你就等后邊消息。”

江之行的電話沒打多久，過來上車直接啟開走。

顧念安和江夫人誰都沒問，江之行一邊也就沒說。

而后開去了禮服店，設計師在候著了，先給顧念安量了尺寸，然后又各種拍照，說是會盡快出圖紙。

原來連款式都是量定做的，顧念安腦子里一瞬間閃過念頭。

何德何能。

隨后又有一些嘲笑自己，苦日子過慣了，有人對好，怎麼還先檢討起自己來了，這是什麼道理。

這邊沒耽誤太長時間，都理完正好中午。

三個人出來就開始找飯店，只是時間卡的不太好，正趕上中午的飯點，飯店里人都不。

不說包間沒有了，看上的幾家飯店，大廳里也全是人。

江夫人嘟嘟囔囔，“往常這時候也沒這麼多人。”

挎著顧念安的胳膊，“再找找，找家稍微安靜點兒的。”

這麼走了沒幾步，江夫人突然哎了一聲，“那誰，你看那是誰？”

顧念安順著示意的方向看過去，不遠一男一，的靠在男的懷里，男的單手摟著，邊說邊談著什麼，都笑呵呵。

不認識，那兩個人一個都不認識。

沒說話，江夫人轉頭去看江之行。

江之行看向那倆人，微微瞇眼，嗯了一下，“是阿濤。”

江夫人又看過去，“變樣了。”

隨后又念叨了一句，“也可能是太長時間沒見了，胖了。”

那邊兩個人是迎面過來的，走了一段后，一抬眼也看到了他們。

男人的視線落在江夫人和江之行上后，明顯一愣，臉上原有的笑意瞬間就沒了。

雖然不高興，但還是打了招呼，“二哥，二伯母，真巧啊。”

江之濤隨后將視線落在顧念安上，笑了，“這就是二哥那個小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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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他很認真的打量顧念安，那個打量的眼神讓顧念安不太舒服，沒忍住退了兩步，眉頭皺起。

江之濤說，“之前一直就聽說小的，是小。”

他攬了攬懷里的姑娘，湊過去，姿態很是親昵，“比我們家阿瑩還小。”

那姑娘笑了一下，稍微有點不太好意思，往后躲了躲。

江夫人對他也沒什麼好臉，只點了下頭，“你媽快過生日了，你記著點時間，就算是不回去，打個電話問候一聲也是應該的，別一天天心里不裝事兒。”

江之濤啊了一聲，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快過生日了啊，行，我知道了。”

他手在懷里的姑娘胳膊上輕輕拍了兩下，“你幫我記著點兒，通知我一下。”

顧念安也趁機把江之濤打量了一遍，說實在的，條件一般般。

江家這三個堂兄弟，江之凡跟江之行站在一起就能讓人看出有緣關系，容貌上多相似之，氣質差的也不太多。

但這江之濤，沒人提醒，著實是不容易讓人看出他跟那倆人也是堂兄弟。

他個子不高，五也不突出，看人總是一副吊兒郎當樣，就顯得很輕浮。

終于能理解為何古月會那麼崩潰，要嫁給這樣的人，正經人家的姑娘都不了。

江之濤應該還有別的事兒，“行了，二哥二伯母，你們是要去吃飯吧，那就不打擾你們了，拜拜啊。”

他摟著懷里的姑娘越過三個人繼續朝前走，江夫人表著，回頭看他，低了聲音，“這孩子怎麼就這樣了，小的時候米團子一樣，我經常抱他，可可的，現在你瞅瞅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江之行說，“好了好了，我們走吧。”

幾個人抬腳，剛走出去幾步，突的就聽后邊一聲和，“你誰啊？我問你，你他媽是誰啊？”

孩子聲音很大，扯著大嗓門。

然后又問，“江之濤，這的誰啊？你告訴我，這個又是你從哪兒找的？”

一聽到江之濤的名字，三個人停下來，回頭看過去。

那邊倆人也沒走多遠，現在也停了，倆人面前站了個姑娘，打扮新，穿著小皮，臍裝，編著一頭臟辮，上掛了很多配飾，此時正叉著腰攔在倆人面前。

江之濤不回的話，而是問，“你怎麼在這兒。”

那孩子不依不饒，指著他懷里的姑娘，“你告訴我這是誰，你他媽的什麼意思啊，前腳跟我睡了，后腳又找個的是不是？”

這話一說完，江之濤懷里的姑娘也不干了，轉頭看他，“阿濤，什麼意思，這個的是誰，你跟睡了？”

江之濤呵呵笑，還了懷里姑娘的臉，“別鬧，你們倆別鬧。”

江夫人閉了下眼，無奈的嘆口氣，“又是這樣，這孩子什麼時候能長進一點。”

江之行不是很想看這個熱鬧，“行了，我們走吧。”

江夫人回過來，是打算要走的，不過這個子轉回來就又停了。

砸吧一下，下往前努一下，“你們看那。”

顧念安稍微一側就看到了，古月正站在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