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安沒有馬上回答,只轉眼看著江之行。
江之行掃了一眼,“你那是什麼眼神看著我,問你話呢。”
顧念安活了一下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也沒聊什麼,說了說以前學校的事。”
江之行點頭,“我猜也是。”
他隔了幾秒又補了一句,“過往總是好的,一般人都愿意提這些玩意兒。”
顧念安沒忍住皺眉,“你還說你不介意。”
江之行還是那番說辭,“沒介意,只是好奇。”
車子開回家,兩人上樓。
顧念安洗漱一下就臥倒了,也睡不著,躺在床上刷手機。
江之行在外邊打了兩個電話,臥室的門開著,的能聽到些容,都是打給江家老宅的。
他又逗了會兒貓咪后才進來,徑直上了床,過來摟著顧念安。
顧念安看了一眼時間,手機放下,然后關了燈。
一開始倆人都沒說話,到最后是江之行打破了沉默,“還沒睡著吧?”
顧念安翻了個進他懷里,“下午睡得有點久。”
江之行摟了一些,“那個楚玄……”
顧念安噗嗤一聲笑出來,打斷了江之行要說的話,“你總是提他,是不是吃醋了?”
其實私心里是不信江之行會吃醋,先不說和楚玄有沒有做出能讓人吃醋的舉,就說江之行這個人,他子沉穩,人也過于理智,遇事解決事,不像是能吃醋的人。
江之行被笑聲刺激了一下,一低頭就咬在側頸上,“好笑嗎?好笑嗎?”
顧念安翹著角,他的頭發,“好笑的。”
江之行稍微用了點力,讓吸了口氣。
他隨后著腰側的,“哪里好笑?”
顧念安的不行,一直往他懷里,手抱著他的腰,“你有點稚。”
然后又問,“你干嘛一直問楚玄,真的像是吃醋。”
江之行說,“只是有點看他不順眼。”
至于為什麼看楚玄不順眼,他沒說。
顧念安緩了緩氣息,很認真的解釋,“我和楚玄沒什麼,以前也只是見了幾次面,當初兩家公司簽合同,也并非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楚玄說的很清楚,當時他們公司已經有意向要與我們合作,不過是那個項目經理有些托大,故意為難方總,他恰好上了幫忙說了幾句話,跟我沒有關系。”
至于后來的面,顧念安覺得,“畢竟也算是認識,他想周全了場面,所以才會在去公司的時候想跟我個面,今天這種日子又去老宅那邊祭拜一番。”
江之行微微低頭,在額頭上,嗯了一聲,“這個解釋說得過去。”
隨后他緩了一口氣,也稍作解釋,“我倒不是懷疑你們,確實是看他不順眼,算得上是遷怒吧,之前老方在他們那邊沒吃閉門羹,要麼就是被刻意耍弄,那時候就看他們公司不順眼了,雖然與他無關,但我這人小心眼兒的,還是很記仇。”
顧念安嗯嗯兩聲,在他懷里蹭了蹭,“那我以后盡量不與他來往。”
……
老爺子是兩天后下葬的,買了個風水還不錯的墓地。
因著火化的時間有要求,顧念安和江之行早早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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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去了殯儀館。
殯儀館里也打點了一下,卡著時間把老爺子的推進去。
火化需要點時間,大家在外間等著。
顧方全自然也是在的。
那天大先生讓顧念安有空看看顧方全的狀況,懶得管,并沒有上樓。
現在見了,仔細看了看,顧方全看起來沒什麼不對勁兒。
之前他臉上的瘀傷都退了,只是人顯得很頹喪。
顧念安空過去,站在他旁邊,“醫院那邊怎麼說?”
顧方全似乎走神兒了,聽說話被嚇了一跳,啊了一聲,“什麼?什麼醫院?”
隨后他反應了過來,就嘆了口氣。
他抹了一下臉,“出了點意外,孩子肯定是沒了,以后也沒辦法再懷了。”
顧念安點點頭,“所以你是心疼了?”
顧方全抿,“那倒沒有,我們約好,等好了,就把婚離了。”
但是離婚這一塊,他考慮的有點多。
別人他沒法說,顧念安上趕子問了,他思慮幾秒邊也就說了,“我想把之前送的那些東西要回來,即便是不能全還我,也分我一半,可不愿意。”
說到這里,他輕嗤了一聲,像是自嘲,“說那些是的婚前財產,即便是我給的也是贈予,可以不還給我,不只是這樣,甚至還想離婚的時候分我現在的財產。”
說完他不自覺的朝大先生的方向去,“我現在哪有什麼財產,你爺爺留下的那點東西都被他們幾個瓜分了。”
顧念安也不意外,“一點兒都沒給你留?”
顧方全沒說話。
但其實也能想得通,老爺子是被他帶出去后出問題的,顧家這些人怎麼可能不拿著這個做文章。
顧念安并不覺得他可憐,都是他自己作的。
原本有好好的日子,他不過,非得要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出來。
自己種的因,自己吃惡果。
在外邊等了將近一個小時,老爺子的骨灰被送出來了。
大先生親手把骨灰都撿進骨灰盒,又捧著骨灰盒哭了起來。
顧念安真是懶得看,帶著江之行去到外邊。
殯儀館院子里有好多人,哭哭咧咧的聲音一陣賽一陣。
生離死別的,每時每刻都在上演著。
倆人干脆走到殯儀館大門口,結果一抬眼就愣了。
顧念安認得楚玄的車,他車子正好停下。
楚玄也看到了顧念安,下車來就對揮了揮手,然后快步過來,“還想著給你打個電話,沒想到正好上了。”
江之行的眉頭不自覺的蹙了一下,先顧念安一步開口,“楚先生怎麼過來了?”
楚玄哦了一聲,“其實是在附近辦事,正好辦完了,知道顧老先生今日火化,想著過來看看,能上最好。”
顧念安挎著江之行
的胳膊,“已經火化完了,馬上就要去墓地了。”
楚玄朝著殯儀館院子里面看,“我反正也沒事,既然上了,就跟你們走一程。”
顧念安意外的,不過今天下葬確實也有一些非顧家人來送葬。
楚玄即便跟著去,也不會顯得太突兀。
人家都提了,沒辦法拒絕,就只能道了謝。
大先生在那邊沒哭多久就被人扶出來了,隨后大家一起上車趕往墓園。
江之行的車子開在前面,楚玄跟其后。
后視鏡里瞟了兩眼,江之行越想越不舒坦,就來了那較真的勁,撥了個電話出去。
顧念安一愣,聽他的意思是讓人查查楚玄剛剛去了哪里,是不是真的順路過來看看。
等著電話掛斷,顧念安想開口說點什麼,但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這麼一直沉默到車子開到墓園,停下來的時候,手下的電話正好回撥了過來。
江之行按了免提。
手下匯報的還全面,從楚玄今天一早出門開始。
不過聽著匯報上來的容還真沒什麼問題,楚玄剛剛去理一些私人的事兒,確實離著殯儀館不遠,而他要回市區,也必須要經過殯儀館。
江之行找的人還負責,口頭匯報完,又給他發了一段道路監控。
從容上來看,正是楚玄辦完事打算回市區的過程。
他車子明明已經開過了殯儀館,估計是后想起來了,然后又折了回來。
顧念安也跟著松了一口氣,其實剛剛楚玄那個架勢,弄得也有點尷尬,也怕他是專門過來的。
視頻剛看完,車門就被敲了兩下,楚玄就站在外邊。
江之行收了手機推門下去,大先生已經捧著骨灰盒朝墓地走去了,請了個先生,在旁邊拿著拂塵念念叨叨,也不知說的是什麼。
顧念安帶著他們跟在最后面,一路上去。
老先生的骨灰盒被放進墓中,先生又是一通作法,將近半個小時后才封。
楚玄站在顧念安另一邊,等著墓封了,他才低聲開口,“我過世的時候也是這一通流程,有時候想想可笑的,這玩意兒誰也不知道真假,大家卻都堅信不移。”
顧念安也不信這些,聞言點頭,“都是圖個心安。”
大先生給老爺子選的骨灰盒是最貴的,墓地也帶先生提前看過,選的是風水最好的位置。
就連葬禮的排場也是能多花錢,絕不摳搜一分。
只是顧念安覺得,這不過是出于那些不孝子孫的愧疚。
所有的程序走完,先生讓顧家直系子孫留下,說還有點事要代,其余的人就可以退了。
顧念安肯定是要留下的,和江之行還沒結婚,想了想就讓江之行去外邊等著自己。
江之行和楚玄一起往外走,倆人幾步之后同時側頭,似乎是有些談。
顧方全顧念安,“站那麼遠干什麼,來這邊。”
等顧念安重新找個位置站好再扭頭看去,那倆人已經在人群中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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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了。
先生隨后念叨的是百日后的祭拜事宜,那個時候就不需要他過來臉,所以當天的一些注意事,他提前說一聲,不過就是一些屬相沖的人要回避之類。
顧念安安也沒仔細聽,主要是顧方全在耳邊絮絮叨叨。
他說他離婚應該沒那麼容易,而且他也不太甘心,還是想要回來一些東西。
他說自己的艱難,說自己的悔意,說自己的懷念。
七八糟說了一堆,圍繞著一個中心思想,他想離婚,想讓顧念安去跟江之行求求,讓江之行手幫他一把。
那人無權無勢,只要江之行有那個心,總是能幫他爭取最大的利益。
顧念安自始至終沒說話,只等著先生代完,轉就往外面走。
顧方全一下子急了,哎哎的了兩聲追過來,“你這孩子,我剛剛跟你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沒有聽。”顧念安直接說,“你自己的事自己理,這種事還找外援,你丟不丟人?”
顧方全腳步一停,很是不樂意,“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顧念安懶得搭理他,加快了腳步從墓園出去。
江之行就站在大門口,一抬眼就看見了。
四下看了看,沒有看到楚玄。
顧念安走過去,“楚總呢?”
江之行說,“已經走了,他接了個電話,公司那邊估計有什麼要事,就先離開了。”
顧念安點頭,“還沒跟他說謝謝。”
“我已經說過了。”江之行說,“不過他說沒必要,都是應該的。”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我不太明白,你說這句應該的是什麼意思?”
怎麼可能聽不出他意有所指,顧念安開了車門上車,“我也不知道。”
回家的路上,顧念安還是給楚玄發了信息,跟他道謝。
發信息的時候,江之行瞟一眼是看見了的,等到家進了門,他開口問,“楚玄有回復你嗎?”
顧念安搖頭,“沒有,估計是在忙。”
江之行輕笑一聲,沒說話。
顧念安看得出他這笑意里帶了別的意思。
想了想,追問,“在墓園門口,你們倆是不是聊了什麼?”
江之行將外套了扔在沙發上,聞言,回頭看,“怎麼會這麼想?”
顧念安抿,猶豫,“覺。”
江之行點點頭,把襯衫袖口解開,挽上去兩節,然后去給小貓添糧添水。
當然他也有開口,“覺準的,確實是聊了一些。”
不用顧念安問,他主說,“他好奇我們的狀況,問了兩句,我很誠實的回答,婚期也告訴他了,邀請他到時候過來參加婚禮。”
小貓湊過來,江之行順手了,連帶著說話的語氣都溫和了,“你那個楚學長啊,一臉的驚訝,好像奇怪我們兩個會結婚一樣。”
其實他奇怪也正常,因為顧念安也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就連之前的顧念琪,知道他們兩個會結婚,不也是一臉的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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