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昨晚撇下陳紹南不是第一次。

    是第三次，之前還有兩次。

    南桑斂眉接著吃飯。

    察覺陳紹南還想問的時候，抬頭打斷：“你過了今天開始放年假吧。”

    陳紹南微怔。

    南桑說：“年後過了正月十五，如果你想來的話再來吧，不想來就算了。”

    “意思是，和我回家過年的事，否了嗎？”

    現在給陳紹南提前放年假，就是這個意思。

    南桑低低的恩了一聲。

    陳紹南重新啟車輛，半響後說：“那你自己，能好好照顧自己嗎？”

    南桑斂眉接著吃飯。

    陳紹南開始說話。

    聲音輕輕的，很溫，也很碎。

    說南桑平時忙起來就想不起來吃飯，有時候想起來了，也快的不行，狼吞虎咽到一看就對腸胃不好。

    接著說起南桑有時候出門急，想不起來穿大，走哪到哪。

    在監控室裏全神貫注，一連幾個小時，不坐也想不起來喝水。

    陳紹南說：“桑桑小姐，你想讓我走，我能走，但你能不能對你自己多上點心。”

    南桑沉默的吃飯。

    也沉默的聽陳紹南的嘮叨。

    在快到地方的時候也沒打斷。

    但這個晚上卻開始好好的照顧自己了，到點吃飯，慢慢的，細嚼慢咽，三不五時的要水喝。

    然後在二樓的窗戶那看遠停車棚裏陳紹南的背影，他在和營養師說點什麽。

    南桑是真的看不景深在想什麽，會做什麽。

    卻實實在在的能看陳紹南在想什麽，會做什麽。

    他會做的隻有一件事。

    那就是和營養師說他明天要放年假了，讓他頓頓給南桑做飯，囑咐好好吃，飯菜要營養，多做兩道甜口的。

    後的門被敲了敲。

    南桑無意識的恩了一聲。

    “城西強總那，得您過去一趟。”

    想收攏京市的政商名流為自己所用，而且是完全。隻憑賭場人等等，能收攏的隻是些小嘍囉。

    像馬輝之流，要沾點違法的東西。

    別的也是。

    南桑之所以開始甩開陳紹南，單獨帶別的人出去。

    是因為……怕把他給帶壞。

    尤其是他之前學的是法律。

    法律好好用。

    匡扶的不止是社會的正義，還是自己心裏的那道線。

    上，你能為從前前途無量，為民除害的檢察景深。

    下。

    你會為現在狠踩法律邊緣線大肆斂財的景深。

    陳紹南骨子裏和景深是兩種人。

    他對權勢也好，金錢也罷，不興趣。

    他是個很簡單也很幹淨的人。

    可這種人，因為跟著的是南桑，是他喜歡的人。

    慢吞吞的，路像是走的有點歪了。

    像之前南桑教人出老千，他幫南桑開。

    監聽和監視，他幫南桑開。

    上次把一個父親是在係的男孩給坑到爹媽幾乎要跪在地上磕爛了頭求。

    他沉默了很久，卻還是結結的幫南桑開。

    說如果這事鬧大，他會如何如何如何的幫南桑開到無罪。

    南桑……不忍心了。

    最起碼。

    在正月十五之前，在自己最忙碌也不得不無惡不作的年關。

    不讓他跟了，等到一切太平，沒現在這麽扭曲前……再說。

    南桑看著窗戶外麵還在和營養師說話的陳紹南。

    從包裏翻出包煙點燃，一煙滅。

    南桑把煙丟下，冷清道：“給我重新找個司機，至於陳紹南，這個地，不要讓他再進了。”

    人有好神不行，還要有好撐著。

    陳紹南的好很明顯。

    最起碼吃的上麵，一丁點都不用南桑心。

    南桑被下了九次病危通知書，能短短兩個月就出院，陳紹南功不可沒。

    現在見天的熬著，卻無恙，力滿分，陳紹南更是功不可沒。

    而且還是景深送來的人，好好用著，以後說不準可以坑景深一次。

    可不好，也很明顯。

    雖然不想承認。

    但南桑真的因為他的存在有點畏手畏腳。

    被占便宜，陳紹南看著，會莫名的覺有點丟人。

    賤賤的迎上去讓人占便宜，有點做不出來，太過界的事同樣。

    南桑如果時間充裕，不這樣就罷了。

    可偏偏，誰也說不準南初什麽時候會從心理診療院痊愈回來。

    景深和一直沒領結婚證，更沒同房，南桑覺得也不可能同房。

    婚禮當初就算辦的再盛大到世人皆知。

    隻要景深這邊登報解除婚姻，南桑隻能應著，沒有反抗的餘地。

    南桑不能留陳紹南在邊，讓自己這麽畏手畏腳，所以……還是趕走吧。

    南桑再次甩下了陳紹南。

    在天大亮後被送去了家裏。

    下車後抬腳想回家，後腳步聲急促響起，南桑回眸，看到陳紹南怔了下。

    陳紹南頓足幾秒，沒因為南桑再次甩下的事生氣。

    把手裏拎著的巨大保溫桶遞過來：“這是第三餐，我送過去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我等你的時候用車裏的微波爐給你轉了一下，你回家後嚐一嚐，如果涼了，你就再熱熱，變味的話就別吃了。”

    陳紹南出手，對南桑綻開一抹笑。

    南桑蠕片刻，手接過，“再見。”

    陳紹南蠕半響：“我過了正月十五就回來，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其實可以不用回家過年，在你邊陪你……”

    南桑打斷：“回去吧。”

    南桑沒等他應，轉直接走了。

    到家的時候，屋裏暖烘烘的，溫度比之前高了很多度。

    南桑把大掉掛在一邊。

    轉想回房的時候，側目看到自己隨手放到玄關的巨大保溫桶。

    拎起來去餐桌邊，第一次自己開飯盒，自己擺。

    六菜一湯，下麵還有切丁的水果。

    和陳紹南一直以來給準備的規格一模一樣。

    南桑慢吞吞的吃，吃了沒幾口，和開房門出來的景深對視了。

    景深盯著：“為什麽趕陳紹南走。”

    南桑用筷子熱騰騰，顆粒分明的米飯：“關你屁事。”

    幾秒後改口：“我不是趕，是給他放年假，沒有違約。”

    當初讓陳紹南留下，景深才願意帶去他的地盤，讓他們認。

    南桑自己的人夠用，景深的人基本沒用過，好像是因為傳了南鎮的多疑，也不敢用。

    但用他地盤的次數可太多了。

    年前年後能用到的次數會更多。

    南桑抬頭，理直氣壯的說：“人不是，不能見天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