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從醫院出來又回了公司。

    忙碌到後半夜，找出手機看了眼，手機關機了。

    南桑皺眉充電開機，手機接二連三的蹦出未接電話記錄。

    江州的。

    不等南桑點開江州的短信。

    手機裏進來江州的電話，江州的聲音夾雜著怒火：“你在哪？”

    南桑抿，“你來了？”

    “你在哪？都他媽四點了，你為什麽沒在家？”

    江州停頓不過一秒，不給南桑解釋的機會，“你去看景深了？”

    南桑打斷：“我在公司加班，很想你。”

    南桑在電話對麵江州沉默後關上電腦丟下文件，拎著包起就走：“等我。”

    南桑在二十分鍾後讓司機停車，踩著高跟鞋朝家門口跑。

    不出所料。

    在家門口看到戴著棒球帽的江州。

    南桑眼底厭惡一閃而過，卻還是揚起笑，小跑過去撲到他懷裏。

    江州明顯怔了下。

    南桑沒理會，眼淚汪汪的說：“我沒打到出租車，跑著來的，剛才還差點就摔了。”

    “江州。”南桑撒：“嚇到我了。”

    不管江州和楊蓉吵架，映的那個狐貍是誰。

    江州這些天的紙條，和因為那句想你，而深夜跳樓過來，都代表現在的江州的確是在乎的。

    南桑和江州談了四年。

    兩年好，兩年不好。

    好的那兩年，也鬧騰不斷，就像現在這樣，因為點蒜皮的小事，江州就會蹦躂個沒完。

    南桑不想和他吵架，也煩死了和他沒完沒了的吵架。

    就會像現在這樣，的撒，息事寧人。

    從前年氣盛的江州，因為的撒，會不忿的嘟囔兩句，就這麽過去了。

    現在的江州垂眸盯著，吐出一句，“景深過危險期了吧。”

    南桑心口猛得一驚，下意識懷疑江州是不是在邊還了別的人。

    接著聽見江州說：“沒過危險期，你丫現在對小爺不可能笑得出來。”

    江州不等怔訟住的南桑說話，撇嘟囔：“算了，跟你這沒心肝的計較這有個屁用。”

    說著抬手把南桑額頭的汗掉，“下次就正兒八經的坐出租車到家門口，別提前下裝模作樣，咱倆誰不知道誰啊，自找罪，神經病。”

    江州說完，把南桑泛涼的手握在掌心，幾秒後握著塞進口袋取暖，帶著，讓按家門碼。

    南桑看他幾眼，按下了。

    江州昨天是第一次進來。

    這次卻像是回自己家一樣自然。

    踢掉鞋換上拖鞋，去沙發上坐下，勾手讓南桑過來。

    南桑換上鞋走近，被江州扯著坐在他對麵。

    江州從口袋裏扯出一個小塑料袋丟過來，手一，理直氣壯：“給我塗。”

    江州的手背上全是痂，指骨那最甚，明顯是砸訂婚宴留下的。

    南桑解開他拿來的塑料袋，用棉簽沾酒給他塗傷口。

    “我訂婚泡湯的事你知道了吧。”

    南桑指尖微頓，恩了一聲。

    “因為什麽知道嗎？”

    南桑問：“因為什麽？”

    “因為你昨晚說你害怕。”

    南桑接著給他塗傷口，聽見江州說：“我是為了你。”

    南桑突然有點煩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把棉簽丟到一邊，“唐棠呢？”

    “唐棠……”江州看南桑沒了撒，也沒了笑，帶涼薄的臉，蠕半響，驀地聲道：“主要是為了唐棠，你隻是順便！”

    南桑心裏的那點煩就這麽沒了。

    側從包裏取出文件遞過去，冷清道：“延期合同。”

    江州垂眸看了眼，再掀眼皮看南桑，眼圈突兀的就紅了，接過合同唰的一下砸在地上。

    接著開始破口大罵。

    說南桑剛才就是裝的，對他撒也好，給他塗藥也罷，全是為了延期合同。

    接著老話重提。

    歇斯底裏的翻起昨晚深夜說的話題。

    說南桑說不舒服，說難，是因為景深出事了。

    喋喋不休聲音巨大到脖頸泛起凜凜青筋，兇惡到像是要掐死南桑。

    南桑來的路上想的很清楚，無論如何都不能和江州吵，因為江州晴不定，喜怒無常，翻臉隻在一瞬之間，好好和他說，他有很大的幾率不。

    這瞬間卻沒忍住。

    冷臉道：“你有病吧。”

    江州驀地笑了一聲，指著自己說：“是我有病還是你有病！為了錢權什麽都能裝得出來，也什麽都能做得出來，南桑，你他媽看看你現在的這幅惡心的臉！”

    南桑起就走。

    手腕被握住。

    “怎麽，被我穿了，惱怒了？無話可說了？你不是最能說嗎？說啊，接著裝，接著編。你……”

    南桑打斷：“違約金我賠。”

    南桑手指門口：“你給我滾。”

    江州木愣住。

    南桑盯著他眼底濃鬱到像是溢出來的委屈，閉閉眼再睜開，很疲倦，“你昨晚說我們好好的，這就是你所謂的好好的嗎？江州，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倆現在進了死循環。”

    倆人現在這個樣子，和當年談好的那兩年一樣。

    是真的一模一樣。

    江州像是一個饕餮，怎麽都沒辦法得到滿足。

    想讓南桑一日三餐的陪他吃飯。

    南桑陪了。

    他蹦躂著鬧，說不不願，沒有笑臉。

    南桑帶著笑陪了。

    他又蹦躂著鬧的笑全是裝的。

    南桑不笑了。

    他接著蹦躂，不停的鬧，不停的鬧，不停的鬧，反反複複的鬧。

    一丁點的事就能激怒他。

    讓他像個怨婦一樣暴跳如雷的怒罵。

    不停的翻舊賬翻舊賬翻舊賬。

    南桑說：“你昨晚對我說，讓我肯定你的好，也對你好，你說你不是從前的你了，我就也不能是從前的我了，我嚐試去做了，可你呢？”

    “你嫌棄我裝，穿了，我不裝了。你又掉轉頭來嫌棄我裝的時間短，你到底想怎麽樣？”

    南桑抬起手表豎在他麵前，“現在五點了，三個小時後我要上班。”

    南桑煩到無以複加，“你到底想讓我怎麽樣？！”

    江州眼圈突兀的紅了，蠕半響，想說什麽，半響後別過頭什麽都沒說。

    南桑也沒再說。

    坐在沙發上點了煙，重重的吐出一口煙圈後，角的煙被奪走丟了。

    江州彎腰拎起地上被他自己砸的文件。

    沉著臉直接翻到最後一麵，簽字朝著南桑重重的砸了過來。

    手掌握拳，吸了吸鼻子額首高高在上的說：“老子不跟你計較了，你接著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