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重要的一點，要讓邵之昀再也沒機會算計。

只是再完的計劃都有不可控的因素，裴寧自己也知道，可顧不上那麼多了，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

萬一，萬一到時計劃出了紕，不能連累葉西城。

曾經承諾過他：以后所有的驚濤駭浪，我都給你擋著，所有的刀山火海，我都為你過。

裴寧又看了看手機屏幕上葉西城的號碼，然后退出撥號界面。

暫時還不能告訴葉西城，這樣萬一結果很壞，只需要一個人承擔后果，葉西城就能置事外，華寧董事會也拿他沒法子。

等一切風平浪靜，等查到邵之昀跟姚熙利益勾結的證據再說。

反反復復把計劃在腦子里過了好幾遍，粥都快涼了，裴寧食不知味的舀了兩勺放在里，思來想去，拿出手機給前老板齊靳舟打去電話。

紐約現在是周末早上七點，齊靳舟還沒起床，他聲音著沒睡醒的朦朧沙啞，“你這是催命呢?”

裴寧也沒心思開玩笑，“還沒起?”

齊靳舟：“嗯，昨晚應酬，喝了不酒。”

“那給你幾分鐘快點清醒一下，我這邊著急。”

“裴寧，我跟你上輩子可能是姐弟，我占了屬于你的財產，這輩子我還債來了。”他眉心：“說。”

裴寧：“有人要對我不仁。”

齊靳舟想都沒想：“你什麼時候做事這麼猶猶豫豫了?人家都對你不仁了，你還準備掏心窩子去化他?”

他掀被子起床，去洗手間用冷水沖臉。

裴寧聽到嘩啦嘩啦的水聲，暫時就沒出聲，等那邊水龍頭關了，說道：“我已經有打算了，到你這里聽聽你的意見，你不是常教育我，三思而后行嗎?”

齊靳舟現在頭腦清醒不，點了支煙，“這回是公事還是私事?”

裴寧：“公事，所以沒敢貿然行事。”

“嗯。”齊靳舟思忖兩秒，一針見：“你是為對方發財路上的絆腳石了，還是對方做了壞事要拉你墊背?”

裴寧：“拉我墊背。”

“那還考慮什麼，在資本市場上，利熏心的人有多心狠手辣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拉你墊背肯定干了不違規的事，你別指他回頭是岸，因為苦海沒邊，他已經回不來。對付這樣的人，就不能心慈手，不然后患無窮。送你三個字，先下手。”

“我心里有數了。”

“要不要我幫忙?”

“我自己應付的過來。”

“Goodluck。”

“謝謝。”

通話結束，裴寧開始吃粥，粥冷掉了，又麻煩服務員拿去熱了一下，從坐下來到現在已經四十多分鐘過去，算是基本平靜下來。

再次點開手機，又在腦海里斟酌半天，做個深呼吸，給邵之昀打電話。

邵之昀幾人還在辦公室沒走，他看了眼屏幕，示意那幾人別出聲，接聽后劃開免提。

“姐夫，忙嗎?”裴寧鼻音略重，一聽就是冒了。

邵之昀：“在公司呢，你還沒好?”

裴寧：“嗯，這兩天還嚴重了。”

邵之昀很自然道：“換季就這樣，一冷一熱，容易冒，多喝水。”問：“打我電話什麼事兒?”

裴寧：“哦，我今天下午本來要去公司加班，上午打過點滴后睡了個午覺，結果一覺起來都天黑了，你現在還在公司嗎?”

邵之昀：“在。”

裴寧：“那我吃點東西就過去，跟你商討一下項目上的細節。”

邵之昀看了屋里其他幾人一眼，迂回道：“你不舒服就明天的吧。”

“我工作強迫癥，今天的工作要做不完，心里老想著。”說著，服務員把熱好的粥送來，小聲道：“謝謝。”

“不客氣，慢用。”

邵之昀大概猜到：“在外面吃飯?”

裴寧：“嗯，打過針好多了，想吃東西。”

邵之昀知道對待工作一直都是拼命的狀態，大概是在投行工作留下來的強迫后癥，便讓過來，他在公司等。

掛上電話，他跟他們幾人簡單把今天的事收收尾，讓他們先回了。

臨了，他再次叮囑他們：凡是謹慎，裴寧不是一般的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人散了后，辦公室安靜的針落可聞。

白天時的，夜晚時的，在一刻不期而遇。

手機響了，是家里的座機，應該是兒打來的，邵之昀回神，立即接聽。

那邊傳來自帶溫度的甜聲音：“爸爸。”

“寶貝，怎麼還不睡?”

“等爸爸回來講故事。”

“爸爸還要加班，乖，早點睡好不好?”

“嗯。”尾音拉長，糯的在撒，“爸爸，我等你回來。”

邵之昀知道孩子任時的倔強，越讓睡就越執拗，“嗯，那先躺床上，爸爸回家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好，爸爸，我你。”

“我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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