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理貨員推著貨架經過，打斷話茬，“您好，借過一下。”

    我拉著江萊往後退了退，才問：“你剛說什麽？”

    “不會是你公公的親生兒吧？”

    江萊一臉神振的模樣。

    我皺眉，“不至於吧……比傅祁川還大兩歲。”

    要出軌，也不至於那麽早？

    “這有什麽不至於的？”

    江萊不以為然，興地說著豪門八卦，“他們這種豪門得很，家裏娶一個，外麵包幾個二三什麽的，不都是常規作？”

    “可是……”

    我還是覺得不太對，“如果傅衿安真是他親生兒，爺爺那麽討厭傅衿安，他怎麽不告訴爺爺？”

    對待自己親孫，肯定就不一樣了。

    江萊一聽，覺得也對，納悶起來，“你這麽說也是哈？要傅衿安真是他親兒，他還眼看著傅祁川和傅衿安搞在一起，這不是倫嗎？”

    我點點頭，沒再說什麽，江萊忽然開口：“不對，還是奇怪，怎麽想都不合理。”

    “別想啦，又和我們沒關係。”

    我了的腦袋，給拿了袋薯片，“喏，你最吃的番茄味。”

    反正，很快會到下個月。

    離婚證一拿，我和傅祁川從今以後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更別提我公公和傅衿安了。

    別說他們是親父，就算真和江萊罵的那樣，睡在一張床上，都與我無關。

    ……

    晚上吃飯的地方是一家私房粵菜館，我和江萊先到的。

    待陸時晏來的時候，江萊看了眼他空空如也的後，諷刺地扯了下角，沒說什麽。

    我一眼看破，主問：“學長，賀廷沒來嗎？”

    以前有江萊的地方，賀廷說什麽都要湊一腳的。

    “他……”

    陸時晏也知道他和江萊的關係，言又止，隻道：“他今天有點兒事。”

    江萊卻一清二楚，“他相親去了，他家裏讓他聯姻呢。”

    “……”

    我一時錯愕，有種說不出的無奈，但也並不算意外，隻是沒想到這天來得這麽快。

    江萊和他這段關係，其實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沒有結果。

    就像我和傅祁川，如若不是爺爺，我又何德何能可以嫁進傅家這樣的家庭。

    當著陸時晏，我也沒勸江萊什麽。

    倒是江萊先開了口，“阮阮，你是代表F&A參加的設計賽，現在拿了第一名，但已經離職了，聯名款的事兒怎麽辦？”

    聞言，我一愣，看向陸時晏，“是的，學長，我已經從傅氏離職了……”

    陸時晏眼尾上挑，“那有沒有興趣來MS？”

    “去MS？”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MS的設計師，大多都是在國際大賽上拿過獎，或者嶄過頭角的。

    我暫時還沒這個資格，一直沒敢想過。

    陸時晏點頭，彎，“我記得你大學時最向往的品牌，就是MS了。”

    “陸時晏，我發現你在我們家阮阮的事上，記特別好。”

    江萊來了興致，“說的話，你有沒有哪句是不記得的？”

    我頓時腳趾抓地，尷尬得不行，正要替找補一句時，聽陸時晏神淡淡地回答：“暫時沒有。”

    “……”

    江萊飛快地偏頭和我對視了一眼，曖昧的暗示幾乎快要溢出來。

    我也有些莫名，可是看見陸時晏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又覺得肯定不是江萊理解的這個意思。

    再說了，陸時晏有喜歡的人啊，喜歡了二十年，怎麽可能對我這種剛離婚的人心思。

    陸時晏給我續上玉米，“不急著答複，先考慮考慮。”

    “好。”

    我心裏依舊有些澎湃。

    畢竟是向往了這麽多年的品牌，突然變得唾手可得，好像做夢一樣。

    吃完飯，江萊以還要去下一趴為由，拜托陸時晏送我回家。

    上了車，我無奈，“又麻煩你了。”

    “麻煩什麽，我這吃人，拿人手短。”

    陸時晏笑著揶揄。

    我輕笑，“你都沒讓我買單，謝……”

    吃到中途，他就以接電話為由，去把單買了。

    他冷白修長的指骨搭在方向盤上，有種與生俱來的優雅，目掠過來，打斷：“你請客，我買單，沒什麽區別。你要再想道謝，又該請我吃飯了。”

    “噢……”

    我聳了聳肩，竟被他繞了進去。

    我給他的是臨江苑的地址，傅祁川既然答應了我會如期去拿證，就不會再住在這裏了。

    而且想必，在我搬走之後，他也沒再回來過。

    我長時間在江萊這裏住著也不是個事兒，還是先回臨江苑住比較好。

    抵達臨江苑時，我一下車，被車庫風口灌進來的風冷得一哆嗦，忙攏起大和陸時晏揮手，“你快回去吧，拜拜！慢點開！”

    他一直看著我，整個人都泛著和，“嗯，我知道，你快上去吧。”

    “好的。”

    我應下後便頭也不回跑進了單元樓。

    總算沒那麽冷了。

    一打開家門，看見燈大亮時，我愣了一下，進賊了？還是上次去江萊家借宿的時候就忘了關燈？

    而下一瞬，我就皺起了眉頭。

    玄關，有一雙鋥亮的男士皮鞋。是手工定製的鞋款，市麵上沒有。

    傅祁川高大的影就佇立在臺，指尖有一抹忽明忽滅的猩紅。

    “你怎麽來了？”

    似有些走神，等我走近了出聲，他才脊背一僵，轉過來，徒手掐滅煙，嗓音卷著初冬的寒意，“他送你回來的？”

    “對。”

    我大方承認，“你還沒說，你怎麽來了？還是說，你想反悔，這套房不準備給我了？”

    他舌尖抵了下牙齒，“我是這麽小氣的人？”

    “那就請你出去。”

    “這麽著急和我劃清界限，”

    傅祁川眉心微蹙，雙眸漆黑中泛著冷鷙，“你以為陸時晏就是什麽好人？陸家的水，不會比傅家淺！”

    “那也與你無關，傅祁川，我們誰都不要手誰的生活了，行嗎？”我在這件事上已經疲力盡。

    他並不接話，一清冷地舉步走到茶幾旁，拿了個紙袋過來，不由分說地遞給我。

    沒頭沒尾來了一句：“這個，還是由你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