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瑤邁開步子,走到他麵前坐下。
邵熙宸骨節分明的手指輕點著桌麵,看上去有些張。
良久,低沉的嗓音才緩緩響起。
“你還記不記得,高三畢業的歡送會上我給過你一張字條。”
有些記憶已經很久遠了,但這件事,岑瑤卻記得很清楚。
那一年,邵熙宸高三,高二。
他們學校有個一不變的傳統,每年都會給畢業班的學生準備歡送會,各個年級的人隻要有空都可以去參加。
那一天,是整個高中時代離邵熙宸最近的一次。
邵熙宸學習績好,一張臉長的又無可挑剔,學校裏很多生都暗他。
當然,岑瑤也不列外。
隻是的喜歡,比起別人晦了許多,也從沒向任何人表過自己的心意。
歡送會當天,場館中心有表演節目的人,和程雪在看臺上找了個位置坐下,津津有味的喝著飲料。
“你看,那個不是邵學長嗎?他怎麽會來參加歡送會?”
程雪八卦的湊近岑瑤,指了指不遠。
邵熙宸很會參加學校裏的活,除了上課時間,難得在學校裏看見他的影。
“他不是高三的嗎?來參加歡送會不是很正常嗎?”
岑瑤漫不經心的道,眼睛的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被吸引過去。
邵熙宸坐在離們不遠的另一個看臺上。
他遠比想象中的還要歡迎,時不時的有低年級的生去給他送禮。
他倒是很公平,任何人送來的禮一概不收,甚至連拒絕的話都不說,麵無表。
岑瑤時不時的抬頭去看,好巧不巧的和邵熙宸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心虛的立刻收回視線,狂喝手裏的飲料。
過了好一會兒,平複下自己的心跳,又忍不住回過頭去看邵熙宸的方向。
也不知是的錯覺還是什麽,總覺得邵熙宸也一直在看自己的方向。
直到男生在穿過重重阻礙朝走來,才確定那不是錯覺。
“岑瑤?”
他一開口便出了的名字。
當下一瞬間,岑瑤幾乎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自己的心。
激、忐忑、不可思議,或許還有幾點興。
渾僵了似的,手中拿著飲料不知所措。
還是旁邊的程雪狠狠推了一把,才反應過來,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我是。”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的表現很狼狽。
男孩笑容燦爛,隻塞給了一張字條便轉離開了。
接著,周圍瞬間響起一陣議論聲。
至於那些人都說了些什麽,岑瑤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手指僵的攥著字條,如獲至寶,在回到家後才一個人躲進房間小心翼翼的打開。
字條上寫的是,“明天早上十點,學校天臺見。”
“你當時看了裏麵的容嗎?”邵熙宸說話的時候連呼吸聲都放慢了下來。小心且謹慎的。
聞聲,岑瑤猛然回自己的思緒。
不僅看了,而且還拿著那張字條鑽研了很久。
是年時的懷,春心萌。
“嗯。”
“那為什麽沒有赴約?”
岑瑤抬起頭,手指因為用力抓住角而泛起一片白。
該從何說起呢?
因為第二天家就突然被宣告破產了,家裏還來了一群上門討債的人,的親生父親拋棄和的母親還有妹妹逃走了。
眼睜睜看著那群人搬空自己的家卻無能為力。
那樣的經曆,對岑瑤來說就好像噩夢一樣,隻是回想都讓心驚膽戰。
那天以後,所有高三的學生就徹底離開了校園。
再次等到新學期的時候,學校又迎來了一批新生,以新換舊。
至於邵熙宸,已經從岑瑤的生活中淡去。
那張字條上的邀約,也早已被拋在腦後。
“你當時什麽都沒說,就莫名其妙的丟給我一張字條,我為什麽要赴約。”
不想把事實說出來,隻能隨便找了個借口。
反正都過去這麽久了,不重要了。
邵熙宸濃的睫微了一下,點了點頭,似是認同岑瑤說的。
孩子,謹慎一點總是沒錯的。
可聽了這話,他一時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那天他在天臺等了很久很久,一直等到天黑都沒等到岑瑤。
他後來還給打過電話,但都沒人接。
在後來,他就去了軍校,他們之間也徹底斷了聯係。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是不是因為自己說的不夠清楚,還是本沒看字條上的容。但歸結底,隻能說明人家對自己沒意思。
“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麽要約你嗎?”
岑瑤不語。
邵熙宸挑眉,笑了聲,“我本來...是打算跟你告白的。”
他有過無數次假想,想象自己跟岑瑤告白的場景。
卻唯獨沒想過會是在這樣的況下,倉促且隨意。
岑瑤很吃驚,抬眸看向邵熙宸,目一不,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為什麽?我們高中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過什麽集。”
“你可能不記得了,其實你剛校那會兒我就見過你。”
岑瑤眉心微擰,為什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在你作為新生代表在開學大會上發言的時候。”
或許是被的笑容吸引,也或許是因為當時的環境造就,人生中他第一次有怦然心的覺。
在這之前他從不相信什麽一見鍾,甚至覺得荒唐,可偏偏這種荒唐的事就發生在他自己的上。
在岑瑤不知道的時候,他就已經記得了。
麵對如此巨大的信息量,岑瑤一時間沒辦法完全消化。
邵熙宸喜歡?而且還是在高中的時候。
不管怎麽想,都覺得不真實。
“你為什麽現在又突然跟我說這些?”
他們在一起這麽長的時間,他有無數次機會跟自己坦白。為什麽偏偏選擇在這種時候。
“因為當我聽見你乘坐的那趟航班發生意外的時候,我很害怕,害怕自己再也沒有機會跟你說這些。”
“我知道我現在突然對你說這些,你或許會覺得很可笑,甚至不相信,但事實就是這樣。從高中開始,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對你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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