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車開回來後馮蕪沒怎麽用過，連空調怎麽使用都不太悉。

    聞言，馮蕪懵了半晌，拎著車鑰匙開了門，在儲櫃裏翻出保險單和購車合同。

    車主那一行果然是的名字。

    夜昏暗，街燈落了幾縷進來，合同麻麻的字模糊不清，可“馮蕪”二字一筆一劃，是傅司九的筆跡。

    悄寂氛圍下，新車真皮座椅的味道被自然的香水味覆蓋。

    香水？

    不知為何，馮蕪忽然想起傅司九曾給的那瓶香水。

    小桃打過電話給香水店老板，說是一個冷酷帥哥訂的，又篤定這香水是送給他鍾意的人，因為他在提及送禮的對象時，滿臉溫，像用聲音在親吻他的人。

    因這輛車，馮蕪驟然有個猜想。

    或許那香水就是傅司九訂的。

    特地買給的。

    結果不懂調，拿來熏屋子熏廁所了。

    車闃靜，又不顯寥落，反而更適合一個人獨自思考事。

    閉的空間，馮蕪拿出手機，試探地打了幾個字：【九哥，上次那瓶香水用完了。】

    傅司九秒回：【喜歡？】

    馮蕪：【嗯。】

    傅司九：【我讓老板寄來。】

    收到這條信息，馮蕪靈竅頓開，敏銳的從其中抓住重點。

    那香水確實是傅司九訂的。

    若是他朋友落下的，他總該說去問一問朋友在哪兒買的，而不是篤定又直接的去找老板。

    想通這點，馮蕪角上揚，故意逗他：【太麻煩就不要了，我熏廁所呢。】

    傅司九：【熏垃圾桶都行，正好我|在那兒，一塊熏了。】

    “......”

    |這梗過不去了是吧。

    馮蕪熄了屏幕，起下車，理完店所有事，去旁邊新開的商場隨意逛了逛。

    從商場出來時已經九點多，街道上車水馬龍，五彩霓虹閃爍，著紙醉金迷的味道。

    這是一個不輸港區的城市。

    快走到玫瑰苑時，馮蕪皺皺眉頭，平靜走了幾步，在某一瞬間倏地回頭。

    後是三三兩兩結伴逛街的人群，被霓虹燈映出怪陸離的影。

    這些人群中仿佛有雙眼睛一直在盯著。

    馮蕪抿抿角，沒發現異常，加快腳步進了小區大門。

    玫瑰苑這一塊屬於靠近市中心的老破小，當時選擇租這裏，一是因離甜品店近，二也是衝著它的安全。

    夜燈如繁花盛開，監控無所不在，深更半夜都有行人路過的地界，總會讓人安心些。

    馮蕪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回到家，將戰利品拍了照，滋滋地發給傅司九，討表揚的調調：【好看嗎，有活，買一送一，黑的給你，白的歸我。】

    那是一對貓妖玩偶，店裏在做特價，覺得黑|貓妖的表跟傅司九很像，又拽又傲，那種“你買我是你的榮幸”的觀，簡單一模一樣。

    下一秒，有些後悔，急急把上一條信息撤回，改：【黑的歸我，白的給你。】

    傅司九：【我想要黑的。】

    馮蕪：【我也想要。】

    傅司九：【石頭剪刀布吧。】

    馮蕪：【我出布。】

    傅司九：“......”

    頓了一秒，他默默發了個：【石頭。】

    馮蕪滿意地回：【好啦，我贏了。】

    傅司九：“......”

    帕頓辦公室，盧行添盯著他表，惡心道：“你能別老玩手機，誰家老板像你這樣，我真是三生有幸跟你合夥。”

    傅司九把屏幕對向他，嘚瑟的口吻：“你瞧，好玩嗎？”

    “......”盧行添定睛一看，嚷道，“我、！！你是人不！你是不是看我剛分手，故意刺|激我呢！”

    “人為什麽跟你分手，”傅司九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因為你不會陪人家玩。”

    盧行添：“玩石頭剪刀布？你真是讓我惡心！”

    傅司九嗬笑：“你懂個屁！這是開始跟我分生活了，我不得哄著點，鼓勵一下。”

    盧行添呸他：“蕪妹贏了，你接著哄啊，話別斷你這兒。”

    傅司九覺他說得有理，琢磨了會，給馮蕪敲字：【沒說規則，輸的先選。】

    盧行添：“......”

    傅司九斜他一眼，信心十足：【黑的歸我。】

    信息甫發出，一個大大的紅歎號嗖地出現。

    “......”

    沉默。

    盧行添哈哈大笑出聲，幸災樂禍：“玩吧，玩個夠，小花跟我分手前，征兆之一就是總拉黑我，下一步就是分手，玩，啊，好好玩。”

    “......”

    -

    洗漱完，馮蕪把傅司九的號從黑名單裏放了出來，隨手開了電視，上麵放著某個火的家庭劇，熱熱鬧鬧的背景音。

    傅司九用短信這種古老的方式發了幾條埋怨的信息，命令把自己放出來，再不許拉黑名單。

    馮蕪渾不在意，一心二用，邊看電視邊回了他兩條。

    電視正放到高|片段，男主新婚之夜的第二天，主扶腰下床，男主衝意味不明的笑。

    接著，主不已，小拳頭捶他口：“你討厭！腰都要斷了！”

    男主附在耳邊笑，用全國觀眾都能聽見的耳語：“還不是你求我用力點。”

    “那你...也不能這麽用力，”主聲音越說越輕，“你哪這麽大勁？”

    小兩口甜甜，馮蕪恍恍惚惚。

    覺得這電視無聊又矯，馮蕪選擇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半夢半醒，搞不清現實還是夢中。

    好像變了電視劇中的主角，衝男人撒：“你勁兒那麽大，都把我腰掐疼了！”

    男人的臉在空中旋轉，一眨眼，變了傅司九的臉。

    他笑的很壞：“這麽大尺度的話，可是你先說的。”

    夢境虛虛實實，眼前被刺目的紅席卷，那是男主的新婚之夜，搖晃不停的紅帳子，旖旎曖昧的聲音，窗外蟲鳴蛙的夜。

    下一秒，馮蕪猝然睜眼。

    額角，口起伏，心髒跳得厲害。

    惱怒與恥織，不知哪一方占了上風，然而一切都怪那個罪魁禍首。

    馮蕪手指栗，也不管現在已經半夜，撥通傅司九的號，等那邊接了，兇狠狠地罵：“傅司九！你混蛋！！”

    傅司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