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講點理，”馮蕪努力讓他明白，“就像你也不會把工作中的困難都講給我聽，它不是很重要，也完全沒必要占用私下時間，對吧？”

    傅司九不應的話：“你知道張啟明是什麽人？”

    “......”

    什麽人。

    不就一欠錢不給的老賴皮。

    “他走私煙花起的家，”傅司九平直道，“什麽賺錢他幹什麽，被抓了寧願蹲幾年，也不願把錢吐出來，不要命的快錢他都做，這種唯利是圖的人，你認為他會給你結那點尾款？”

    若不是見單州，那孫子不僅不會給結，不知道還會對做些什麽說些什麽。

    想想都後怕。

    馮蕪：“我就賣個甜品，還要去打聽人家背景嗎？”

    傅司九沒表地看：“再頂。”

    “......”

    傅司九：“還自己去，你膽兒可真夠大的。”

    覺得這事不給他一個待，別想吃上飯，馮蕪默默接納了他的好意，敷衍道：“下次我喊你。”

    慫認得幹脆，傅司九堵著的氣完全無法紓解，多一個字都不願說，敷衍的那麽明顯，他又不是傻子。

    男人臉很臭，馮蕪抬睫，好聲好氣地問：“我能吃了嗎？”

    “......”

    所以。

    為了隻包子才妥協的。

    見他無於衷，馮蕪有點急：“涼了就腥了。”

    傅司九額角了下：“你但凡把這勁頭用在哄我上，早該吃到了！”

    四下悄寂。

    須臾，馮蕪抿抿角：“我不想哄你。”

    “為什麽？”

    “就是不想。”

    “......”傅司九瞅，冷不防冒了句，“吃醋啊？”

    話一落，馮蕪耳垂炸似的紅：“沒有。”

    傅司九著笑痕，盡量不讓瞧出表，耐心道：“一開門就認出張瑤了，對嗎？”

    而之所以裝作不認識，大概也是在懷疑張瑤的用意了。

    算機敏，還沒傻到頭。

    馮蕪不想搭理他，自己長了手，把他麵前的碗盤拽過來，夾起裏麵的蟹黃包咬了口。

    口齒生鮮清甜的滿足配合著炸開的味蕾，那點糾結起來的眉都舒展開了。

    傅司九好笑：“給我嚐一口。”

    馮蕪立刻把碗端遠了些，防備地看著他。

    這狗男人品行不良，信用破產，不能相信。

    每道菜都喜歡，馮蕪拋掉晚上的鬱鬱，歡歡喜喜地吃起飯來。

    傅司九半邊眉挑高，看吃得開心，自己也不由得愉悅：“這怎麽還護食？”

    說歸說，他伺候著用飯，將方才的事理了理思緒，挑著主要的，徐徐道：“張瑤的哥哥張盛彪跟著我在珠城住了六年，後來著了人家的局，沒了。”

    他是在解釋跟張瑤的關係。

    馮蕪吃飯的作慢下，認真傾聽。

    “吃你的，不是重要的事，”傅司九笑，盛了碗湯遞給，“哥就一個妹妹，這些年一直是傅家幫忙養著。”

    “那個局做的複雜，誰都知道不是衝他的，而是為了針對我。”

    可他沒著道，張盛彪倒鑽進了套，他知道時已經為時已晚。

    張盛彪人沒了。

    “他活著也會生不如死，死了傅家倒要欠他一份人，”傅司九淡淡道，“他妹妹無人照養，我便把送去了傅家，由我大哥大嫂看管一二。”

    這樣說起來，跟馮蕪從徐茵那裏聽到的差不離。

    “人各有命，殊途同歸，”傅司九著，“選擇都是自己做的，每個選擇的背後，一定有當事人賦予它的意義，沒有誰欠誰，活著的人不能拿這個來道德綁架別人。”

    “......”馮蕪眼中漸漸茫然，“什麽？”

    不是在講張瑤和哥哥嗎？

    傅司九長眸微彎，眼尾弧度漂亮又致，他大掌輕鬆攏住腦袋，稍稍了把：“我跟哥關係再好，也不能越過我家阿蕪去，這事賴我，是我愚鈍，沒能及時發現我家阿蕪了委屈，給你罰，行不？”

    他這樣輕聲慢哄，循循耐心，馮蕪那點不應該滋生的酸悄悄沒了。

    “本來想著介紹你們認識，”傅司九說，“沒想到我朋友居然被人家給欺負了，你還跟道歉，差點給我氣吐。”

    馮蕪：“你也住。”

    “是，怪我沒早點知道，”傅司九悠悠道，“不然，也不能讓出現在你麵前，某人吵架會輸，心眼也不會轉，簡直給人家送人頭。”

    “……”

    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馮蕪著勺子喝湯，含含糊糊道：“你快吃，都涼了。”

    “不生氣了？”傅司九審視的眼神。

    馮蕪頓了頃，點頭。

    傅司九：“那包子給我咬一口。”

    “……”馮蕪慢慢抬頭，冷靜道，“你咬我包子，就不是生氣的問題了。”

    傅司九默了默：“怎麽？”

    馮蕪：“我會打你。”

    “……”

    他好怕怕哦。

    見無於衷，鐵麵無，是真的覺得包子比他重要，傅司九竟然醋了，他手掌陡然臉頰，一個欺近，山雨來：“吃你裏的。”

    說罷，沒給開口的機會，傅司九毫不留地吻了過去。

    從昨晚就開始想，念了一天，還差點被甩了，傅司九固若金湯的外表下，是不易察覺的心悸。

    在餐廳時，若不是他及時理清，這事一定會為橫亙在馮蕪和自己之間的齟齬，為他們目前尚不牢靠的關係雪上加霜。

    一切不可言說的緒都付諸在這個急躁又兇猛的吻中。

    馮蕪呼吸被掠奪，雙手住他膛，用力推拒，悶聲悶氣的抗|議一出口就融化嗚咽。

    反而了催化劑。

    意識朦朧到渙散時，傅司九終於鬆開，男人著，在瓣輕咬：“你能老實點，服扣子都給我扯開了。”

    他穿了件黑襯衫，領口扣子開了兩三顆，出凹凸的鎖骨，冷白細膩的皮上有幾道抓痕，一看就知道是誰的傑作。

    “還是說，”傅司九膛振，低啞的嗓音含笑，“你有什麽別的目的？”

    馮蕪眼睛線迷離，手還擰住他一疊襯衫布料，咿呀怨他：“你能不能控製點？”

    力道重的疼。

    “控製？”男人一雙長眸關著氣，笑的壞死了，“我沒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