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倒是讓馮蕪意外了，從沒想過，傅司九那晚被打豬頭，居然是因為張瑤。

    張瑤勾了勾，幾分優越地描述：“上學那會，我哥出了事，傅哥哥一蹶不振，大哥家姐便把我送過來，讓我陪傅哥哥療傷，後來便了習慣，傅哥哥不回港區時，我就會過來陪他過段時間。”

    不得不說，張瑤說的這事，確實給了馮蕪一定的衝擊。

    難了。

    “那個樓盤有我哥的投資，”張瑤慢條斯理，“我哥去後，是傅哥哥以一己之力停了樓盤的建造，他寧願荒廢著，也不願讓它建在我哥的鮮之上。”

    提到張盛彪，無非是在提醒馮蕪，傅司九與張盛彪深厚，而張盛彪去後，這份，自然會落到這個妹妹頭上。

    張瑤指甲：“那天傅哥哥怒，是怕我走歪路，他不喜歡他在意的人跟他耍心眼。”

    說到這，張瑤盈盈一笑：“不是為了護你。”

    馮蕪差點吐了，想一定是泡芙的問題，這泡芙絕對是昨天賣剩下的。

    “珠城跟港區房價不相上下，這麽大一個樓盤停了，中間不知牽涉到多人的利益，”張瑤說，“有些人雖然明麵上不敢傅哥哥，可總歸不服氣，便把主意到了其他地方，想著出出氣也是好的。”

    “那年我來陪傅哥哥，結果有人假借我的名義把傅哥哥約到了那塊廢棄的樓盤，傅哥哥猜到那是個圈套，可還是一個人去了，他不敢賭，他怕我出事。”

    “說起來，”張瑤莞爾，“我也得謝謝你，若不是你救了他，那我罪過可大了。”

    馮蕪跟著笑：“那確實天地。”

    張瑤臉僵了下：“馮小姐，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傅哥哥跟你在一塊兒，隻是為了還個人，畢竟，你實在不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

    “他喜歡什麽類型，”馮蕪問，“你這種嗎？”

    “......”

    馮蕪掰著手指頭算了算：“我跟他在一塊，才不到一個月，這之前的二十多年，張小姐你不夠努力啊，居然沒把他泡到手。”

    “......”張瑤脖頸漲紅，“你用詞怎麽這麽魯！”

    “張小姐，我勸你別找錯了人，”馮蕪平靜道，“想你傅哥哥喜歡你，你要去找他告白，我退出還會有別人，你不會以為把所有人都消滅，你傅哥哥的眼睛就會落到你頭上吧？”

    張瑤蹭地起，靜極大，惹得咖啡館其他客人側目。

    “馮小姐，”張瑤咬牙，“傅哥哥從小到大都是被捧著的，我希你對他好一點，聽說馮小姐打小沒了媽，在家要夾著尾做人，怎麽跟傅哥哥在一塊倒把自己當千金小姐了...”

    馮蕪雙眼驟紅，什麽理智、什麽平靜全都不見了。

    抓起桌上的咖啡杯，狠狠地擲了過去，重重砸中張瑤的額頭。

    咖啡館一聲尖，伴隨著桌椅移和瓷片碎裂的聲響，周圍的顧客紛紛驚呼著躲開。

    馮蕪耳邊隻有那句“打小沒了媽，在家要夾著尾做人”，搞不清楚，媽媽去世已經是傷心的事，為什麽那麽多人拿這事攻擊。

    小時候刁蠻，可再生氣，也知道不能拿別人的痛苦開玩笑。

    可為什麽，為什麽一路走來，那麽多人，總喜歡用這句話來傷害。

    張瑤額頭破了一塊，流不止，蹲在地上捂著傷口哭，服務員又驚又怕，急急地報了警。

    “張瑤，”馮蕪著氣，居高臨下，“你該慶幸我們有句老話‘罵人不揭短’，否則我罵的比你還難聽，我隻想送你一句——”

    一字一頓：“你是真|他|媽賤！”

    -

    馮蕪被帶去了警局，連同理過傷口的張瑤。

    兩人中間隔了幾張椅子，空氣死一般寂靜。

    馮蕪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一個不的人——

    東學真。

    是東學真先看見了，他肅臉走近：“馮小姐，你怎麽在這裏？”

    馮蕪愣了愣。

    張瑤要追究的責任，並且通知了律師，而馮蕪誰都沒說，心緒鬱結，一團霾拖著沉穀底，破罐子破摔，想著死了也沒什麽可留的。

    可被東學真看見的這一刻，馮蕪覺不大妙：“東警，你別告訴茵茵。”

    東學真打量片刻，斷然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徐小姐，我在警局見到了馮小姐。”

    馮蕪：“......”

    嗚嗚嗚。

    這人怎麽回事！

    東學真把手機開了免提，遞到麵前。

    將將靠近，電話那頭徐茵火的聲音傳了過來，震耳聾：“馮蕪！！你覺得你姐妹不在就好欺騙是吧！出了這麽大的事不找人撈你，不跟我說，也不跟擇言哥說，你翅膀了！！”

    馮蕪：“......”

    臉木了半天，連表都做不出來，可徐茵炭般罵來時，那子死寂的酸像是忽然打開閥門，直往眼睛裏衝。

    “行了，”徐茵利落地做了決定，“在那等著，姐妹給你弄律師，跟誰他媽沒律師一樣。”

    而與此同時，另一邊的車。

    盧行添接了個電話，支支吾吾的：“大嫂，不是不幫，小九...不願見。”

    傅司九斜斜睇他一眼：“我大嫂啊？”

    盧行添點頭，順勢把電話外放。

    段詩婧溫溫的：“瑤瑤自己在那邊，隻有你們這些兄長，也不要你們做什麽，幫理下就行。”

    “大嫂，”傅司九冷不防接話，“張瑤不小了，咱們家也不用老擔的責任吧？”

    “就這一次，行不行，”段詩婧不疾不緩的，“求到我這兒了，幾個孩子喚一聲姑姑，總得給個麵子。”

    說到這，那邊的電話好像換了個人，接著，是傅良翰古井無波的粵語調子：

    “瑤瑤說，對方是個慕虛榮、攀權附貴的厲害人，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搞不過，你把帶出來，這人算我跟你大嫂的。”

    話說到這份上，尤其是還有段詩婧的拜托，傅司九極為尊敬這位大嫂，隻好應下。

    他強調：“最後一次啊，以後珠城的業務換別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