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容易緒脆弱，難得見這樣撒，傅司九上嫌棄，作一點都沒含糊，輕輕把抱到懷裏坐著。

    輸無聊，又不好跑，傅司九點開手機，找了個電影陪打發時間。

    電影放到男主角在雨夜分手，主孤走在雨中，眼淚混著雨水，還要接路過行人的調笑，最後狼狽不堪地回到家，一場大病進了醫院。

    看到這裏時，馮蕪睫扇了扇，眼都不敢抬，裝作看得很投。

    過了會，傅司九問：“為什麽不打車？”

    “...沒帶錢吧？”

    傅司九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又說：“不可能，拎包了，裏麵有手機和現金。”

    “......”馮蕪默了默，給出一個答案，“可能想在雨中靜一靜。”

    傅司九哦了下：“那知道自己會生病嗎？”

    馮蕪快頂不住了：“不能知道吧，誰會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生病。”

    “可這個行為，”傅司九十分冷靜，“就像，明知跳河會死，還偏偏跳下去，一樣...吧？”

    馮蕪：“淋雨隻是生病，到不了死那一步。”

    傅司九：“做了對不起對方的事？”

    “......”

    傅司九：“那為什麽是生病，而不是對方？”

    “我怎麽知道，”馮蕪沒耐心，“你看不看了，要不你去當導演吧。”

    傅司九睇：“我對當導演不興趣，我隻是理不清這個邏輯，我這人呢，長了顆理科大腦。”

    “......”馮蕪，敷衍道，“那換個片吧，文藝片不適合你。”

    傅司九：“什麽片適合？”

    馮蕪：“類似於，揭麥田怪圈，尼斯湖水怪這些。”

    “......”傅司九眼底涼涼，“我就要看人家分手的片。”

    馮蕪：“那你看，別說話。”

    說到這，補充：“看不過癮的話，我還可以陪你演一演。”

    “......”

    沉默。

    電影背景音還在繼續。

    傅司九忽然不悅道：“這分手是誰的錯，我沒看懂。”

    “男生的錯！”馮蕪快炸了，“這男的私下早有別人了，你要不問這麽多，你也能看明白！”

    傅司九：“男的錯，為什麽要淋自己？”

    “......”

    這問題，怎麽又繞回來了！

    傅司九冷笑：“應該把這男的頭摁水裏，讓他生病才對！”

    被他攪的，馮蕪也看不進去了，跟他掰扯：“你得考慮一下，可能摁不？”

    “......”傅司九頓了頓，嗬笑，“所以，淋自己，是對自己無能的憤怒？”

    “你才無能！”馮蕪想跟他打一架，“你有話直說，再拐彎抹角，我打你！”

    傅司九極為淡定：“沒說你，說電影呢。”

    “我又不知道出去一趟會加重病，”馮蕪跟他攤開了，“而且他跪門口一整天，來來往往多人看見了，我得要臉呢！”

    傅司九一眼，又斂回視線：“沒說你，怎麽老往自己上靠。”

    馮蕪語速很快：“你這個怪氣的老壞蛋！”

    “......”傅司九眉心一跳，“你就會罵我。”

    對別人那一個溫。

    馮蕪把電影關掉：“不看了。”

    傅司九：“我要看。”

    馮蕪：“不看，看點，看多了，自己也想分。”

    “......”

    “你沒見過嗎，”馮蕪極為有理，“家族裏有一個人離婚，其他人離婚的概率也會增高，會傳染。”

    傅司九眼皮耷拉：“鬼扯。”

    他就是有點堵。

    居然趁他不在，大雨天跑外麵見許星池。

    馮蕪抿抿，手指頭衝他勾了勾，等男人附耳過來時，下一抬，在他臉頰親了一口。

    “小氣鬼，”含糊著聲，“我隻是想把話跟他講清楚。”

    傅司九眉骨一提：“講清楚了沒？”

    馮蕪點頭。

    傅司九總覺得不甘，他姑娘吃了那麽多苦，了那麽多罪，一句“兩清”就想了結。

    他負氣地吐了四個字：“老板大方！”

    “......”馮蕪瞅他，“我對你沒這麽大方哦，你要敢欺負我、騙我、設計我，就算隻有針尖那麽大，我都不會原諒你的。”

    話一落，傅司九明顯梗住。

    他角翕，言又止，仿佛想說什麽。

    “幹嘛？”馮蕪不依不饒，“你幹什麽了？”

    “......”傅司九立刻斂了心虛，一如既往的拽，“憑什麽隻對別人大方，你別偏心眼！”

    馮蕪很認真：“我你，所以我不能接瑕疵。”

    “......”

    再次沉默。

    頓了須臾，傅司九清清嗓子，一副“老子不吃這套”的表：“我告訴你，你這屬於犯規，下次再犯錯，你說一百遍你我，我都不能原諒...”

    馮蕪耳廓發燙，輕輕的：“我你。”

    “......”

    馮蕪眼睛彎彎，花朵似的微啟，下一句未講出口，男人的臉驟然近，近到長的眼睫可數。

    兩人呼吸纏。

    傅司九輕輕上的，不急不慌，手掌托住下，拇指稍微摁住往扣，孩子被迫張開。

    他像極了耐心的獵人，在捕獲到獵後，拖進自己的領域慢慢品嚐。

    若不是顧及病未愈，傅司九也不用克製的這麽辛苦，他含吮住，啞到幾不可聞：“這是犯規，以後再敢為了別人，傷著自己，我真會生氣。”

    不隻是雨天帶病出門。

    還有明知許家的，卻忍不言，自己背負著沉重的十字架，徒步行走八年。

    傅司九沒有那麽強的道德，他長在爾虞我詐的環境，他不吃人，人要吃他，大家戴著作為人的麵，掩飾著的野行徑，靠吞噬別人存活。

    馮蕪的赤子之心難能可貴，他無法責怪，他不能因為自己道德標準低，就認為高一些是刻板、是傻。

    當黑為常態，白就了異類，可許多事，一向不是以數量取勝。

    馮蕪被他親的神智不清，加上呼吸不暢，慫了，連忙點頭應承。

    傅司九咬臉蛋：“幾天功夫，給我們小B小A了，你拿什麽賠？”

    “......”

    啊！！！！

    這個！！！

    老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