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那“砰”的下靜時，馮蕪恰好剛進臥室。

    太安靜的環境下，冷不丁響了聲，驚的腳步都停了。

    緩過神後，馮蕪隻當是樓上某個“鄰居”不小心，也沒大在意，進帽間找了套家居服換上。

    雖不是結婚，但試伴娘禮服都讓累到差點歇菜。

    冰箱裏還有一盒牛，馮蕪拿了隻碗，挖了兩勺水果麥片，倒了一半牛進去，又放到微波爐裏加熱。

    馮蕪懶得彈，打算用這點餘糧撐到明天。

    牛麥片加熱完後，馮蕪就站在廚房，邊看著窗外景，邊一勺一勺往裏送。

    像個隻知道吞咽的機人。

    不知過了多久，馮蕪就著水龍頭將碗勺清洗幹淨，準備去浴室洗漱，然後上|床刷劇刷新聞。

    隻是從廚房出來時，門鈴忽地響了。

    這邊能進來的人寥寥無幾，基本都是可信任的人，馮蕪趿著拖鞋，直接把門拉開。

    盧行添滿臉笑容，拎高手裏的打包袋：“妹妹，哥哥牌外送。”

    “......”馮蕪默了默，“不用，我吃過了。”

    盧行添不拿自己當外人，側進了玄關，把腳上皮鞋踢掉，隻穿著子往裏麵鑽。

    “讓你哥哥的狗鼻子聞一聞...”他鼻尖嗅了嗅，“牛的味道，燕麥...牛麥片。”

    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盧行添臉板了起來，回頭訓人：“這玩意不是減吃的嗎？”

    馮蕪：“不減也能吃，我喜歡，方便。”

    “......”盧行添將外賣袋放到餐桌，又一一打開，不容拒絕道，“過來再吃點，看哥哥給你帶了什麽，佛跳牆、八寶冬瓜盅、老火靚湯...”

    不知為何，聞到這些吃食的味道，馮蕪手捂在胃部，倏然間不上氣：“行添哥，不行，我想吐。”

    “想吐？”盧行添慌了，“怎麽想吐？”

    馮蕪迅速去了臺，聞了幾口新鮮空氣，那反胃惡心的覺才好一些。

    大約是太久沒見過油腥，連聞一聞都接不了。

    “妹妹，”盧行添跟了出來，上下打量，試探著問，“你...是不是，有了？”

    馮蕪回眸：“啊？”

    “有了！”盧行添拍大，激非常，“寶寶呀！小九的寶寶！！”

    話一落，馮蕪猝不及防被嗆住，捂住輕咳，匪夷所思：“行添哥！我跟他分手三四個月了！”

    按時間算，就算有寶寶，也不能，是那誰的！

    “......”盧行添如遭雷劈，自言自語低喃，“這...不是小九的？”

    完了！

    完了完了！！

    他們這群兄弟，可怎麽跟傅司九待！

    馮蕪沒聽清，開始趕人：“你回去吧，把吃的也帶走，我聞不了油腥味。”

    “......”

    盧行添快哭了。

    這孩子到底是誰的啊？

    “我、我表妹那會，也聞不了油腥味，”盧行添磕絆道，“那、那得讓家人好好照顧啊，你這牛麥片的，營養不夠...”

    馮蕪點頭：“我明天出去買，今天有點累。”

    盧行添：“是累，三四個月是容易累，你這又吃不好...”

    說到這，他眼神複雜：“妹妹，不、不結婚啊？”

    “......”馮蕪懵懵的，“結啊，這不是沒到日子嗎？今天最後一次確定禮服呢。”

    盧行添膝蓋一，幸好旁邊有茶幾給他扶。

    晴、天、霹、靂！

    他們是怎麽在眼皮子底下看丟了一個姑娘？

    人家都懷孕要結婚了，他們居然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這下完了！

    他們幾個人都得完！

    -

    魂不守舍地去了頂層，盧行添將那袋吃食扔到餐桌，沉默異常地等張以辭他們過來。

    要死大家一塊死。

    不能隻死他一個。

    傅司九也不想理他，緒不明地勾了勾打包袋，看見裏麵的東西時，一個眼風掠了過去：“不吃這種膩的。”

    盧行添：“......”

    都什麽時間了。

    還膩不膩的。

    在他的同伴到來前，他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傅司九又撥了個電話出去，吩咐對方按照菜單準備幾個菜送來。

    張以辭和單州很快就到了。

    三人並排坐進沙發，傅司九自己窩在對麵躺椅，神懨懨地手機。

    “事解決了？”張以辭清清嗓子，勇敢地打破沉默，“那我哥怎麽還不回來？”

    傅司九掀了掀眼：“你哥在杉磯，我去意大利，這你不該問我。”

    “......”張以辭頓了下，“所以，你們倆為什麽分開行？”

    盧行添一拍掌：“我知道！聲東擊西！”

    沒人搭理他。

    “喂！”盧行添怒了，沒頭沒腦拋出個重磅消息，“妹妹懷孕了！！要結婚了！！”

    傅司九屏幕的手頓了頓：“你哪個妹妹？”

    “我樓下的妹妹，”盧行添嚷道，“就現在，這個樓下，阿蕪，蕪妹！”

    張以辭和單州齊齊扭頭看他：“你有病啊！”

    傅司九走了三個多月，若馮蕪有孕，孩子怎麽也得四五個月了。

    四五個月，誰看不出來啊。

    可他們基本隔幾天就見一次馮蕪，本沒瞧出來。

    真的有孕，那隻有一個結果——

    是別人的！

    傅司九沒吭聲，漆眸一眨不眨，直直盯著盧行添。

    “騙你們我是孫子！”盧行添吼道，“剛我去，妹妹都吐了，又聞不了油腥，更關鍵的，婚期已經定下了！”

    “......”張以辭角，“新郎是誰？”

    “那我不知道，”盧行添冷哼，“我都沒敢多問。”

    單州沉默幾秒，吐了句：“許星池。”

    傅司九目僵地移向他，大片大片的墨在長眸中鋪開。

    “之前朋友發來的，”單州說，“說看見蕪妹和許星池在婚紗店試禮服，又看見他們在停車場牽手...”

    他沒敢說。

    沒想到，人家連孩子都有了。

    三人不約而同地著對麵。

    男人眼底，潑墨般的黑，仿佛一點都落不進去。

    低低的聲，攪弄著凝固的氣流：“那我怎麽辦？”

    是他太過自大。

    都忘了，沒有他，馮蕪還有許多選擇。

    憑什麽要留在原地等。

    在外人眼裏，是自己甩的，理由又是那樣可笑。

    憑什麽不能跟別人結婚。

    不要他了。

    那他，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