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這一晚上睡得極其不安穩。
半夢半醒間,陳過的臉又出現在眼前。男人目灼灼,燃燒著某種。像是隨時能夠暴起的猛,將撲倒在鋒利的爪牙之下,拆吃腹。
再後來場景變換,又回到了他們第一次在一起的那夜。
酒店的燈帶著幾分昏黃。像是海上行舟,小船在他的掌控下隨波起伏。隻能隨著他一起漂泊沉淪。
夢裏那種難以自持的無助無邊無際,竟比真正發生的那一晚還要清晰真實。
第二日醒來時天已經微亮。
渾被汗水浸,連蓋在上的夏涼被都有些黏人,十分的不適。可阮清卻疲憊地不想立刻彈,隻呆著雪白的天花板思緒既空又淩。
從來不知道自己竟也有這種虛妄的念。雖然這對於年人來說很正常,可如果對象是陳過,心就總會升起一種矛盾又複雜的排斥。
平心而論,他各方麵條件都不錯。如果隻從生理滿足出發,和他談一場不需要結果的,應該是種不錯的驗,甚至還會額外獲得事業上的幫助。
可跟要怎麽清楚的劃分出界限呢?
不知道別人是否能輕易的將它們分割開,但是不行。一次兩次或許可以不走心,但時間稍長,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徹底淪陷。
這段關係裏,陳過百分百不會認真,也絕對玩不起。
可他不放棄,就隻能陪他繼續糾纏。而他們兩個之間,好像離槍走火真的不遠了。
“唉……”阮清頭疼地歎口氣,過手機看了眼時間,竟然還不到五點。
然而卻再也沒有睡意了。
於是翻下地,將床上的一應品撤下來扔進洗機,又下汗的睡,衝了個澡。接著去廚房裏做早飯。
結果一通折騰下來,時間反倒是不夠用了。到公司打卡的時候,險些就遲到。
然後這一天阮清都不太能打起神,但好在楊豔接給的工作基本都已經捋順。也沒有什麽麻煩事發生。
接下來的幾天裏,陳過都沒有再聯係過。阮清忙碌起工作,也無心它顧。
雲杉餐飲的推廣項目已經開始進行,目前都還順利。二組的人私下是不是想法不知道,明麵上對這個主管卻還算信服。連劉副主管也隻是偶爾晦的說兩句酸話而已,並未搞出實質地麻煩。
但浩誠公司部卻陸續出現了變,其中業務部震的尤其嚴重。
一直到下個周二,公司裏傳出了餘經理離職的消息。
他人走得匆忙,新領導來得更匆忙。
一個上午收拾東西離開,一個下午帶著自己的團隊空降。兩人之間沒打照麵,連工作都沒進行接。
一時間,所有部門都私下炸開了鍋。各個小群裏消息就沒停過,一條接一條的刷屏。
阮清也關注著態,卻從來不參與討論。
原本就不是喜歡講人八卦的格,加上許靜蕓之前的告誡,更是要保持低調沉默。
消息熱度持續到下班之後都沒減弱。
阮清又在辦公室裏加了半個小時的班才收拾東西離開。剛走出寫字樓,阮國強就來了電話。
不用想也知道沒好事。阮清並不想接,但對方這次不像前幾回,沒人接聽就放棄。頗有些鍥而不舍的架勢。
怕他又打電話去擾母親,阮清最後還是下心底的不耐煩,劃下了接聽鍵:“喂?”
“清清,你媽媽沒跟你說嗎?你怎麽一直沒回家來看看?”不同於以往理直氣壯地指責和質問,阮國強這次的語氣和了不。甚至還帶了些疲憊。
可阮清心裏並沒起什麽波瀾:“我最近剛接了個新項目,工作很忙。你找我有要事嗎?”頓了頓,又補充道,“爸,你有什麽事直接給我打電話。不要再去打擾媽媽了。現在有家庭,跟閑聊不太好,而且應該也不願意知道吳秀容那對母的那些破爛事。”
“阮清!”阮國強了一聲,語氣憤怒且嚴厲,“不管怎麽說我都是你爸,是你的長輩。你怎麽說話呢?”
阮清語調平淡:“我媽也是我長輩,還是那段失敗婚姻中的害者。你可以罵我忤逆不孝,但是你不應該時隔這麽多年還去擾。”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阮國強的聲音重新低下來:“我沒想打擾,就是讓勸勸你,好歹回趟家。畢竟這件事裏,你也有牽扯。”結果說著說著,就聊多了。
誰能想到呢,當初分開時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的人。會在十幾年以後,竟然了他實在不堪煩悶下,唯一能傾訴幾句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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