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夫人也知道眼下不是絮叨的時候,便頭也不回匆匆去了。
這種時候,宋胭放心不下,索留下來陪著宮玉嵐。
宮玉嵐看肚子:“幾個月了,什麼時候生?”
宋胭道:“六個月了,可能九月底生。”
“你與你家閣老都那麼好看,生的孩子不定多好看。”宮玉嵐說著起,“你等等我。”
然后去里間,拿了只撥浪鼓出來:“看這個,上次清明我出去玩看見的,沒見過做這麼好看的撥浪鼓,我一看就喜歡,當時就想,正好呀,你懷孕了,到時候可以送給你家娃娃,我便買下來了,今日巧給你帶回去。”
哪有還在孕期就送人玩意兒的,就是怕自己等不到那時候吧……
宋胭接下撥浪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倒低頭哭起來。
宮玉嵐連忙勸:“你哭什麼呢,這些都是命,我爹犯這麼大的案子,我也不是完全無辜的,兩百多條人命,又何嘗沒有年輕姑娘,青壯年……”
宋胭也不想讓反過來安自己,只得強行收住眼淚,和道:“若婚事談好了,你別執拗,就好好嫁人,將來興許還有機會與家人團圓是不是?你也要勸宮姨,只要人還在,一切都還有希。”
宮玉嵐失神地點點頭。
兩人就這樣互相安著,等著宮夫人回來,本以為怎麼也要等到下午,沒想到不到半個時辰,宮夫人回來了。
宋胭連忙問結果,宮夫人道,沒見到人,沈家下人說,夫人不在,老爺不在,爺也不在,無奈,就回來了。
宋胭意外道:“哪能所有人都不在?而且宮姨這樣的關系,就算人不在,也該請進屋里坐,馬上去通報主人啊?”
宮夫人喃喃道:“這樣的壁,我過無數次了,爹的同僚,我那遠房堂姐,都是這樣的……找不見人。”
宮玉嵐整個人都是茫然的,怔怔坐著,說不出來話。
半晌,意識到宋胭的目,看看宋胭,又看向娘親,問:“他們家是……怕被我們牽連嗎?可是前天娘親不還去見沈伯母了?”
“那個時候,大家都還不知道事這麼嚴重吧。”宮夫人喃喃道。
宮玉嵐仍不敢相信,忙問:“沈于飛也不在家嗎?他是真不在家還是假不在家?那通傳的人是誰?去了多久才回的話?”
宮夫人無奈道:“我看他們是不愿惹事了,這種關頭,愿意搭理的又有幾人?”
宮玉嵐搖頭:“不會的,也許是真不在家呢,就算沈伯伯沈伯母翻臉,我想沈于飛也不會的。”
宮夫人看著兒,心里知道沒有那麼多“也許”,也沒有那麼多理由,人就是如此,可又不忍打擊兒,最后又嘆息一聲。
宮玉嵐從娘親臉上看出的態度,攥了攥手,有些想自己去見沈于飛一面,可又想,就算他愿意,他爹娘不愿意又有什麼用,不純粹是讓他為難嗎?
宋胭在一旁干著急,不知還能怎麼辦。
就在這會兒,有丫鬟從外面進來,朝宮夫人道:“太太,沈家的丁管家剛剛過來,給送了這個過來,說就快到七夕了,沈夫人挑了兩只薔薇,還有一套五彩線、七夕巧果,來送給咱們姑娘。”
宮夫人滿面疑,剛才自己去見,人家推說不在家,現在自己回來了,又來送什麼東西?
將那禮盒打開,果然就見到里面的線,薔薇,還有制作巧的糕點果子,除此之外,還有個帖子。
將帖子打開,頓時就明白了。
這是兒的生辰八字。
兩個孩子前年就正式訂親,換了生辰八字的,這就是當初自家送出去的兒生辰八字,他們今日卻還了回來。
意思再明白不過,退婚。
生辰八字是父母作主換的,宮玉嵐并沒見過這帖子,見娘親的模樣,疑地將帖子拿過去,看到了上面的容。
無力地放下帖子,看向娘親:“沈伯母的意思是……退婚嗎?”
宮夫人一陣苦笑:“自然是了……大概上次之后,就已經打定了主意退婚,所以今日才不敢見我。”
宮玉嵐呆滯著說不出話來。
幾人就這麼坐著,帖子和禮盒都被放在了一邊,仿佛就靜靜等待兵進門抄家的那一天。
好半天,宮夫人在一副死灰般的沉寂中突然想起什麼,回過神來,朝宋胭道:“胭胭,你該回去了吧,勞煩你跑這一趟,懷著孕,要你夫家知道該如何擔心?”
宋胭擔心們,卻也還記得魏祁在外面等著自己,只好起告退。
宮玉嵐還在出神中,大概無法接沈家就這麼退婚了,連送都有些語無倫次,宋胭不愿再打擾們,匆匆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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