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想著,抬眼一看,池鏡又進來了,就疑,“你就吃完了?”
池鏡笑道:“你都吃不下,我去吃飯,豈不是太沒良心了?我去打發田旺往你家里跑一趟,去看看到底什麼事。”
玉低著頭,半晌嘆道:“我那個娘,也是太不爭氣了點。”
說完看他的表,雖沒有嘲諷,也是認同的微笑。好在他沒說什麼,多勸一句或是為娘開一句,都會使難為。這一刻忽然激他一向對娘家忽略的態度。
下晌田旺去連家轉來回話,隔著簾子道:“去了趕上親家老爺不在家,聽那管事的王福說,太太是跌跤跌了點皮外傷出來,不大妨礙,差不多已好了,這不,咱們家派人請,都能往府里來呢。”
玉一聽這話便把門簾子挑起來,“你把接來了?”
田旺搖手道:“不是小的,小的去的時候就沒見親家太太在家,那王福說是咱們府里派車接來了,難道不是另派人去請的?”
可沒這話,玉不得爹娘永不進池家的門的才好呢!偏又不知是誰多事去請的?也不知人到沒到,又沒聽見誰來告訴一句。思想片刻,便金寶去老太太屋里哨探哨探,是不是娘給請到那頭去了。
誰承想秋五太太是了絡嫻的請,絡嫻因存心要給玉個難堪,便私自做主,請翠華預備車馬往連家去接了人來。翠華明知什麼意思,樂得看笑話,就沒知會玉,果然派車將秋五太太請了來。
這秋五太太因是頭回到池家來,端得格外隆重,將素日舍不得戴的幾件首飾全綴在上,特地穿了件新做的湛藍綢長襖,湖羅,臉上撲了二斤,抹著二兩胭脂,自覺打扮得雍容富貴。誰知自從進府一瞧,來往走的婦人,誰上穿的裳不好?
走在園中,因指著那一個悄麼問珍娘:“那是大太太?”
“哪里是大太太,那是個管事婆子。”
又指過去的這一個,“是大?”
“什麼大,不過是個下人媳婦。”珍娘也有些不大耐煩,拂下的手,“您別瞎指,府里規矩大著呢。”
這般便老老實實跟著婆子踅飛流軒那道角門,又換了婆子引著往絡嫻院中去。
絡嫻早命人擺好了茶果,聽見人進來,迎出正屋,走到場院中去,上下將秋五太太打量好幾遍,笑起來,“這就是親家太太吧?瞧,我們小叔親這樣久了,我們這些妯娌還沒和親家太太見過面,真是失禮。也不怪我們吶,怎麼親家太太從不到我們家來走?”
秋五太太見周圍簇著幾個錦繡琳瑯的幾個丫頭媳婦,一時唬住了,也連福了幾個,“二納福!”
沒有這樣子給晚輩回禮的,絡嫻心想,果然是個鄉野村婦,左右扭頭和仆婦們相互笑笑,拿扇掩著道:“親家太太快請屋里坐。”
一面在前引進屋,一面說著:“我們三那個人,哪里都好,就是容易多心,唯恐給府里的人看不起,我們常請親家太太來做客,也不肯。其實一家人,誰會看不起?實在無法,我這個做二嫂的,總不能眼見親戚們不走,又聽說您老近日上有些不好,就私自做主,請您來家坐坐,就當是散散悶。”
秋五太太連聲答應,“我們那三丫頭就是小心眼,我常說做了親家,也要來拜會拜會老太太太太,可偏攔著不許,所以我也沒好來。今日二請,我忙不贏地打點了些東西,是個意思,請二千萬代家里收下。”
語畢一進門,招呼珍娘將些幾個大小不一的紙包擱在正墻底下那桌上,不請便自在旁邊椅上坐下了。絡嫻一瞅那幾個油皮紙包,不知是包的什麼吃食,有油浸出來,直攢眉,忙佩瑤收下去。
跟著也坐在另一邊椅上,“親家太太請先吃杯茶。”
秋五太太竟沒聽見,一雙眼只顧左右看,只見簾籠掩映,家奢華,陳設,外幾間屋子連了一座仙宮似的。里嘖嘖稱頌不完,“您這屋子真是大,不知是多人住?”
“就只我和二爺居住,二爺今日跟著大老爺到太平寺進香去了,不在家。”
屋里卻站了好些丫頭婆子,秋五太太脧們一眼,拿手掩著直笑,“我還當這麼些人都是住這屋里呢。”
“哪能呢,們都是我這里的丫頭媽媽們,聽見您來,不敢怠慢,都趕來伺候。”
哪里想到絡嫻特地了這些人來跟前伺候,無非要們看耍猴一樣看的笑話,明日自然就傳得人盡皆知了,看玉的面子還掛不掛得住!因此也沒急著派人去請玉。
秋五太太渾然不知,還當人是以禮待,高興得要不得,不免端起親家太太的架子來,說要賞,也算有備而來,拿胳膊肘拐了下珍娘。珍娘便將一個銀子包遞給,接在桌上解開。眾人一看,里頭稀里嘩啦不過一吊錢的散錢,連顆碎銀子也不見,都暗暗發笑。
細數一堆在手上,走來挨個發給人家,每人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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