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瓊仍舊站著不，他一時也不好走，站在跟前，一臉焦躁尷尬的笑意。素瓊原是想問問他從前到底有沒有一點喜歡他，又怕問出口，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反而打擊。

想了又想，只得迂回婉轉地問：“玉到底有什麼好？怎麼鏡哥哥放著那麼些名門千金不要，最后擇了為妻？”

所謂“那些名門千金”，無非是指自己，池鏡自然也不能說“那些名門千金”的不好。斟酌用詞，只得說：“男姻緣，是靠緣分，想必是我上輩子我欠了什麼賬，或是欠了我什麼，沒算清，歸到這一世接著來算。”

“你說得太玄了。”

池鏡默然下去，自己也說不清玉到底哪里好，也說不清到底是幾時開始真心實意著的。仿佛是月亮的詭，不知不覺中漲起來，抬頭一看時，已是一圓月掛在那里。

第123章 番外·痘疹（一）

◎生病。◎

時轉五月，日子如常，玉又從翠華手里接過許多事來管著。翠華陡地失了大半的權力，自然一萬個不服。又想起這一向老太太滿心滿眼都是仙哥，慪得當夜里便睡不著，在枕上翻來覆去。

偏生次日大早起來，早前送往都府的兩位姑娘又給送去的管事領了回來。翠華問那姓林的管事，那林管事道：“大爺說他是去當差的，又不是去游山玩水找樂子的，要兩個人在邊服侍做什麼？在那頭歇了一陣子，又命小的還給領回家來，看著安頓。”

那兩位姑娘既是買來的孤，退也沒去退，賞人又不劃算，翠華念其年不過十七，只得留在屋里，將來兆林回來，們也還年輕，正是好生育的年紀。

一面瑞雪領著下去安頓，一面又問那林管事，“想來大爺在都府也弄上了人，所以才不要我送去的。不知又是哪一路的妖迷了他的眼，連這麼年輕貌的兩個丫頭他瞧不上。”

那林管事啻啻磕磕笑道：“瞧說的，大爺不是說了嚜，他是到那邊去當差的，不是找樂子的，哪有什麼人。”

“放屁！”翠華一手拍在桌上，端出威勢來，“你到那頭去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本應當不等著我問就一五一十地說來，你倒長本事了，現下我問你，你還遮掩。那好，我去告訴三一聲 ，派你到都府去你大爺跟前當差好了！”

林管事忙跪下扇了自己兩個掌，“小的該死，不是有意要替大爺遮掩，只是大爺看見小的去，想必也怕小的回來告訴，真沒有什麼胡興作的舉，檢點得很吶！”

“我不信你就沒問問他跟前伺候的小的們，你要是沒問，就是你差事當得不好，一樣打發你！”

那管事的只得支支吾吾道：“小的問了，只是趙春那幾個都是大爺的心腹，本問不出什麼來。不過那日吃酒，小的套趙春的話，倒套出了兩句，好像是那個秦鶯。”

“秦鶯？”翠華凝著蛾眉想，“不是曲中的一個娼嚜，你大爺竟得這樣，走得那麼老遠的還惦記著？”

“聽說，那秦鶯姑娘也跟著去了都府。”

翠華一聽這話，登時火氣直沖天靈蓋，“跟著去了？！我怎麼不知道？幾時的事？”

“好像就是咱們大爺走的那日，兩個人是在碼頭匯合的，沒送去碼頭，自然不知道。”

“怎麼，還要把那皮生意做到都去？干脆兩京十三省的生意都去做好了，全天下的男人，都讓一個人包了去！”

林管事唬得磕了兩個頭，“聽趙春說，跟著大爺去，不是去做生意的。”

“還用你說！”翠華慪得立起來，了兩口氣后，看見瑞雪回來，便沖才瑞雪冷笑，“好啊，他倒在都府置起家業來了，枉我日家在家里擔心他吃不好睡不好，人家在那頭好不快活！”

瑞雪又問那林管事兩句，才知是什麼事，便上前勸翠華，“不要氣著了自己，從前在家時就管不住他，如今山高皇帝遠的，您再生氣也無用。不如把心放寬點 ，原本買兩個人去，就是為了子嗣。他既不要，要那秦鶯也是一樣，將來生下一兒半，還不是咱們抱回來養著。”

說是一樣，其實全然不是那麼回事，翠華送去的人是翠華送去的，兆林山高水遠地帶著個人去，可見他用心！這時才覺得這秦鶯非同小可，立刻打發這林管事上曲中打聽那秦鶯的來歷。

隔日傳進玉耳朵里，不由得擔心，唯恐翠華真打探出玉的實底來，非但玉倒霉，連也跟著倒霉。自己的親姐姐淪落風塵，豈不滿府里的人笑掉大牙了麼！

池鏡衙門一回來，就見面上有些憂慮 ，午飯不知在那里擺了幾時，冷了也不見過。便和翡兒使眼，翡兒暗暗搖頭，也不知緣故。

池鏡便道：“不是田旺傳話歸家，午飯不必等我麼，我今日午間到府臺大人府上吃飯去了。”

玉聽見聲音才回過神，忙拉著他到臥房里。池鏡進屋還玩笑，“急什麼呢，大晌午的，我才剛回來。就是白天不怕，也等我洗個澡再說嘛，我出了一汗。”

玉剜了他一眼，坐下道：“和你說正經的，玉的底細，還有誰知道？”

“怎麼忽問這個？”

“大這會正人在外頭查‘秦鶯’的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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