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河始終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

    這個機會可能很快到來，也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到來，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待。

    歲月悠悠，滄海桑田。

    前來誅神殿的人越來越，陳江河依舊在等待。

    然而陳江河並沒有等到機會到來，反而等來了界主這個老狐貍。

    見到界主的剎那，陳江河萬念俱灰，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失敗了，因為界主定然覺察到了什麽才會來到他麵前。

    界主看著奄奄一息的陳江河，用冷漠的語氣說道：“你想離本帝的掌控，沒那麽容易。”

    陳江河不語。

    “不過你差點就做到了，本帝正在閉關養傷，幾乎忘記你的存在。”

    “沒功就是沒有功，多說無益。”陳江河抬頭天，心中難免有些絕。

    界主嗤笑：“你們的手段太稚，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沒有人能夠蒙蔽本帝的天機。換而言之，本帝就是天道，天道就是本帝。”

    “好狂妄的語氣，就不怕遭天譴麽？”陳江河冷聲說道。

    界主笑容變得更加戲謔，看向陳江河的眸中多了幾分意味深長，幽幽說道：“天譴？連這天道都懼怕我，又怎敢對我降下天譴？”

    陳江河徹底無言。

    雖然界主言語狂妄，可這老東西說的話句句屬實。

    一點誇張的分都沒有，界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鎮了天道，已沒有任何人能夠鎮他？

    界主，“待本帝徹底痊愈，就會開啟新的紀元。你說……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本帝算不算是創世主？”

    陳江河啞然。

    一個創世主想的並不是匡扶天下正義，而是把所有人視為養料，新紀元的那些人恐怕怎麽都想不到這個層麵。

    生下來就是為了為藥材。

    何其可悲？

    界主沒有再與陳江河多說什麽，離去之時讓陳江河不必浪費時間，他的一舉一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送走界主，陳江河徹底沒了鬥誌。

    反正兒已經被他送回小仙界，就當一命換一命，值了。

    前來參觀誅神殿的天才又多了起來，隻不過換了批人，想來是陳江河與陳妖妖的某些布置已經被界主覺察。

    在這段漫長的歲月之中，陳江河見到了另一個讓他心起伏的人。

    這個青年長相極為普通，卻讓陳江河到了極為悉的氣息，這氣息分明與自己同同源，就算對方模樣再怎麽變化都無法改變這氣息。

    “是你？”陳江河俯視柱子前的青年。

    青年角含笑，“沒想到，一眼就被你認出來了。不得不說，你確實讓我有點失，沒想到你這般輕鬆就被鎮。”

    “你過來看我，就是為了說這些風涼話？”陳江河反問。

    眼前的青年並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昆侖界之時從他上分化出的另一個邪念化——陳不言。

    當初的陳不言子極其兇戾，陳江河為了穩妥起見將其送到界海之中，卻怎麽都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方與他見麵。

    當然。

    陳不言的模樣已經變了。

    變得極為普通，扔進人群之中掃一眼就會忘記那種。

    這應該是自我保護機製。

    陳不言負手而立，遠遠去當真有陳江河的幾分無敵風采，笑道：“現在的我，已經不輸巔峰時期的你，你若是能把你的六道仙氣贈予我，興許我能夠在這個時代崛起，將界主鎮。到那時候，你就可以了。”

    陳江河苦笑：“你打錯如意算盤了，六道仙氣已經被我贈予妖妖。”

    陳不言顯然有些失，搖頭說道：“這是很愚蠢的決定，陳妖妖並不能幫上你什麽忙，但是我能夠逆天改命。”

    陳江河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纏，過去的事就由他過去，多說也改變不了事實。

    “對於你，我沒什麽好贈送的，不被牽連已經是仁至義盡。你走吧，今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陳江河對自己這邪念化極為忌憚，甚至不願意與陳不言有多過的流，隻想對方迅速離開此地。

    陳不言自然沒有離去。

    沉默了許，陳不言心平氣和說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還分什麽彼此？”

    陳江河深深看了眼陳不言，皺眉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可以把你救出去。”陳不言語出驚人，讓陳江河已經沉寂的心髒再次狂跳，這是對於自由的。

    誰能夠拒絕重獲自由？

    連陳江河都不能！

    陳不言似是知道陳江河不會輕易相信，又說道：“這些年來我實力突飛猛進，那是因為你這本尊實力提升很快。自從你被鎮在誅神殿之後，我的實力進展就變慢了許多，所以我想讓你重獲自由，讓我實力再次提升。”

    “就這麽簡單？”陳江河將信將疑。

    “不然你憑什麽覺得，我願意幫助你重獲自由？”陳不言反問。

    一剎那的功夫，陳江河就已決定相信陳不言。

    因為如今他實在是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反而陳不言這兒可能是突破口，所以陳江河想試試。

    “我要怎麽做？”陳江河開口。

    陳不言，“很簡單，我代替你在誅神殿罰，你就可以從容離開起源之地。”

    陳江河微微蹙眉，總覺得有些不踏實，“你就不怕我一去不回，讓你在誅神殿永生永世罰？”

    “你不會這麽做，因為我跟你本就是同一人。”陳不言淡淡開口。

    “好，我答應你。”

    “但是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

    陳不言提出一個方案。

    如今起源之地正於能量匱乏階段，因為各大仙王死的死傷的傷，就連界主都需要海量的能量修補傷勢，隻要等到能量汐退之後，就是誅神殿防線最為虛弱的時候，屆時陳不言會過來與陳江河換位置。

    陳江河答應下來。

    得到陳江河的答案，陳不言笑著離開。

    隻不過沒等陳江河高興太久，耳畔就響起了一道滄桑的聲音。

    “你不該相信他。”

    “誰？”陳江河心髒幾乎停止跳。

    這空的誅神殿，怎麽還會有第二人的聲音？

    想到了什麽，陳江河忽然向旁的第十二柱子，柱子上的年輕和尚已睜開眼著自己。

    陳江河一時間震驚不已，之前這十二位都沒有開口，讓陳江河潛意識裏覺得十二人已經徹底死寂，不會再開口了。

    如今這個年輕的和尚開口，倒是讓他有些不適應。

    “前輩，是您在開口？”陳江河詢問。

    年輕的和尚臉上沒有太多的表，因為他已經被鎮在誅神殿漫長歲月，幾乎已經忘記了如何做表。

    “當不得前輩這個稱呼，你我都一樣，都是各自紀元的天之驕子。若是認真算來，其實算是同輩而已。吾乃如來佛座下弟子菩提和尚，已經被鎮在誅神殿足足一個紀元。”和尚再次開口，道出自己的份。

    陳江河軀震了震。

    看來這回算是遇上真正的人了。

    因為他曾獲得佛門經典，又得到了九位仙佛的饋贈。

    菩提和尚的本乃是大雷音寺裏一棵菩提樹上的菩提子，因長年累月聆聽佛門經典而誕生靈智，後來被如來佛收為關門弟子，被寄予厚。可惜在紀元覆滅的時候，菩提和尚才勉強到仙王境界門檻，心有餘而力不足，最終被第一仙王擒住。

    二人相互寒暄。

    得知天幕紀元——又稱仙道紀元已經覆滅，而且沒有聽見關於佛道紀元的任何消息，菩提和尚麵如死灰。

    曾經他也如陳江河這般野心，要鎮界主平定禍。

    在後來的一次次挫折之中，菩提和尚已放棄了那些天花墜的想法，甚至忘自己的存在。

    直至陳江河到來……

    陳江河打起神，“菩提，你方才說讓我不要相信陳不言的話？此話何解，他與我乃是一兩麵，算是我的一部分。”

    菩提和尚微微搖頭，“既然你們已經分化，就不再是同一人。”

    陳江河洗耳恭聽，因為他幾乎已經答應陳不言的請求，所以想聽聽菩提和尚的見解。

    “當初吾師與你一樣，切斷自邪念演化為另一尊如來佛，吾師本以為出自同源就能輕易降服，沒想到卻製造出佛道紀元最大的禍之一。吾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鎮邪惡如來，你莫非已經忘了界主就是天地間第一縷邪念演變而麽？”菩提和尚的話讓陳江河瞳孔收，尤其是當他回想起陳不言那雙充滿狡黠的眸子之時，忍不住打了個栗。

    難怪之前他總覺得陳不言包藏禍心，看來並非錯覺。

    隻是出於對陳不言的信任，方才沒有細想。

    “那，他想做什麽？”陳江河仍舊自由。

    菩提和尚眸深邃，一字一頓說道：“他野心很大，要取代界主，為第二個主宰。”

    陳江河瞳孔再次收。

    這麽說來，一切都解釋得通了，陳不言確實有這個野心。

    界主乃是天地間的主宰，誰若是能夠將其取代，誰就能夠唯吾獨尊、執掌紀元回。

    別說陳不言，誰又能拒絕這等？

    菩提和尚繼續說道：“一旦你答應他的要求，他會在短時間將你吞噬，奪走你上的功法造化與，將他那副不值錢的留在這座殿宇之中。到那時候，你仍然無法重獲自由，反而他會借助你的份遊走天下，一步步將界主取而代之。”

    陳江河目頹然，歎氣道：“好，我了解了，看來是我輕信他了。”

    菩提和尚已經沉睡了數萬年，好不容易才醒來一次，因而與陳江河有許多共同話題。

    二人有一句沒一句聊著，位於第四柱子的子似是被二人談話聲吵醒，而後加到二人的聊天中來。

    通過聊天陳江河得知對方份，第四紀元的吳青檸。

    吳青檸在這條路上走得很遠，已是仙王之中的佼佼者，後來被界主親自鎮。

    曾想過反抗，仍舊無疾而終。

    先後有柱子上的人醒來，陳江河慢慢掌握了這些人的信息，作為各個時代的佼佼者，雖說各自生活的時代相隔了極其漫長的歲月，仍然能找到共同話題，而且其餘十二人都對陳江河寄予厚，紛紛給陳江河出謀劃策。

    轉眼間。

    又是幾十個春秋過去。

    陳江河與十二人建立起的聯係，靜靜等待陳不言再次到來。

    陳不言如約而至，詢問陳江河是否考慮清楚。

    陳江河猶豫片刻，而後問道：“你是想幫我困，還是另有目的？”

    陳不言臉上的笑容始終沒有減弱，反問道：“這有什麽區別麽？”

    “自然有。”陳江河想聽見確切答複。

    陳不言，“我之前就說過，幫你困就是在幫我自己，這沒什麽好說的，我不想再贅述。”

    陳江河暗自搖頭。

    他原本打算給陳不言一次機會，沒想到陳不言還是不願意吐實。

    也罷。

    陳不言本就是這樣的人。

    為何對他抱有期許？

    “好，希你能履行諾言。”陳江河答應陳不言請求。

    陳不言讓陳江河放鬆自，而後把手摁在柱子上，轉瞬間陳江河就與陳不言建立了聯係，可正如菩提和尚所言，陳不言要的就是陳江河的無瑕，而不是幫助陳江河困，陳江河能到自己的神魂正在被一點點撕碎，陳不言取而代之！

    “你不是說過，要助我困麽？為何要這樣對我！”陳江河發出怒吼。

    陳不言角噙著冷笑，“那不過是你一廂願罷了，你我從頭到尾從來都是兩個人，我怎麽可能冒著大危險助你困？不得不說，你比我稚多了！”

    陳江河質問陳不言到底要做什麽。

    事已至此，陳不言料定陳江河已沒有還手之力，遂冷笑道：“自然是侵吞你的無瑕！隻要我能得到你的，就能在千年之晉升仙王！一步步走向至高境界，如今界主重傷不出，正是我長的機會！”

    “你盡管放心好了，來日我定然會將界主鎮，為你報仇！”

    陳江河極其失。

    “我給過你機會，沒想到你不懂得珍惜。”

    “既然如此，那我隻能痛下殺手，讓你代替我在此生生世世罰！！！”

    一瞬間。

    磅礴的神魂之力瞬間籠罩在陳不言上。

    同時還有可怕的法降落！

    誅神殿其餘十二位天之驕子同時醒來，用各自的後手為陳江河出手，幫助陳江河困！

    陳不言被恐怖的能量淹沒，發出驚天地的嘶吼！

    “陳江河，你到底要幹什麽？！”

    “殺了我，就是殺了你自己，你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