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再回去的時候,小李子來說顧宴禮因為不適已經離場。
他擺擺手,坐回到主位上,一眾朝臣百無聊賴地托著腮等了他許久,終於等到他來了,各個打起來神坐直,花朝宴是顧宴禮一手辦的,但現在他不在了,眾人隻能將眼神看向宋丞相。
宋丞相拍了拍手,示意太監將秀們帶上來。
“不用了。”沈確斜倚著主座,懶洋洋的姿態,“讓們都散了吧。”
“啊?可是,可是陛下,您還沒選呢……還是說,這些郎都送進後宮?”
沈確輕飄飄地睨了他一眼:“那宋丞相不如把自己送進來。”
“噶?”
宋丞相大腦宕機,大腦飛速甚至到高速運轉,也沒明白沈確話裏的意思。
眾位大臣也都是麵麵相覷,不知道沈確這肚子裏賣的是什麽藥。
分明是在給他選妃,讓宋丞相進宮算什麽事?
沈確瞇眼笑得蔫壞蔫壞的,一肚子壞水咕嚕咕嚕往外冒,像隻大尾狐貍。
選妃這事兒是他們不由分說要給他辦的,那他反過來逗逗他們也在理之中吧?
宋丞相著頭皮又問:“老臣愚鈍,還請陛下明示。”
“這些郎們確實各有風采,但朕喜歡的是男人。”沈確憋著笑道,“尤其是……朕看宋丞相你也是風韻猶存……”
“不可啊陛下!萬萬不可!!”
宋丞相被嚇得麵發白,沒等他說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高聲道:“陛下,此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還請陛下收回戲言!!”
“哦?”沈確佯裝意外地揚揚眉,“宋丞相不是說朕後宮空虛,需要人替朕分憂麽?宋丞相是真的肱之臣,不想為朕分憂麽?”
宋丞相心裏都快急哭了。
他是想為陛下和江山社稷分憂,但也不是這麽個分憂的法子。
通俗點兒來講,他朝為,是賣才華賣忠心唯獨不賣的。
“陛下……”宋丞相拖拉著長音,聲音帶著哭腔,“老臣年邁……”
“朕就宋丞相這種極閱曆的。”
宋丞相的話被堵了回去,哭無淚地扭頭,想求救諸位同僚。
眾人唯恐沈確對宋丞相而不得後將主意打到自己上,紛紛垂下頭,原本想勸阻沈確納妃的人,此刻一個兩個低著頭裝聾作啞渾水魚,在心裏默念著“別選我別選我別選我”。
方才還是竹喧囂的宴席現場,此刻雀無聲。
宋丞相一狠心,又道:“陛下年,錯把依賴當當慕也有可原,還是要和子結一番,才……”
“不用結,朕就喜歡男人。”沈確一口打斷他的話,像個蠻橫乖張不講理的小孩兒。
宋丞相卡了殼,張了又合上,合上又張開,最後視線在席中眾人上環視了一圈兒,瞥見對麵同樣裝死的柳如鶴,想到兒同他說的話,忙道:
“陛下!小柳將軍也喜歡男人,他……”
“朕喜歡讀書人。”
柳如鶴剛想抬頭為自己辯解兩句說自己勉強也算個讀書人,但對上他冷若冰霜的眼神,索不去那個黴頭。
算了,沒讀過書就沒讀過書吧,確實一個武,也沒薑清慈那種文讀的書多。
宋丞相心裏的危機更深了,絞盡腦冥思苦想,又瞥見對麵的裴知聿,道:
“裴侍郎年輕俊朗,腹有詩書萬卷……”
“朕喜歡讀書人,腰細,但還孔武有力的。”
裴知聿默默低頭瞥了眼自己的腰,悄悄地將束腰鬆了鬆,好讓長袍顯得更鬆垮一些。
他這過個年雖然吃得多了胖了些,但也不至於胖到連腰都沒了。
宋丞相一時無言以對,陳八山想了想,自告勇上前道:“陛下,老夫放了很多年的羊,也算孔武有力……”
“朕不喜歡放羊的,朕喜歡養狗的。”
陳八山:……
您要不直接說薑丞相的名字算了?
放眼滿朝文武,除了陛下和薑丞相,誰還養了狗?
他在心裏默念了三遍“別怪老夫不仗義”,遲疑地道:
“薑丞相年輕,容貌俊逸,才華洋溢,腰也細,還習過武,孔武有力……”
宋丞相也兩眼一亮:“對!薑丞相,陛下,臣也覺得薑丞相更合適!”
說著,唯恐沈確不心,宋丞相用盡畢生所學,將薑清慈誇得天花墜,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外加舉世無雙。
知道的柳如鶴繃不住笑,又不好表出來,隻能低著頭,肩膀一抖一抖的,裝作喝酒的樣子。
沈確聽著,眉頭微有鬆,為難道:
“可是,薑卿府上有個外室,還有個男寵……”
“有男寵不更好了麽?這代表他也喜歡男人,陛下,他和陛下實屬天作之合呀!”
沈確還是一臉為難:
“可是若是不喜歡朕,朕也不好強取豪奪吧?”
“不會不會,陛下你放心,有老臣在,臣等都會幫陛下拿下薑丞相的芳心的。”
宋丞相說得信誓旦旦的,大有一副“誰敢破壞陛下和薑丞相我就和他急”的架勢。
眾大臣也怕火燒到自己上,連連點頭附和:
“陛下和薑丞相的幸福有臣等守護。”
反正薑清慈也不在。
沈確險些沒忍住笑出來,抿抿,故作嚴肅道:“可是諸位也說了,朕的後宮不能空著,子嗣也不能單薄……”
“陛下的幸福更重要!”
宋丞相忙道,沈確方才的一句“朕看宋丞相你也是風韻猶存”已經把他嚇出來了心裏影,此刻好不容易才將禍水東引給了薑清慈,哪裏還敢再提什麽納不納妃?
“子嗣麽,來日再說,來日再說。實在不行,從宗室過繼一個過來,總歸不會讓大昭後繼無人。”
沈確一副“這多不好意思”的表,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宋丞相果然是朕的肱之臣,一片赤誠忠心,實在讓朕。”
“應該的應該的,都是臣應該做的。”
於是酒照喝,舞照看。
沈確讓人遣散了前來參加選秀的郎們,又讓人賞了些銀錢安置,長林囿中又是一派君臣和睦其樂融融的場麵。
不知不覺就被滿朝文武推出去擋箭的薑清慈,回到相府後不久,就有攝政王府的人送來箱的珠寶翡翠。
薑清慈蹙眉問:“這是做什麽?”
“王爺上的傷加重,不能親自過來,就讓屬下代勞。”十二把顧宴禮讓他說的話說給薑清慈聽,“王爺說,這是用來補牆角的一點兒薄禮。”
柳如煙悄悄咽了口口水,挑眉詢問地看向薑清慈,小聲問:“這也算薄禮嗎?攝政王確定不是把所有家當都搬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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