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是在大漠中舉行的婚禮,沒有邀請任何賓客,過後薑清慈忙裏閑找了個休沐日,帶沈確回冀州見阿娘和阿姊。
因為要回去,往常清晨醒來總要拉著再做上一回的沈確,破天荒沒繼續鬧。
他起下床,赤蹲在櫃前翻。
一狼二狗窩在龍床下探出來腦袋,薑清慈懶洋洋地翻了個,側著,支起來腦袋,好整以暇地打量著他。
他蹲在櫃子前,上的服也沒好好穿著,長發像順的黑緞子,鋪在寬闊厚實的脊背上,從肩胛骨往下,都有被撓出來的印子。
頸側也有牙痕,咬的時候很用力,他也沒反抗,隻是手掌錮了的腰,不容在最高點時逃。
霸道又強勢。
此刻蹲在櫃子前,認真挑選常服的樣子,像已經順了的小狗。
沈確總說自己是條野狗。
說野狗是沒人要的,他不是沒人要。
他歪頭想了想,然後將腦袋從的前抬起,對展一笑:
“那我是小狗,小狗有人要,我有小和姐姐要。”
也想了想,他的鼻尖說他也是小麻雀,他就說那小和姐姐是老鷹,他們都是在天上飛的,還能一起飛。
活了二十三年,還是第一次有人說是老鷹。
從前總覺得自己像一隻紙鳶,永遠被線牽著,即便是被貶到南蠻,那線也斷不了。
紙鳶怎麽能自由自在無拘束地到飛呢?
思緒回籠,薑清慈甩甩腦袋,昨晚被沈確趕下床的一狼二狗趁其不備爬上了床。
薑清慈雨均沾,挨個把每個湊過來的狗腦袋都了,瞥見沈確還在認真選服往上比劃,不由得玩心大起。
視線沿著他的脊椎骨一路向下挪移,學著接風宴那一晚他的吊兒郎當樣,好整以暇地說:
“幾日不見,陛下的腰又細了。”
沈確對著鏡子比劃服的形僵了一瞬。
薑清慈笑得花枝,抖落上半遮半掩的衾被,目是淩的紅痕。
沈確眸暗暗,似笑非笑地咬牙:“好啊你個薑丞相,竟然敢調戲朕。”
薑清慈注意到了他極侵略的目,抬手將衾被往上拽了拽,抿笑意更深。
眼見他又要撲過來,薑清慈連忙抬腳,抵住他的腰將他擋在床邊。
腳尖向下,沈確作頓住,呼吸了一瞬,連忙抬手圈住的腳踝,眼底紅暗暗的。
薑清慈打眼往下一掃而過,清亮亮的眸子著狡黠:
“這才調戲。”
一狼二狗再次被扔下龍床,薑清慈著胳膊去抓床帳上垂下來的羅幔,要逃,卻被握著腳踝帶了回去。
本應該辰時去冀州的,生生被拖到了黃昏。
沈確抬眼看了眼外麵將頹的夕,回頭黏糊糊地吻:“小和姐姐,天很晚了,要不我們明天再回去?”
薑清慈一腳將他踹了下去。
沈確委屈地抱著狼崽子上了馬車,後跟著兩隻狗,一進馬車發現柳如鶴和柳如煙都在。
六目相對,沈確幽幽地回頭,薑清慈抬腳了上來:“我阿娘已經認了如鶴和如煙做義義子,正巧今日一起回去省親。”
柳如鶴尷尬地笑:“妹夫好。”
柳如煙笑得更尷尬,著頭皮跟著柳如鶴出來三個字:“妹夫好。”
好嘛,原本打算在馬車上繼續和薑清慈膩歪的沈確也不得不收斂,但打死他也沒辦法對著柳如煙這個往日敵出來一聲哥,隻好抿故作鎮定地點點頭:
“不必多禮。”
上京到冀州路途遙遠,薑清慈拿出來先前準備好的牌,正好四個人,可以一起打。
除了沈確,三人都是打牌的好手。
連輸五場之後,薑清慈終於看不下去了,給他放了水。
卻被柳如鶴截胡。
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頂著沈確和薑清慈殺人一樣的眼神,勉為其難地將贏來的銀票撥拉到自己眼前:
“見諒,嘿嘿,見諒。”
柳如煙手肘捅了捅,小聲嘀咕:“和上司打牌你還贏,你怎麽敢的?”
柳如鶴眼神在他眼前的那小山堆一樣的銅板銀票上掃了一眼,一副“大哥不說二哥,你也好意思說我”的表。
沈確偏頭湊到薑清慈耳邊,小聲問:“朕能將他們踹下去嗎?”
“大度,大度。”薑清慈拍拍他的手背,善解人意地安,百轉千回又是一聲“鶴啊”。
柳如鶴虎軀一震,薑清慈笑瞇瞇地對勾了勾手指,柳如鶴俯上前,送上耳朵 。
薑清慈道:“你也不想讓你哥下個月被扣工錢吧?”
柳如鶴神糾結,其實想說扣哥的工錢無所謂的,但是想想自己確實贏得太多了,再贏下去真就不禮貌了,於是點點頭,坐回去。
牌推開,再重來,柳如鶴和薑清慈同時放水,柳如煙也不好意思搶胡,沈確就毫無懸念地了最後的贏家。
龍心大悅,沈確大手一揮,賞了一人二百兩。
接下來的牌局就隻剩下放水和三人的“謝陛下賞賜”聲了。
第三日,一行人到了冀州。
薑老夫人住的宅子是薑清慈托人買的,在市井繁華地帶,隔了一條回車巷,就是劉聞的玄機閣。
因為知道四人會過來,薑清榮和陳飛提前準備好了盛的晚宴。
但是在看見沈確的時候,陳飛還是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人敲了一記悶,嗡嗡的:
“陛下?”
沈確眨眨眼,微笑:“姐夫。”
陳飛石化當場,整個人都沉浸在“我以前上司反的傀儡皇帝和我小姨子婚了”的混之中。
薑清榮更是心頭一跳,手指了指沈確,又指了指薑清慈,膽戰心驚地把拉到一旁小聲嘀咕:
“小和,你……不是,咱家的錢不夠你娶皇帝的啊!”
薑清慈還沒來得及說話,沈確的腦袋就從肩上探了出來:“阿姊,朕嫁給薑卿,不要錢的。”
一狼二狗三隻腦袋也同時從兩人中間出來,上下疊一條線,咧齊刷刷地看向薑清榮。
霎時間要麵對五個腦袋,薑清榮眨了眨眼,僵地和陳飛同手同腳地往廚房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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