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熄了燈，自稱嫵的小人此刻正躺在新鋪好的床單上神飄忽地盯著黑漆漆的天花板。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

    有心沒膽。

    明明前一刻還在大言不慚地放話我可以我OK我能行，結果後一刻躺上床整個人就被封印了四肢和脈似的一不。

    連話都說不出來，隻剩下灼熱的呼吸和加速的心跳。

    漆黑的夜裏，曲淮側躺著，能看見樂嬈張兮兮的五廓，霎時，他笑出一聲。

    樂嬈了了腦袋，還沒問什麽，旁邊的人又抖著肩膀沉沉笑出聲，不難聽出他憋笑憋了有多久。

    樂嬈：“……”

    “不睡過來些？”曲淮笑停了，看著樂嬈又往邊緣位置挪了挪，蓋在自己上的被子也被卷走大半，隻好無奈連人帶被子給抓了回來。

    樂嬈抓著被子神經繃了一瞬了，反應過來後抬對著他硌人的膝蓋一踹：“你最好別跟我說話。”

    這句話的潛臺詞是我生氣了，你再我一下試試，天靈蓋都給你掀翻！

    曲淮沒見過真正生氣是什麽樣子，但現在這副腔調勾得人心，一看就不是真的生氣。

    他無奈一笑：“不挪過來點就要掉下去了。”

    樂嬈悶著聲：“我睡相好，才不會。”

    這點曲淮確實沒法反駁。

    “安心睡吧，我不你。”曲淮枕著手臂，另一隻手抬起替掖了掖被子。

    樂嬈沉了沉肩膀，下意識放鬆：“也沒說不讓，就是有點突然。”

    曲淮整個被氣笑了：“真當我禽不如了？”

    樂嬈：“……”

    這老男人還真的有原則。

    “畢業……”

    “沒套。”

    二人異口同聲。

    樂嬈心猛地一提。

    曲淮結微滾，緩緩解釋：“沒來得及準備，而且，沒想到曲太太還樂於接我。”

    他今晚跟樂嬈說那番話，隻是想讓做好準備，讓有個消化的過程。

    但這姑娘的反應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

    今晚張的又何止是樂嬈。

    誰能想到呢，小時候那個丁點大的小哭包長大後跟他睡在了一張床上，為了他的枕邊人。

    細想了會兒，曲淮還真覺得自己有點禽不如。

    且不說年齡有差距，樂嬈高目測也就一米六三左右，他一八五，跟樂嬈型差距也大，單手拎都跟拎小崽兒似的。

    更別說往後要著……

    夜漸深，曲淮還在七八糟地想那些沒營養的問題，而旁的樂嬈早已經呼吸均勻沉沉睡了過去。

    睡相很好，但由於剛才曲淮刻意將拉過來，倆人的在一塊，距離比往日躺在一張床上的時候要近一些。

    翻了個，而曲淮的姿勢依舊是側躺著，如此一來，樂嬈像是主鑽了他懷裏。

    睡著的人不自知，腦袋不自覺地蹭了蹭他的膛。

    曲淮了下手指，著那邪念閉了閉眼強迫自己睡去。

    -

    十七號參加完畢業典禮，樂嬈跟封苓苓便提了離校申請，臨別前，樂嬈去找陳教授致謝和告別。

    陳教授語重心長：“評彈館的工作不合適嗎？樂嬈，有時候我看不懂你的，明明是溫婉的子，但是跟封苓苓待在一塊兒又瘋，說你不爭不搶吧，但每次比賽你又隻拿第一。”

    樂嬈聞言笑笑，坦言道：“我參加了一個國風節目。老師，不必為我到憾，人生在世，平安和快樂最重要。”

    陳教授愣住，萬萬沒想到會選擇這條路，沉默了半會兒，點了點頭，又表示支持：“也好，人各有誌，老師祝你萬事順遂。”

    “謝謝老師。”樂嬈誠懇道謝。

    七月，樂嬈正式參與節目錄製，與此同時，“養生評彈藝館”也在這一天正式閉館停業。

    收到文瓊發來的消息時樂嬈很是詫異，原本以為老板娘會再堅持幾個月，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毫無預兆地閉館。

    文瓊發來信息：【還不是何藍作妖，竟然背著我和師父報名了一檔素人綜藝節目，還讓麵試功了，前幾天才說出來，把師父氣得心髒病都犯了。】

    -【本來你走了之後生意就直線下回到原來的樣子，現在何藍又要走，評彈館靠我一個人肯定撐不下去了，所以師父才決定閉館的。】

    樂嬈擰了擰眉：【老板娘還好嗎？】

    文瓊手腳麻利，回複的速度也極快：【還好，有我照顧著呢。】

    樂嬈沉半晌，有些猜測，於是問：【何藍參加的節目什麽？】

    文瓊：【好像《國樂浪》，還火的。】

    樂嬈指尖微頓，明白了過來。

    這檔節目在錄製之前是有在方網站發布報名信息的，任何有一技之長想要宣揚國樂文化的素人都能報名參加，節目組之後會統一進行麵試篩選出三十六名國樂選手進行節目錄製。

    但樂嬈因為在網絡上走紅的原因被節目組看中直接發了邀請函，不用走麵試那一關。

    沉默了一會兒，樂嬈也沒瞞著文瓊：【那個，我也參加了這個節目，今天開始錄製。】

    數秒後，文瓊發來幾個歎號，下一秒便開始詢問：【人，缺助理嗎？】

    -【可能你不缺，但我缺一份工作，和一個diss何藍的機會！】

    樂嬈角一僵：【當助理？你確定？】

    一個彈琵琶唱小曲兒的人，有多想不開要去給人當助理？

    文瓊知道誤會了，隨即解釋：【不是一直當，我現在也失業了嘛，沒心思找工作，你讓我跟著你到節目結束就好，工資隨你定，夠我房租就好。】

    樂嬈：“……”

    化完妝，劇組廣播響起，樂嬈在上手機時把這事兒答應了下來。

    曲淮之前跟說過助理的事由他來安排，但樂嬈一向不和陌生人相，文瓊又剛好提了這事兒，倒也正合意。

    “我的天。”給樂嬈化完妝的化妝師盯著樂嬈的臉喊了一句。

    “我的地。”旁邊的化妝師也跟著歎一句。

    另外一名選手也是狠狠羨慕：“好漂亮！”

    樂嬈角微：“……”

    “樂嬈，你真的是素人不是明星嗎？”田蕭笛與樂嬈共用一間化妝間，是個長得可的齊肩短發孩，人如其名，擅長的樂是蕭和笛，一連看了樂嬈好幾回，驚歎出聲，“你簡直跟明星一樣好看！”

    樂嬈輕咳一聲：“化妝師的功勞。”

    這模樣完全傳了自己母親的值，而化妝師技又好，加上造型師給力，想低調都難。

    化妝師聞言擺擺手，可不敢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