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婕妤假孕，皇帝盛怒之下一道旨意把人賜死，所有牽連進此事的人全都被發落。

其中服侍譚婕妤的宮人，太醫院作為幫兇的太醫，以及皇帝一道旨意發去東江，譚應臺被罷抄家流放，東江整個場都跟著被震翻半邊天。

一場中秋宮宴，整個京城的形勢再一次發生了變化。

譚應臺之前在東江有多風，譚婕妤得寵之后有多招搖，現在的下場就有多凄涼。

眼瞅著京城了秋，枯葉簌簌落下，夜里已經察覺到幾分寒涼。

蕭沐宸自從譚應臺倒臺之后越發的忙碌，明曦也因為東港的商事腳不沾地，兩夫妻各忙各的，竟難得有時間坐下好好說說話。

等東江新上任的總督名字出來時，明曦沉默了半晌、

高湛！

誰都沒想到會是高湛勝出。

明曦今日早早地理完手里的事，哄了兒睡，坐在院中仰頭凝視著星空。

為什麼會是高湛？

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蕭沐宸會把高湛推上那個位置。

腳步聲響起，明曦沒有回頭。

“怎麼沒披個披風？”蕭沐宸驚訝的看著明曦，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搭在的上，他坐在邊，“怎麼今日有興致賞月？”

明曦看著他，眉眼依舊溫和，眼神依舊繾綣。

是了，蕭沐宸并不知自己跟高湛有前世的宿怨，看著他問道：“為何推高湛做了東江總督？”

蕭沐宸并未發現明曦話語中的深意，他有些疲憊的坐在邊，隨著一起著天邊的明月。

“譚應臺背后肯定有皇后的手筆，太子如今被幽東華宮，看著弱勢，但是他這些年積攢下的人脈，也不是一日就能掃清的。”

朝中總有些頑固的臣子，堅持中宮嫡出，想要幫著太子復位。

一日不廢后，太子就有希東山再起。

明曦有些明白了，問道：“高湛現在到底是誰的人？”

“誰的人都沒關系，好用就行。”蕭沐宸不以為意的開口，“不過是一把刀罷了。”

明曦一直繃的那口氣忽然就松緩下來，是了蕭沐宸一直不齒高湛的行徑，當初亓坪府的事，高湛其實已經是背叛了太子，有把柄被蕭沐宸在掌心。

“你是想要利用高湛釣出背后的大魚？”明曦又問道。

蕭沐宸笑了，“你覺得如何？”

“風險極大，高湛此人首鼠兩端，你要做好應對。”明曦毫不客氣地說道。

他能背叛太子，自然也能背叛蕭沐宸。

就看太子跟蕭沐宸這兩道風誰更強勁一些。

“譚家當初進宮，就應該是皇后與譚應臺做了易，這次中秋宴譚婕妤想要借肚中不存在的孩子嫁禍與你，然后再給我安上一個覬覦東宮謀害皇嗣的罪名。

如此一來，若是真的了，你我夫妻只怕會跌深淵，除掉我，太子復位的路就容易多了。”

說到這里，蕭沐宸轉頭看著明曦，“皇后在暗布局這麼久，耐這麼強，若不是你略懂醫，只怕我真要栽個跟頭。”

明曦笑，“可惜運氣不好，偏生遇上了我。”

這麼沉重的話題，被明曦這一句輕松的話給沖破了霾。

蕭沐宸握著的手，“是，我總是說你是我的福星，確實如此。”

“譚婕妤被賜死，父皇這次清掃后宮，只怕皇后剩下的人脈也清除的差不多了。”明曦輕聲說道。

有淑妃在宮里，這樣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機會，肯定會暗中下狠手，剪除皇后的羽翼。

能讓譚婕妤毫無破綻的在后宮假孕，就能看出的厲害。

蕭沐宸微微點頭，“張妃早就恨毒了皇后，甚至于都不需要母妃親自手，其他三妃也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

四妃跟皇后的恩怨已久，即便是太子被廢，但是皇后依舊還是皇后，皇帝沒有廢后之意，但是這次譚婕妤的事，雖然譚婕妤最終也沒招出皇后，自己一力承擔了罪名，但是皇帝只怕也能猜到了什麼。

后宮的靜也不是完全毫無痕跡，但是皇帝并未阻止，顯然是默許們分割架空皇后。

帝王之心，從來都是深不可測。

明曦沉默半晌，仰頭著明月。

不知等將來蕭沐宸登上那個位置，為九五之尊，屆時他與自己又會是何等形。

一直以為皇帝待皇后也算是真意切，就算是廢了太子，也保住的后位。

他對太子傾心教養，即便是太子犯了錯，也愿意一次一次的給他機會改正。

如今看著只怕也未必是自己所想那般深。

“父皇最近可還好？”明曦看著蕭沐宸輕聲問道。

“太醫日日診脈，一切如常。”

蕭沐宸這話讓段明曦不得不思量起來，良久嘆口氣，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人便是這樣子，當你遠在山腳下時，只想著拼盡全力登山，等你到了半山腰，長舒一口氣，走到一半了。

等你即將登頂的時候，心便變得很復雜。

有即將功的喜悅，但是更多的……一如此刻的心，復雜，惆悵，以及為未來之路的凝視。

隔了幾日，齊王納了一名側妃，是德妃娘娘親自挑選的禮部侍郎之，求了皇帝賜給了齊王。

齊王得了新側妃，王府設宴慶賀。

明曦作為皇家妯娌，說不得得前去慶賀。

段徽的肚子已經顯出來了，一步一步的跟在段明曦后，好像來的是什麼龍潭虎。

豫王妃跟康王妃坐在一起說話，見到明曦與段徽過來，笑著打招呼。

明曦看著豫王妃道：“二嫂，我方才一路進來，怎麼瞧著齊王府不太對勁的樣子？”

豫王妃輕咳一聲，這才低聲說道：“齊王妃因為趙側妃一事跟齊王鬧了一場，據說今兒個早上還打起來了。”

明曦：……

齊王妃怎麼越活越回去了，段徽都知道南墻撞多了要回頭，倒是一筋擰下去，非要整出個高低來。

康王妃沒忍住加了一句，“聽說齊王把齊王妃臉上打了好大的一個掌印，齊王妃告病，今日連客人都不招待了。”

明曦：……

嘖，這下好了，明側妃怕是要大出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