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的擔心并非空來風。
他早就知道,老丈人并沒有因為韓晴與賀遠江走到一起,就徹底放棄韓晴。
當初從韓國流回來,他整個人前所未有的頹廢,當初蕭家破產的時候,他可是連眼都沒眨一下。
如果說心上人跟別人談還有挽回的余地,那心上人跟別人結婚,那就基本上等于宣判死刑了。
而且,以韓晴與賀遠江的高知背景,以及兩人的年紀閱歷,既然在這個歲數決定結婚,那一定是打算長遠的一起走下去。
所以,蕭常坤就更沒半點機會了。
而此時的蕭常坤,還不知道這個噩耗,他正在老年大學搞書畫培訓。
說是培訓,其實就是做了幾頁ppt,把一些歷朝歷代經典書畫作品放在ppt里,一邊給學生看,一邊講解每一幅作品的創作背景。
其實這種事沒任何技含量,蕭常坤平日里最怕麻煩,所以ppt里用的文案都是直接從百科里復制粘的,他不過就是站在臺上給大家把百科里的容大概的讀一遍,大家也知道他講的東西沒什麼營養,但畢竟是書畫協會的二把手,多都要給點面子。
不過即便如此沒有營養,蕭常坤自己也依舊搞得熱火朝天。
最近這段時間,他往老年大學跑的次數,比去書畫協會還多。
之所以總往這兒來,主要還是因為韓晴就在這里教課,在這里能跟多些接。
但是,這些天來,蕭常坤確實一直很打擊。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韓晴剛從國回來的時候還明顯依舊著自己,這沒過多久,怎麼就跟別人在一起了。
而且,韓晴跟賀遠江在一起之后,在自己面前時,眼里就沒有當初那道了。
蕭常坤能看得出,韓晴現在看自己的眼神,和看其他同齡男已經沒了任何區別,反倒是每次看向賀遠江的時候,眼神中都閃著別樣的。
今天下午,蕭常坤開著那輛庫里南來老年大學的時候,剛好看見賀遠江開著一輛國產新能源汽車送韓晴過來,那輛車蕭常坤了解過,也就值個十幾二十萬,在庫里南面前,就是個弟中弟。
于是,蕭常坤在賀遠江停車、韓晴下車的當口,把車停到了賀遠江那輛車的右手邊,也就是韓晴下車的那一側,還專門放下車窗居高臨下的跟兩人打了招呼。
他本想著,賀遠江看到自己開庫里南,多會有些自慚形穢,沒想到人家賀遠江一點也不在乎他開的什麼車,反而上來就問他葉辰回來了沒有,聽說葉辰回來,賀遠江和韓晴都很開心,但蕭常坤卻想不通,倆人為什麼這麼開心。
講ppt的時候,蕭常坤不時往講臺下面的韓晴那兒看。
韓晴之前一直聽的都認真,不過這會兒卻低頭擺弄起了手機,而且那表竟然帶著幾分般的與開心。
蕭常坤心里吃味,一邊講ppt,一邊憤憤的暗忖:“韓晴這是跟姓賀的聊了什麼,聊的這麼開心……”
而此時的韓晴,剛收到了賀遠江發來的信息,信息里,賀遠江將自己與葉辰面聊的結果告訴了韓晴,也說出了希盡快舉行婚禮的想法,韓晴見心上人如此著急要娶自己過門、給自己一個名分和家庭,心里自然也很。
眼下的,已經完全掉進了賀遠江的河,對這個與自己境遇相似、教育背景相似、三觀相似甚至生活習慣相似的男人,完全挑不出半點病,覺這個男人就是老天爺為自己量定做一般,都與自己完契合。
而人與男人最大的不同是,男人就算從心里決定往前走,過去的風景也會時常對他產生羈絆,而大多數的人一旦從心里決定往前走了,過去的一切風景便也都不再留。
可能昨天還的死去活來,睡醒后忽然想開了,便不再有任何留。
韓晴便是如此,雖說這麼多年都對蕭常坤念念不忘,可當的心被賀遠江所吸引之后,對蕭常坤就完全沒了的覺。
可是蕭常坤還在執迷不悟。
他還天真的以為,韓晴心里應該是他的,之所以答應跟賀遠江在一起,很可能是因為自己沒能給一個說法。
他覺得自己就是韓劇里的男主,而韓晴作為主,無論怎麼兜兜轉轉,心里都一定還著他,也必須著他。
這也是一部分男常有的盲目自信,可能是因為一些不切實際的港片和好萊塢片看得太多,總覺得自己就算再普通,也一定是某些人的真命天子,總會有人放著山珍海味不吃,踩著七彩祥云來吃自己這口餿了的白水掛面。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最近又萌生了挽回一下韓晴的想法。
可所謂挽回,也不是要跟韓晴在一起,而是想通過散發自己的雄魅力,讓韓晴放棄賀遠江,繼續著自己。
至于自己是否要跟馬嵐離婚,那就是另一個項目了。
蕭常坤好不容易講完了索然無味的ppt,一屋子退休老年人也從昏昏沉沉的睡意中恢復了過來,大家開始收拾東西,有的人要去別的教室參加別的課程,有的人則結束了今天的安排準備回家買菜做飯。
韓晴剛剛在微信上跟賀遠江約好,要回去一起擬定賓客名單,而賀遠江與葉辰喝完咖啡之后,又開車回了老年大學接,所以便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
蕭常坤見利索的收拾完東西就從后門出了教室,一著急便趕追了上去,從后面住:“晴!”
韓晴回過頭,看著蕭常坤,笑著問道:“常坤你有事?”
蕭常坤猶豫片刻,有些扭的開口道:“那個,就是想問問你晚上有沒有空,我想請你吃頓飯。”
說著,他趕又打出渣男三十六計里的懷舊計,開口道:“就去咱們學校以前后巷附近吃大排檔怎麼樣?你忘了,咱們當年總去那邊吃,雖然早就不是當年的那家了,但那一帶的大排檔這些年味道一直很正宗。”
若是韓晴心里還著蕭常坤,那蕭常坤這懷舊牌就必然會有很強的殺傷力,但此時的韓晴早已經決定向前走,所以蕭常坤的話本就沒有對的上帶來任何,有些抱歉的笑道:“不好意思啊常坤,老賀在樓下等我,我們倆還有點事兒,要不改天吧,改天一起吃飯,我請客。”
蕭常坤沒想到,懷舊牌竟然啞火了。
原本他的想法是,先用懷舊牌讓韓晴跟自己一起去學校附近吃飯,然后再借勢帶舊地重游一番,來個暗度陳倉。
畢竟,想舊復燃,舊地重游是最好的方法,沒有之一。
這他媽就跟原湯化原食是一樣的道理。
可他萬沒想到,韓晴的表竟然都沒有半分變化,沒有害、沒有怯、沒有張更沒有小鹿撞般的那份慌。
只是像婉拒一個普通朋友那樣,簡單干脆而又不失禮貌的拒絕了自己。
一聽賀遠江在等著韓晴,蕭常坤心里就更是郁悶,再想到韓晴在自己面前都親切的他老賀,他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于是,他只能從渣男三十六計里,翻出以退為進的招數,自嘲道:“哎,看來老賀確實是個好男人,你跟他在一起之后,連老同學都沒時間理會了。”
韓晴和蕭常坤不一樣的是,蕭常坤心里有一萬個想法,但五千個不敢說,四千九百九十九個不想說,唯一說出來的還盡是彎彎繞,讓人不著頭腦。
或許他以前也不是這個模樣,但當他開始決定斂悶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就等于裝了一道閘,攔住的想法只會越來越多。
韓晴不一樣,本格就直來直去、敢敢恨,這麼多年在西方生活,更是沒有東方人常有的含蓄,一直都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藏著也不掖著。
所以,見蕭常坤似乎有些埋怨自己拒絕了他的邀請,于是非常坦誠的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常坤,我跟老賀打算近期就把婚禮辦了,他找我回去一起定一下賓客名單,定好名單我們就得著手寫請柬了,所以今天確實不行,改天吧,改天一定!”
蕭常坤從“把婚禮辦了”那五個字之后,就完全傻眼了,后背發冷、兩發、雙手發麻,連都變得又苦又。
韓晴后面說了什麼,他本就沒聽進去。
他只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韓晴,萬萬不敢相信,這個了自己三十年的人,竟然要跟別人結婚了!
可是,韓晴沒等他回過神來,見時間耽擱了不,便對蕭常坤說道:“常坤,我真得走了,咱們回頭再聊,拜拜!”
說完,便趕轉下了樓,留下蕭常坤一個人頹然無比的站在原地。
此時的蕭常坤,大腦已經真真正正一片空白,就那麼呆呆的站在原地,一不。
剛好一位學員從他邊經過,好奇的問道:“蕭副會長,你在這兒站著干嘛呢?”
說完,他驚訝不已的說道:“蕭副會長,你……你怎麼哭了?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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