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標長嘆一聲，「唉。書趣樓(www.shuqulou.com)」

他緩緩抬頭，稍稍揚起腦袋，看著大廳明晃晃的頂燈，沉默小一陣子，眼瞼裡噙著淚花，強忍緒。

「我……」

陳標剛又想說點什麼，但聲音卻突然哽咽起來，角用力斜拉著，牙棒子咬得的，太更青筋暴起，表有些扭曲。

路過的人來妖往，看見站在角落的陳標和沈崇，不由自主的放緩放輕了腳步。

這樣的一幕，在這基地裡其實並不鮮見，大家不用問都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標哥這頂天立地的漢子，在這熙熙攘攘的大廳裡，眾目睽睽之下，兩行濁淚順著麵頰就無聲的淌了下來。

「做我們這樣的工作，雖然我早有心理準備，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但是……但是我還是難哇！」

沈崇猜到了，但他能說什麼呢？

他隻能跟著長嘆一聲，輕輕拍拍陳標肩膀，「標哥……」

陳標抹掉臉上的淚，鼻子裡狠狠擤口氣，「沒事，兄弟你不用安我，我還撐得住。的事我不能和你講，我先走了，呆會過來帶你去測試天賦。」

沈崇拒絕了，「不用了，我知道地方和程式的，你先忙去吧。」

這時候，他怎麼好再給陳標找事呢？

陳標點點頭，又狠狠吸口氣，「那行，我先走了，回頭見。」

這表麵嘻哈卻心鐵的漢子，竟需要扶著牆才能慢慢走出去。

他遠遠的走兩步，又悄悄不聲抬起袖子抹眼睛。

看著陳標的背影，沈崇唏噓不已。

收拾心，沈崇直奔靈源天賦檢測的等候室，他本打算去三十三中隊辦公室上的，但現在顯然不合時宜。

他終究是「外人」，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這斬妖，果然和擔心的一樣，是個高危行業啊。

他到等候室時，裡麵已經坐了不人，職培訓班的同學們裡的編外人員基本都到了。

正式員倒是一個都沒，大約是在各自部門又或者訓練廳呆著，沒興趣在這裡白費時間。

沈崇坐下簡單和眾人聊了聊，聽說不人天還沒亮就早早的來了，生怕錯過大事。

他們也是被忽悠得慘，誰能想到靈源天賦檢測這麼嚴肅的事也能推遲的。

聊過幾句之後，房間裡又重新安靜下來，大家緒都很張，對自己的天賦水平很在乎，沒什麼扯淡的心思。

於是沈崇便出手機，上看小說。

他上輩子並非重度小說讀者，但實在耐不住這世界裡的小說太好看，讓他的期待值無限高。

坐這兒乾等，又不方便查資料，看電視又忘帶耳機，正適合看小說。

他也必須給自己找點事分散力，不然他記憶力太強，腦子裡翻來覆去都是標哥那張悲痛絕的臉，想到就揪心，卻又幫不上忙。

萬幸，強到炸的界果然沒讓他失，隨便選了本爸流的二次元品小說，直接給他看跪了，比昨晚他看的那本太監書強出去還不隻一籌。

當時沈崇還為昨晚那作者抱不平呢，心想那火什麼隻是運氣不好才懷纔不遇。

現在知道答案了，雙方水準是真有差距。

沒有哪個火起來的作者沒真本事，強中自有強中手，誰這世界裡的天纔多如狗呢。

在基地食堂吃過中飯，下午沈崇繼續翹著二郎坐等候室裡看小說。

其他同學愈加焦躁張起來。

他們不像沈崇，早已知道檢測小組機票改簽，總覺得隨時可能來，卻又久等不至，想走呢，又怕錯過時間，或者惹大人不喜。

沈崇的鎮定自若和別人形鮮明對比，終於有人忍不住問他在做什麼。

沈崇揚了揚手機，「看小說啊，這本書真是絕了。」

不曾想，他竟遭到眾人的深切鄙視。

大家都是老天賞飯吃才得了靈源或者妖元，雖然在座都選擇了為編外人員，但哪一個不是心懷大誌？

這會兒雖然都在乾耗著，但大家都在拚命努力應靈源，你倒好，這麼寶貴的時間，居然擱這兒看小說？

你對得起你的靈源嗎？

這些同學們哪能知道，沈拳王早就把他們甩八條街了。

你們還沒門呢，大爺我卻已經站在華山之巔等著你們了呀。

「汪！讓我看看你看的什麼書呢？有你吹的這麼好？」

一條穿導盲犬馬甲的黃土狗從旁邊探過狗頭來。

沈崇笑狗頭。

這哥們是自己同期生編外人員中有的妖怪，黃級中下品時被斬妖捕捉吸收，乃是土狗化妖，能力倒不知道。

在同班同學裡，沈崇和他（它？）的關係算最好的，比較聊得上。

因為是從呂梁山裡走出來的田園犬，他給自己起的名字呂嘯粱，沈崇他梁仔。

梁仔實力不怎樣，心氣倒是高，不喜歡被約束，打死不肯和別的妖怪一樣為正式員。

現在他妖元太弱，化形程度很低，隻能像普通人那樣雙直立，所以平時他都懶得化形，以本形態招搖過市。

幸好他本就是常見的中華田園犬，斬妖又給他配了件可以的導盲犬馬甲披著，他在外麵溜達倒不用擔心被管理抓了，隻要防著點狗賊就行。

聽說他現在還沒找到願意投靠的鏟屎，堂堂斬妖大佬竟流落街頭。

但他自己倒是樂天派，表示，你們懂啥，我這悟生活，自由的空氣。

「我丟！就這破書？還爸流？簡直是對我這種單狗的折磨！嘖嘖嘖，才剛過品？撲狗……撲豬了都！辣眼睛辣眼睛，傷害我的氪金狗眼。我老呂，非大神鉅作不看！」

沈崇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品味竟被一條田園犬鄙視了。

偏偏他還無力反駁，梁仔似乎是個老書蟲，和他比起來，自己這剛下水的新讀者的確見識淺薄。

「得，得，你狗眼見多識廣，別跟我一般見識，閃一邊去，別妨礙我看書。」

「我說你怎麼好像一點都不急？大家都很張啊。這白等一上午，弄得心急火燎的，煩死個狗了。」

「檢測小組飛機改簽了，估著還得有一會兒，你慌什麼？我看看時間，大概還半個多小時就到了吧？繼續等著就行。」

說完，沈崇也不理會梁仔，繼續自顧自的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