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他這一句話,瞬間就把已經遞到司馬容淵面前的臺階,給堵得嚴合。
晏行微微挑眉看向司馬容淵。
不就是比弱嗎?
來呀!
就看他還好不好意思開這個口了。
大長公主忍不住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眼神,不錯,關鍵的時候還有用的。
蘇蒹葭差點憋不住笑出聲來,就聽薛定昀哎呦了一聲,“太傅大人若是不提,老夫怎麼忘了鎮國公中毒這件事。”
然后他歪頭看著司馬容淵,一本正經問道:“七皇子怎麼不開口?你該不是怕了吧?”
司馬容淵臉一沉,他張就要說話,怎料薛定昀本不給他這個機會,“怕乃人之常,七皇子若是怕了,大可直說,也不是不能理解,我們幾個又老又弱的,心里也怕的很呢!”
司馬容淵怒氣沖頂,被他激的竟然口而出,“誰說本皇子怕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是覆水難收。
沈鶴亭眼底閃過一笑意,他以拳抵輕咳了幾聲后,撐著搖搖晃晃的子站了出來,然后對著七皇子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既如此,七皇子請吧!”
“只是兩國之間的流,便也用不著選什麼兵了,卿,你與七皇子赤手空拳過幾招也就是了,聽聞七皇子文治武功皆出類拔萃,朕只盼你不要輸的太過難看。”昭仁帝適時開口說道。
“還請七皇子手下留。”沈鶴亭從善如流對著司馬容淵拱了拱手。
“孤也曾聽聞過,七皇子不管是才學還是手,皆是西晉諸位皇子中的佼佼者,今日孤與大燕諸位使臣,終于能大開眼界了。”一直都不曾開口的燕歸,突然開口說道。
此刻,他代表的是大燕的態度。
而司馬容淵的一舉一,則代表的是西晉。
國與國之間向來是分毫必爭,誰都不愿落了下乘。
所以這個時候,不管司馬容淵愿不愿意,他已是騎虎難下。
說什麼流,別以為他不知道,沈鶴亭之所以說了這麼多,不過是想明正大的揍他一頓,明知道是一個輸,他為何非要找著挨揍?
倏地他心念一,正準備裝暈,就聽蘇蒹葭語氣帶著幾分關切道:“陛下,我看七皇子臉不大好,不如找個太醫來給他看看。”
昭仁帝立刻人去請太醫。
司馬容淵最后一條路都被堵死,他臉難看的厲害,但這個時候他不能失態,只片刻他便面如常,“既然鎮國公想與本皇子流,本皇子自然要給鎮國公這個面。”
他說著朝一旁的侍衛出手來,“扶本皇子起來。”
一旁的侍衛立刻將他扶起來。
眾目睽睽之下,他一步一步朝沈鶴亭走去,一共才十幾步路,他走上兩步就要上幾口不說,還得停下來休息一會。
當真裝的一手好弱。
“皇兄……”司馬嫣然更是憂心忡忡看著他,將氣氛渲染的很到位。
薛定昀一看這架勢,趕招手讓侍給沈鶴亭搬了把椅子過去。
沈鶴亭原本搖搖墜的站著,他一看,立刻坐了下去,然后跟著了幾口氣。
文武百一看,鎮國公與西晉七皇子,這哪里是像在流,分明是在比弱,眼下看來兩人難分伯仲,就看一會誰發揮的更穩了。
蘇蒹葭眼底始終藏著一抹笑意,目不轉睛看著沈鶴亭,外人只當是在擔心沈鶴亭,哪里知道想的是什麼?
嘖嘖……
原來他竟然也這麼會裝。
那麼問題來了,以前他究竟在面前裝過多回弱?
回頭得仔細問問他才是。
崔院首很快就來了,他就侯在一旁,手里甚至已經著銀針,他兩只閃閃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司馬容淵。
司馬容淵一看沈鶴亭坐了下去,頓時不知道該怎麼發揮,他總不能一屁坐在地上吧!那樣得有多難看,實在太有損他一國皇子的威嚴了。
他已經想好了,一會只要沈鶴亭敢打他,他就往地上一躺,沒有從大燕上咬塊下來也不打,就拿魏國來補上吧!
這一次,他不僅要將重華郡主帶回去,還要讓魏國來個大出。
沈鶴亭清晰的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算計。
在場幾個老家伙就更不用說了。
晏行與薛定昀同時看穿司馬容淵的的算計,兩個人對視一眼,然后不約而同朝沈鶴亭投去一個眼神。
沈鶴亭秒懂!
大長公主看著他們之間的眼神流,眼底也拂過一笑意,今晚這國宴可真是熱鬧的很。
統共才十來步的距離,司馬容淵愣是磨磨唧唧了很久,才來到沈鶴亭面前。
昭仁帝真是盡得幾個老東西的真傳,他為一國之君,一臉擔憂看著沈鶴亭,對著司馬容淵笑著說道:“七皇子可千萬要手下留呀!”
司馬容淵,“……”
他一口氣堵在心里,氣的他差點生生背過氣去。
聽聽他們君臣這話,真是有什麼的君,就有什麼樣的臣子,還有比他們更不要臉的嗎?
“圣上說笑了,該是鎮國公對本皇子手下留才是。”但該客氣還是得客氣,他生生出一點笑意來。
直到司馬容淵來到他面前,沈鶴亭才緩緩站起來,他起的時候還出了些岔子,因著他太過虛弱,一連起了兩次都重新跌回椅子里。
見一旁的侍傻著一張臉。
薛定昀瞪了他一眼,“沒看見鎮國公起不來嗎?你還不快扶他一把。”
侍這才慌忙上前將沈鶴亭扶起來。
諸位臣子一看,得了,第一局,平。
差點把燕歸與一眾使臣給看笑了,以往不管哪一次出使,國與國之間比的不是誰更強?
怎麼到了魏國與西晉這里,倒是有趣的。
竟然比的是弱,一個個全都在裝弱,哦,不對,司馬容淵是真的弱,至于沈鶴亭,那可就是妥妥的扮豬吃老虎了。
等著瞧吧!用不了多久,司馬容淵就會被他拆骨腹。
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似想到什麼,燕歸的眼神不著痕跡從蘇蒹葭上掃過,鬼醫傳人……難道他們大燕就不想要嗎?
可在要之前,總該掂量一下自己的腦袋夠不夠!
他眼底閃過一冷笑,目不轉睛看著司馬容淵,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宮燈璀璨,與天上的明月相輝映,清輝灑滿大地。
沈鶴亭與司馬容淵面對面站著,兩個人之間只有一步之遙。
“遠來是客,七皇子先請吧!”沈鶴亭對著司馬容淵拱了拱手,盡顯泱泱大國的風范。
兩個人瞬間了萬眾矚目。
“這怎麼好意思呢?常言道客隨主便,還是鎮國公先請吧!”司馬容淵也表現的極為有禮,他在心里冷哼一聲,這個時候他倘若先手的話,那他就是個傻子。
從退位的那一天開始,崇明帝便移到了長信宮旁邊的太辰宮居住。
今日這樣的場合,已經不適合他出席。
此刻,他正在長信宮,與太后兩個人一邊品茶,一邊聽著從宴會上傳來的消息。
“母后敢不敢跟兒臣打個賭。”崇明帝笑瞇瞇看著太后說道。
太后也來了興趣,“哦!皇兒想與哀家賭什麼?”
“母后不妨猜猜沈鶴亭想干什麼?”
這個太后還能不知道,不假思索道:“哼,無非是西晉七皇子那個不開眼的玩意,對咱們的綰綰起了覬覦之心,沈鶴亭想狠狠教訓他一番。”
太后說著一頓,就連老人家也樂了,“你只管等著瞧吧!一會沈鶴亭指定把那個西晉七皇子,給揍得鼻青臉腫,去了半條命都是輕的。”
崇明帝搖頭,“兒臣與母后的看法截然不同,母后敢不敢跟兒臣賭一把?”
“哀家有什麼不敢的,賭就賭。”
母子兩人這就賭上了,人時刻盯著宴會那邊的靜,一有消息立刻來報。
那邊,宴會上,司馬容淵一直等著沈鶴亭先出手。
怎料沈鶴亭卻推辭道:“這怎麼好意思,我魏國可沒有這樣的待客之道,還是七皇子先請吧!”
司馬容淵一愣,沈鶴亭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莫非沈鶴亭想讓他先手,然后再順理章還回來?
不無這個可能!
所以,他絕不能先這個手,給沈鶴亭留下把柄。
“還是鎮國公先請吧!”
晏行看著兩個人推辭來推辭去的,他滿意的瞇了瞇眼睛,原本他還怕沈鶴亭行事沖,如今看來是他多慮了。
這家伙可比他年輕那會沉穩多了。
薛定昀也對沈鶴亭這個后生非常滿意,他還只嫌事不夠大,看著司馬容淵說道:“七皇子這何意?我魏國乃是禮儀之邦,豈有怠慢客人的道理,你非得讓鎮國公先出手,該不是想趁機瓷吧!”
“不是吧!不是吧!你們西晉可也是出了名的禮儀之邦,怎麼能做這種流氓無賴才
干的這種事?簡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呀!”
他此話一出。
西晉的使臣立刻大聲反駁起來,“敢問首輔大人這麼說,可有什麼證據嗎?”
“若是沒有證據,就如此污蔑我西晉七皇子,還請魏你們國給我們西晉一個說法。”
“對,此事你們魏國必須給我們西晉一個說話才行。”
晏行眼皮子一掀,僅用一句話就堵住了他們的,“哦!既然你們說七皇子沒有這個想法,那你們倒是讓他手啊!不然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還要什麼證據?”
“對,太傅大人說得對。”群臣紛紛出言附和。
一眼就被人看穿不說,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揭穿,司馬容淵面微僵,他立刻自辯清白,“諸位誤會了,本皇子斷無這種下作的想法,不過是想著鎮國公虛弱,才想讓他先手的。”
“說這麼多,你倒是手啊!怎麼還不見你手。”關鍵時候燕歸又了一句。
蘇蒹葭忍不住朝他投去一個眼神,這位燕國太子倒是個有趣的,嗯,十分記仇,這回西晉別想在他們魏國,與大燕討到半點好。
“七皇子請吧!”沈鶴亭瞅準機會,再次對司馬容淵做了一個請的姿態。
“那本皇子就不客氣了。”司馬容淵淡淡一笑,即便他先手又如何?他已經想好了,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就輕飄飄的先給沈鶴亭來上一下子,況且沈鶴亭又不會站在那里,任由他手,如此一來也算是給沈鶴亭一個手的機會。
昭仁帝既然已經說過了赤手空拳,兩個人自然不可能用兵。
于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司馬容淵連拳頭都沒有握,輕飄飄抬起手,對著沈鶴亭來了一掌。
他本以為沈鶴亭會趁機,把他摁在地上,狠狠暴揍一頓。
怎料沈鶴亭不躲不閃,他一點還手的意思都沒有,一不站在那里,任由他那一掌,跟拍蚊子一樣,輕輕的拍在他的口。
司馬容淵詫異極了,怎麼難道沈鶴亭想借機諷刺他一番,順道狠狠貶低他們西晉?
八是了。
他心里鄙夷外加不屑正準備吐槽沈鶴亭一番。
怎料接一下來的一幕,驚得他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噗……”他那一掌落在沈鶴亭口,就見他驟然凌空朝后飛去,還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里噴出一大口來。
一時之間,司馬容淵徹底傻了眼。
然而這還不算完。
轟的一聲,沈鶴亭當著眾人的面,狠狠砸在地上,地面都裂開了,他又噴出一口鮮來,然后頭一歪,倒在地上徹底沒了靜。
“鶴亭……”最先起朝他撲過去的是蘇蒹葭,滿臉慌,眼中都噙著淚。
“鎮國公!”隨其后的是薛定昀,他那雙才倒騰了幾下,就竄到沈鶴亭面前,然后撲在他上放聲痛哭起來,“一眨眼的功夫,你怎麼就英年早逝了,嗚嗚嗚……你都還沒有娶妻生子……”
在他之后,晏行與大長公主也全都來到沈鶴亭邊。
文武百也圍了過來,他們也跟著薛定昀痛哭起來,“鎮國公你可不能死呀!”
司馬容淵,“……”
西晉諸位使臣,“……”
他們一個個全都驚呆了,鎮國公怎麼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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