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登時不安，全發涼。

羅母肚子里了聲：完了！定是桂香這死丫頭辦壞事了。

看看閨，又瞅瞅親家。溫和的道：“越山啊。桂香和你親這麼多年，雖說讓我給寵得任了些，但幫你生孩子持家務，也算是個能人吧？”

越山看著妻子：“是。”

羅母安了點兒心，又道：“知莫如母。那點兒小心思我還是知道的。就是喜歡顯擺。其他的也沒啥大缺點。要是哪兒做得不好你跟我說，我好好勸。”

“娘。”桂香不安至極。心里打鼓似的跳，“我，我也沒做啥對不起老蕭的事啊。”

羅母瞪：“你這閨，你結婚前我怎麼跟你說的？我說你只有小明沒有大聰明。家里的事都要讓男人作主。你看你，惹了事還什麼都不知道。”說著陪笑問越山，“越山。你說。辦壞啥事了。我幫你教訓。”

越山目冷冽的盯著妻子道：“向市里的紀檢委，舉報令梅貪沒國家資產在首都買房子。”

羅母手里的茶杯咣當聲落地。

志遠蹭的彈起來：“妹夫。這話不能說！”然他扭頭看見妹子慘白驚惶的臉，心里一沉。“桂香，你、你真做這事啦？”

桂香搖著手急道：“不不不。不是我。我哪能做那種事？越山，你說這話得有證據。”

越山扯扯角，：“知道令梅在首都買房子的事，只有我和你。”

桂香張大：“我、我——”

“娘。我和令梅就是怕多想多事，所以才瞞著，說房子是租的。沒想到在街上逛了一圈，自己就打聽到了。”越山解釋，“知道這事后，就找令梅提條件。要求令梅讓出市政府獎給的公房給令暉。令梅拒絕以后，惱怒，回來后就寫了檢舉信。”

羅母不可置信的瞪著兒：“你、你——你昏了頭啦！”

桂香哭了出來：“娘。怎麼你也不相信我！我做這事能有啥好？”

越山冷笑：“你無非就是想找借口讓所有人懷疑令梅，最后收回手上的資產罷了。說穿了，是覺得令梅錢拿得太多又太能干，想打罷了。只是沒想到舉報的嚴重后果，差點給咱村的公司帶來滅頂之災。”

羅母的氣惱得臉通紅：“羅桂香！”

桂香著道：“娘，真不是我。”

蘭芳向來極滿意桂香這個媳婦的。兒子說舉報令梅，心里是不信的。于是正道：“桂香。這兒都是自己人。是不是你做的，你給個準話。越山要是冤枉你，我讓他跟你賠禮道歉。”

越山接口：“娘。章副市長手底下的人，看見去市辦公室了。”

蘭芳的臉剎時就難看了。

羅母的腦門一一的。眼刀子能生剮了閨。一直以為長子是蠢的，沒想到小閨也是個蠢貨！

桂香手足冰冷。那天格外小心，特意挑了晚上，戴著帽子圍巾遮了臉，哪會讓孫書輕易認出來？肯定是越山詐的。

沒想到越山把詳細的日期、時間都報了出來。

“你以為你只是在搞令梅。實際上，咱村、甚至是章副市長都在人家的一個圈套里。這次是咱們運氣好，首都那邊作迅速的派人來復查咱的桉子。要是再晚些，最后怕是連章副市長都要出事。”

章副市長自然也是知道其中利害的。所以才讓孫書提點了越山一番。

桂香跌坐凳子上，目渙散無神，臉孔陣陣的青白。

“我、我——”

羅母指著腦袋，氣得手指發：“你怎麼這麼湖涂啊！”說著掄起拳頭就往上打，“天底下哪有你這種親娘？令梅那麼好的姑娘，我都恨不得姓羅。你倒好，在福中不知福，做娘的去算計自家閨。你是失心瘋了吧？氣死我了！”

蘭芳和志遠看一拳拳打得是真狠，又是解氣又是心疼。

志遠是知道他娘心思的，現在下手狠些，才能讓親家心。于是忍著沒勸羅母，反在邊上幫襯：“妹子，你這事辦得太不象話了。別說越山一家子，我都恨不能八拉你腦門看看里頭裝的是什麼！”

桂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娘，娘你輕點。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就一時湖了心。回來就后悔也來不及了。”撲向越山。“越山，你晚上睡不著覺，我也跟你一樣的呀。越山，看在咱們夫妻這麼多年，而且這事也沒帶來什麼嚴重的后果，你就原諒我這回吧。我發誓，我以后再也不會對付令梅了。我一定好好疼，跟疼令暉一樣！”

越山滿目失：“桂香。你過去做過些什麼事，我念在你一時湖涂，都不跟你計較了。可你就沒發現，自從馬建國那事之后，令梅再沒喊過你一聲娘嗎？”

桂香的心頭剎時涼，驚疑不定：越山知道了？他知道什麼了？他什麼時候知道的？

至于令梅沒喚娘的事——這死丫頭連名帶姓的威脅過自己，不好好過日子就讓越山嫌棄自己的話都說出來過，不喊娘也早不敢計較了。

“你寒了令梅的心。不想著捂暖，還要再三把往外推。”越山凝視桂香的眼睛，“現在甚至搞起了舉報陷害。羅桂香，你能啊。”

桂香驚恐萬狀，捂著臉痛哭不已：“越山越山。馬建國的事兒我是真的后悔了呀。我當時都準備拿著刀跟他們家同歸于盡了！你是知道的呀。”

越山嘆息：“一而再，再而三。無論我怎麼提醒你，你都置若罔聞。這次是沒有闖出大禍，可是下回呢？”

“沒有下回！”桂香哭得凄厲，“絕不會有下回了。我發誓。越山，你信我。這次的事我嚇得魂都快沒了。我以后事事都聽你和令梅的，爹娘，看在我平時的孝順、辛苦持家的份上，你們就原諒我這回的湖涂吧。”

“你哪是湖涂？”越山聲音冰冷，“你那是惡毒。虎毒不食子啊。你怎麼就能狠心對令梅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