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梅心中的不安更強烈了。

回顧四周，問：“他今天有在場嗎？”

齊海萍娥眉一揚：“這不就來了？”

順著的目，令梅見到個著黑錦緞唐裝，大約五十歲不到、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緩步而至。

汪鼎樹與令梅目相撞，兩人各自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蕭小姐，久仰大名。”

“汪先生大名如雷貫耳。”

兩人一番寒喧，真好似忘年般親切自如。

“沒想到齊士和蕭小姐的眼如此獨特。兩位看中的那塊原石確實是此次競拍之。”汪鼎樹瞥了眼腳石，微笑著解釋，“大概是無人看好，所以挪作他用了。現在已經補上了標簽和標價。兩位隨意。”

齊海萍笑道：“有勞汪先生了。”

汪鼎樹見們真的記下了腳石的號碼，不擰眉再度打量了番石頭。

難道這塊其貌不揚的原石真的另有乾坤？

施洋不聲的跟在了令梅的后，也記下了腳石的號碼。

汪鼎樹扯笑了笑：奇了。連施洋都看上它啦？

蔣玉章隨后而至。盯著石頭擰眉尋思了半晌，問：“汪先生，這塊石料不像是莫西沙場口的料子。”

汪鼎樹不以為意的笑道：“所以底價也便宜。”

蔣玉章角輕揚：“那位蕭小姐，是有些真本事的。”

汪鼎樹饒有興趣：“是嗎？那今天有好戲可看了。”

施洋雖然記下了腳石，可他自個兒還在猶豫不定。畢竟這是塊明顯濫竽充數的石料。如果是塊小石頭也就罷了。可它偏有百來斤重。算是較大的石料了。3500元的標價倒是不算貴。但他實在看不出這塊石料的潛力啊。

可是蕭令梅有小金指點，不會看錯的。

施洋心頭巨跳：明知道自己知道有小金指點還敢毫無顧忌的矚目這塊石料，本就是個破綻！

這是想誆自己呢？

施洋擰眉，可是，萬一，就是看了自己的顧忌所以故意不加遮掩的挑選原石呢？

施洋糾結了片刻，決定暫觀其變。

令梅自己也挑了三塊原石，都是表現一般，價格適中。其中一塊也是開了天窗的，雖然綠意昂然，但是石頭上有條隙。

施洋看著這條又糾結起來：一天堂一地獄。這條雖然只有發那般細，還被泥土填了大半。換作從前，他肯定不會再給它半點眼。可今天，他卻站在原石前猶豫半晌后，記下了石號。

終于到了拍賣的時刻。

齊海萍看中的石料有熱門有冷門。熱門石料的價格一路飆升，升到一定的地步時，令梅就示意放棄。齊海萍不惋惜：“只拍到兩塊好石頭。”

令梅微笑：“我們還有其他機會。”

不一會，到了腳石。

施洋見齊海萍居然真的出價了，不由自主的就跟了上去。

沒幾回合，3500就升到了5000。

大伙兒即茫然又好笑。

就那塊廢料，這兩家是瘋了嗎？

還是說，這塊石頭真有戲？

“5500。”何向賢也加戰局。

齊海萍向他一笑：“6000。”

施洋的牌子沒再舉起來。

md！何向賢和蕭令梅關系匪淺，肯定是串通好哄自己上當騙的！

就在他大費腦細胞時，主持人擊錘定音：“6000塊三次！齊士。這塊石料是您的了！”

眾人無語失笑：這破石頭居然能拍出6000的價！

施洋起道：“齊士。您的眼實在讓人琢磨不定。不如咱們現場開解這塊原石如何？”

齊海萍買石料為的是自家珠寶店的生意，令梅也不想在眾人面太顯擺，所以們拍到的石料還沒現場開解過。

齊海萍自己心里也在打鼓。

令梅之前說施家得罪了，原以為這塊石料是令梅給施洋下的套。可自己真的買下了，開出來若是廢料，那笑話可就鬧大了。

不想令梅微笑道：“好啊。那就現場開吧。”

齊海萍瞪大眼睛：你認真的？

小金的爪子在空中揮了幾揮，令梅會意。在石料上左右各畫了兩道線。道：“就按這個切。”

近橢圓形的石塊，一刀切走三分之一。自然不曾見綠。

臺下已經有人出嘲諷的笑意。

第二刀切下后，剩下石料中間兩公分厚的一塊薄石板。

仍然沒有見綠。

施洋吐了口氣。幸好沒有上當。

齊海萍不由尷尬，面孔泛紅。

齊鳴和佳瑩也不免尷尬。佳瑩心里埋怨令梅：明明不會挑石頭還要逞強。要是讓齊母損失慘重，都要到牽連。

臺上已經開始了另一拍賣，無人再注意解石。

令梅恍若無事般，繼續在石板上畫線：“從這里開。”

開石的師傅蹙眉，這姑娘玩他嗎？這麼薄怎麼切？還不得用磨的？

一塊破石頭還想怎麼著？

他開足馬力嗞的聲用力一磨，沖洗的清水忽然間沖出了幾分冰的藍意。

他嚇了一跳，一腳關停馬達。驚：“出水了！”

拍賣上的競價被他這一聲得停了半拍。幾十雙眼睛嗖的轉向他：“出水了？”

“不可能！那塊廢料能出水，臺上這塊就能出帝王綠！”

施洋面僵，他幾步跳到臺上探頭一看。一抹天空般清的水汪汪的藍躍眼簾。

“藍水？”他咽了口口水。還好還好。只是藍水而已。

汪鼎樹驚訝站起來：不會吧？還真出水了？

師傅一時冷汗淋漓。蕭小姐畫的線可真準！他立時即收了脾氣，慢慢的小心的磨掉薄薄的石層，半小時后，一塊果凍般膠十足的藍汪汪的玉璧新鮮出爐。

拍賣會因此中斷，所有的人涌向了解石臺。

“好漂亮好純凈的藍水啊！”

“這要是做鐲子，那該多好看？”

也有人不屑：“切。藍水罷了。又不是帝王綠。不稀罕。”

雖說如此，齊海萍還是輕吁了口氣：藍水確實不如好綠值錢。問題是這塊藍水的品質高啊！哪怕是油青，只要是極品，照樣可以開高價。何況是這麼一大塊又又鋼的藍水？絕對能讓香港的貴婦們趨之若鶩。

笑著喝了口茶，目所至，兒子和佳瑩都看呆了。

佳瑩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好厲害的令梅，好漂亮的翡翠！

心中滿不是味兒：令梅是怎麼能做到事事出挑呢？跟一比，自己怎能不暗然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