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要不是令梅故意讓小金在家上留下了拼接的痕跡,修舊如舊。譚粵秋又在家上找到了過去使用過的痕跡,絕對要懷疑令梅花了大價錢搞了套新家給。
譚粵秋淚盈然。
“令梅。這讓我怎麼謝你才好?”
令梅不悅道:“譚姨,咱倆啥關系?說這話太見外了啊。”著心口,“傷心。”
譚粵秋被逗得噗嗤一笑。
令梅又道:“修家的大師說了。您這些東西是能進博館的。再留置個幾十年,千金不換。”
譚粵秋激之際,突然跑進個裝卸工。
“蕭總,外頭有人找譚士。”
譚粵秋如今的際了多了。笑問:“誰啊?”
工人遲疑了下:“那人,自稱是您的兒子和孫子。”
譚粵秋臉上的一分分的退卻。足下踉蹌,令梅趕扶住。譚粵秋轉手握著令梅的手腕,扶著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跑到半路上,突然停步。
令梅當是近鄉怯,便幫整理了番頭發,又將旗袍襟上的襟白玉珠和綠翡的掛墜擺平整了。好讓心能有個緩沖。
“令梅。”譚粵秋怔怔的道,“當年,他已經十二歲了。”
令梅哦了聲,笑道:“難怪您連孫子都有了呢。”
譚粵秋搖頭:“當年我讓他選擇跟我還是跟他父親。他毫不遲疑的選擇了那個男人。”
令梅心中一涼。難道又是像陳寶鯤和賀倩那樣的悲劇?
“我也不怪他們。”譚姨吁了口氣,“那個年代,他們不和我劃清界線,結果難料。海城風起云涌,我便想著辭職回鄉,老家總比海城太平些。但是,他父親千不該萬不該的,做了件事。”
令梅的心一沉再沉:“他做了什麼?”
“韓尊那個薄寡義的男人,竟然在我回鄉后寫信給鄉政府舉報揭發我——”譚粵秋想起那段不堪的過往,依舊全繃,眼中出恨意。
令梅頭一回聽到譚姨咬牙切齒的念出韓尊這個名字。完全明白譚姨流出的恨意。多年夫妻,臨分手了居然還給自己重重的補了一刀!
“幸好有好心人給我傳了消息。我連夜逃進了仙云山。”譚粵秋眼神迷離,“仙云山晚上落云,山里頭白茫茫的一片,但說來奇怪,我順著山路跑,一點危險也沒遇上。直到我跑迷路了,遇到了你的父親。”
令梅咦了聲。
爹?
“你爹那時還是二十出頭的小伙子。是他一路護送我到落霞村我母的家里。我母的兒子已經是一村的村長。他們當年我家照顧良多,又是心善的好人。對外聲稱我是家里的親戚遭難投奔。我才得以躲在山里活了十年。”
令梅默然不語。難怪他爹和譚姨似是舊相識。原來如此。
譚姨吁了口氣,又道:“那十年,每天晚上閉上眼睛我就在想,為什麼?為什麼韓尊要這麼做?我們夫妻那麼好,雖然離婚也是于無奈,又何必致我于死地?”
令梅的目不由掃了眼譚園。
韓尊如果想以供出譚姨來換自己的前程,那也不該把舉報信投到南平鄉里。所以他這麼做唯一的目的就是,弄死譚姨,霸占若大的譚園!
畢竟,他們離婚了,但是他們的兒子完全有權繼承母親的產呢。
譚姨冷笑:“你也想明白了是吧?”
令梅遲疑道:“但是您的兒子還小——”
“他確實可能不知道韓尊的毒算計。但是,那樣一個男人教養出來的兒子,會是好人嗎?再說這麼多年,他是沒長還是斷了手,一封信、一個電話也沒給過我?”譚姨長吁口氣,閉了閉眼睛,“走吧。我們看看去。”
譚姨做好了心理建設,緩緩的走向大門。
令梅推開門,傍晚的將一高一矮兩個人影拉得長長的斜斜的。
韓濟平臉上的笑容在見到令梅時,乍然一凝。大概是在疑的份。沒有聽說母親這兩年有再婚或是收養過孩子啊。
他打量令梅的同時,令梅也在打量他。
譚姨的兒子長得文質彬彬,有副眉眼秀氣的好相貌。就是油頭面了些。他手上挽著的男孩估計長得像母親,濃眉大眼,臉形廓和父親一脈相承。
韓濟平眼中滾出熱淚來,聲喚:“媽!”
譚姨子震了震。通紅的眼眶剎時落下淚水。
“濟平……”
“媽!”韓濟平上前抱住母親淚流滿面。“媽,我總算見著你了。”
譚姨輕輕拍著他的背,像哄兒時的孩子睡覺時的那般輕。令梅心底酸,也忍不住抹去眼角的淚意。
八歲的小男孩聲氣的問:“爸爸,就是我的嗎?”
韓濟平立即抱起男孩:“媽。這是您的孫子,韓旭。”
韓旭了聲“”,好奇的往園子里打量。“爸,這里就是爺爺說的大宅子嗎?好漂亮啊。”
譚粵秋看著孩子相貌漂亮,心中著實喜歡。
令梅笑道:“譚姨,讓您的家人進屋坐吧。”
譚粵秋恍如夢醒般的哦了聲。
“我昨天有烤黃油餅干,還做了草莓蛋糕。”譚姨將好吃的零食甜品全鋪在了外頭。看著韓旭問,“喜歡吃什麼?”
韓旭眨了眼睛,三兩下就吃完了一塊蛋糕,扭頭對他爸道:“爸爸。你和爺爺沒說錯。這邊好東西真多。”說話著,他突然手往譚姨前用力一扯,竟然將譚姨的翡翠墜子給扯斷了。
譚姨和令梅的臉不由為之一變。
韓濟平急忙放下茶杯,不輕不重的打了他兩下小手。
“誰讓你這麼沒禮貌的?扯壞了的東西你賠得起嗎?快還給!”一邊說一邊窺母親的臉。兒子的眼神真不差。他媽這塊翡翠一看就是老件,綠水潤通起膠。
譚姨眉間輕蹙,那是有些不高興了。韓濟平趕從兒子手里搶回翡翠還給母親。一邊責罵他:“你想要什麼好好說不行嗎?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禮貌和教養都忘記啦?”
韓旭急了,撲到譚姨邊死命掰的手:“不是你和爺爺說,的東西都是我的嗎?給我,快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