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看顧清淮背影,突然就有些委屈。
知道你個子高知道你長,就不能等等我嗎混蛋?
我也想和喜歡的人牽手……
側人來人往,耳邊喧囂熱鬧。
顧清淮走在前面,沒有回頭,背影清瘦、拔,像哨所旁干凈明朗的小白楊。
小白楊悶不吭聲,把自己的手遞向后。
那手指瘦直修長,骨節分明,骨骼和青筋的線條都干干凈凈,冷白如玉。
心跳驀地一停,呆在原地,不敢自作多。
他側頭,漂亮的輕輕了:“能拿你怎麼辦。”
聲音低得輕不可聞,是無奈的也是縱容的,被夜風一吹就散了。
垂在側的手攥拳,想要遞給他,卻又不敢。
可是抑了整個晚上的委屈酸,在那個瞬間水一般一層一層漫上來。
直到那只修長漂亮的手,向下,松松散散握住手腕,他的虎口輕輕卡在的腕骨。
仿佛是在回應說的,狗狗都有人牽呢。
“鐘意也有,”他聲線清潤,低聲哄人的時候溫得不像話,“不要不開心了好不好。”
鐘意驀地抬頭,相,電流無發散,全部順著孔傳遍四肢百骸。
顧清淮一雙眼漉漉的明亮又,小男孩似的、又紅著耳朵低聲說了句:“我不喜歡。”
第36章
雖然兩人住在一起半年,顧清淮背過也抱過,但都是在萬不得已的況下。
背的時候是肚子疼,隔著厚厚的羽絨服和沖鋒。
抱的時候是了傷,他拿他的襯把裹得像個蠶繭。
他的所有舉都溫而分寸十足,甚至是疏離的,那些時候沒有一寸相。
真正到,是他生日,他短暫握了一下的手腕,因為想要給他抹油卻不敢。
到他的鼻尖,現在再想起那一刻,指尖的依舊清晰,天崩地裂的心仿佛要將吞沒。
再就是現在。
鐘意低頭,看顧清淮冷白干凈的手指松散圈住的腕骨,他的指甲修剪干凈徹底,凸起的骨骼和青筋是年輕男人的和冷氣。
這樣修長漂亮的手,如果放在網絡,簡直是手控福利、讓人想要屏。
而現在,他牽著自己手腕。
溫熱、干燥,似有薄繭,窸窣的電流在不斷擴散,夜風吹來都是熱的。
鐘意懵懵的,滿腦子都是顧清淮和那個小姑娘說話的場景。
卻聽見他輕聲哄人:“鐘意也有。不要不開心了好不好。”
那語氣溫得能將人溺斃,比他跟那個孩說話的時候還要耐心。
本來就對“好不好”這三個字沒有什麼免疫力,更別提是從喜歡的人里說出來。
他字音里的在乎、小心翼翼甚至是縱容,都清晰分明,讓的心止不住塌陷一片。
那些細小的委屈冒出來,在他清澈和的目下倏然消散。
剛要蹬鼻子上臉跟他講講條件,比如你以后不準兇我、不準再說給我把頭擰掉,就聽他又小男孩似的低低說了句:“我不喜歡。”
張了張,瞬間什麼都說不出來。
繃一天的神經已經松懈,全神貫注在手室斗一天的大腦也變廢銅爛鐵無法運轉。
當慢了半拍仰起臉看他,他已經移開視線。
昏暗路燈把他眼睫染得溫和,就連耳邊泛起的紅都分外可,那松清爽的頭發讓人很想一把,只可惜不敢。
這位市公安局毒支隊的裴警,毒販眼里的尖兵利刃,同事眼里的緝毒機,公安部A級通緝犯都沒頂住他冷眼審訊,此時卻看天看月亮看星星,就是不敢再看邊的小姑娘一眼。
而他邊的小姑娘、那位冷靜溫的外科醫生,此時低垂著小腦袋憋笑憋到肩膀抖。
當那只被主人牽在手里的薩耶再次路過邊、和對上視線,甚至非常得意地挑了挑眉,示意薩耶去看顧清淮牽的手。
滋滋小聲咕噥,聲音近乎自言自語:“你以為就你有嗎,我也有,哼。”
顧清淮低頭,看鐘意煞有介事跟一只狗爭個高下。
睫卷翹像個瓷娃娃,臉上還有沒消下去的嬰兒,猜測或許八十歲也是這樣。
也是這樣可。
-
那個時候的鐘意,對每一天都充滿期待。
像個攢松果過冬的小松鼠,每天收集一點顧清淮喜歡的證據,為每一顆松果笑彎眼睛。
猜,的心愿清單似乎被神聽了去。
所以神派顧清淮到邊,一個一個實現的所有愿。
后來冬雪紛飛漫天鵝。
再想起這個夏天,只覺恍如隔世,好得像不真實的夢境。
某天晚上睡覺前,鐘意刷朋友圈,目頓時凝住——竟然有人轉發音樂節門票鏈接!
開詳頁,在樂隊名單里看到自己的心頭好,時間是六月底,地點是清遠江畔文化公園。
關于夏天的一大愿,就是音樂節。一個人聽會落寞會因氣氛熱淚盈眶,可如果邊是喜歡的人,心境便會大有不同,只剩甜。
鐘意甚至沒有事先問過顧清淮,就狠了狠心買了兩張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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