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是那個時候,的邊也有爸媽有弟弟,面對親人離世,他們都是一樣的悲痛。
最親近的人互相扶持,怎麼可能有邁不過來的坎。
所以當看著一個人站在樓下發呆的顧清淮,突然覺得非常難過。
這樣孤一人的時刻,在他的生命里應該有很多吧?
母親離世的時候,那破舊的木頭房子只剩自己,是不是每一次呼吸都會想起媽媽?
寒假暑假的時候,同學開開心心撲進爸媽懷抱,他一個背著破舊的雙肩包,回家的山路是不是沒有盡頭?
金榜題名的時候,錄取通知書幾番輾轉到村里,村落里所有人都以他為傲,可是媽媽看不到,跪在冰冷石碑前是不是終生憾?
大學開學的時候,寥寥幾件行李沒有媽媽叮囑,家徒四壁甚至無需鎖門,往山下走的時候,心里放不下的是不是只有媽媽的墓碑?
顧清淮站在樓下,眼前突然有點跳躍,像小時候媽媽帶他去山里看的螢火蟲。
亮很小,卻很暖,他仰起頭看去,鐘意小傻子似的揮舞手機的手電筒。
聲音很小卻很清晰:“一個人站著干嘛?有家不回!快點上樓,給你留著西瓜呢!”
顧清淮想起自己師兄前輩接起家里電話,也是這樣的語氣,抱怨他們怎麼總是見不到人影。
鐘意算著顧清淮從樓下走到樓上的時間,準時和南博萬等在門口:“你回來啦!”
眉眼浸在暖調線里,顧清淮心一片,突然就什麼都說不出口。
鐘意歪著腦袋看他:“怎麼啦?是工作太累嗎?”
顧清淮:“沒有。”
鐘意打了個呵欠:“還給你留了半個西瓜呢,我困了,先睡了哦!”
個子瘦瘦的小小的,可當穿上那白大褂,就比任何人都勇敢,勇敢地和死神搶人。
那個瞬間,顧清淮無限希。
等任務結束,他不會為鐘意和死神爭奪的對象。
鐘意走到臥室門口,顧清淮最后輕聲開口:“鐘意。”
鐘意眼睛,已經困得鼻音濃重,聲音和笑容一樣:“嗯?怎麼啦?”
顧清淮清潤聲線干:“明天下雨,記得帶傘。”
鐘意笑得像個小朋友:“好呀,我要是忘記帶,你去接我嘛!”
顧清淮心里發苦:“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鐘意瞬間困意全無,從自己房間門口走到顧清淮面前,張兮兮:“一段時間是多久?”
顧清淮:“說不準。”
那冷清神看得鐘意心口發:“那去哪兒,可以告訴我嗎?”
盯著他眉眼,如所想,顧清淮搖頭。
想起他傷,想起他跟公安機關來往切,又小心翼翼問:“危險嗎?”
顧清淮沒像往常漫不經心,他點點頭:“可能有一點。”
武裝販毒團伙,子彈不長眼,無數次子彈著太飛過,劫后余生都是僥幸。
鐘意看著那雙清澈干凈的眼睛。
不舍得他走,不想讓他走。可是毫無辦法。
小小聲說:“你等我一會兒。”
的心臟如同一張輕薄的紙,被人攥紙團,皺皺再也舒展不開。
鐘意回到房間,跪在床頭找出一個仔細包裹著的小盒子。
小盒子里一層一層包著綢,足以看出主人對它的珍視。
是外婆去世前留給的玉,外婆曾經親手掛在脖子上:“保佑我的翹翹好好長大,長命百歲。”
從小到大戴著,一直無病無災健健康康,一直都相信是外婆保佑。
工作之后多有不便,才取下來,珍藏至今。
鐘意輕輕拎起紅繩取出,剔玉石,明凈空靈,承載所有心愿。
“顧清淮,彎腰。”
顧清淮乖巧馴順,往前微微傾,細細的紅繩落在他冷白脖頸。
像是冥冥之中,把他和牽在一起,打了死結,不準分開。
鐘意并不封建迷信,可是人活著總有太多的求而不得,只能求神佛保佑。
聲音:“小時候戴著的玉,是外婆留給我的,保佑我好好長大,現在給你。”
最后,眉眼彎彎看他,目清不含一點雜質。
“記得平安歸來,完璧歸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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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村落白日一片寧靜,可當走近,空氣里滿是刺鼻化學藥品氣味,制毒垃圾藏暗,目驚心。
頭頂是高電網,是清晰攝像頭,像一個不風的牢籠,一旦有生人靠近,后果不堪設想。
甚至別有用心的村民為增加迷,所有的房屋沒有門牌,房屋間距極近不允許任何車輛往來,部構造堅不可摧,彎彎繞繞如同迷宮。
在如此惡劣的條件下開展偵查工作,無異于將自己暴在毒梟視野之下,頂著子彈前行。
顧清淮換了本地集市上隨地可見的棉布T恤、到膝蓋的短,胡子已經好多天沒刮,此時著一子懶散的頹廢英俊氣息。
指揮員拿著一張自己多日走街串巷繪制的地圖:“小裴,你從村東走進去;王楊,你騎托車,裝賣水果的;小趙,村口那條路看到沒有,直走就是毒梟家,紙箱子你拿著,裝送快遞。”
他們一行偵查員,需在收網行開始之前,詳細給出村落的信息,毒販多、規模如何、制毒販毒形如何、毒梟又藏在哪,攝像頭在哪、哪里是監控死角、崗哨又多又是如何運作……都是排的重點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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